章环宁本焦急的面容瞬间就拉下来,透着隐隐的不悦。
章夫人僵了下反应过来,冲路千宁笑了笑,“你看到匀凝了吗?”
“她刚才身体不太舒服,我带她到二楼的休息室看了下医生,看完她就离开了,你们再慢慢找找。”路千宁颔首,没刻意隐瞒章匀凝的行踪。
但她这话刚落地,章环宁就皱起眉头,“路老师,我女儿身体不舒服你难道不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做家长的吗?她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负的起责任吗?”
说话间,他不善的目光打量盛阙行,见他穿着西装外套裸露胸膛,眼底尽是反感,“我不希望我女儿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今天带她过来是她实在喜欢你的一双儿女,路老师也曾经为人师表,希望你不要逾越,有些事情不要插手!”
“你所谓的有些事情,是指什么?”路千宁嗓音冷了几分,“是指她倒在地上昏过去,我不用管她的死活,还是指我不该擅自做主带她去看医生?”
章环宁不为所动,“我指的什么,路老师应该清楚,我喊你一声路老师是对你的尊重,但你只是她的一个补课老师而已,早就没有师生的关系——”八壹中文網
路千宁听不下去,沉声打断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章先生赶紧去找你女儿吧。”
暗示什么的话没有说完,章环宁不死心,看向盛阙行,直接说,“我希望你以后离匀凝远一点儿,我不想我的女儿跟一个强。奸犯有任何关系!”
“章环宁!”路千宁折身走回盛阙行身边,摆明了立场,“我准备给盛阙行翻案,你放心他很快就不是强奸犯了,依照他的本事将来你们章家上赶着求,都求不上。”
翻案。
章环宁的脸色霎时间白了。
一旦翻案章匀凝就得被牵扯进来,配合做医检,证明清白。
那边是路千宁帮忙翻案,大众心底会有一半的几率认为路千宁权势压人,到底是真的没罪还是假的各执一词。
到时候,章匀凝的清白就全毁了!
盛阙行浅垂着眼眸,眸光落在身侧的路千宁身上,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瞬间松缓。
“路老师,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这样说话,环宁他也是关心则乱……”章夫人不得不从中调和,但她怎么也说不出阻止路千宁给盛阙行翻案的话。
当然,也说不出盛阙行应该翻案。
“他不是关心则乱,他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连别人的死活都不放在眼里。”路千宁语气仍旧不好,已经谈到这件事情,她断然不能退步。
这边距离宴会大厅不远,偶尔在长廊尽头路过的人便纷纷侧目,引了不少人关注。
章环宁不得不缓下脸色,一边忌惮路千宁这番话,一边不想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怎么了?”周北竞察觉到不对,脱身往这边走,看到长廊里僵站着的几个人,阔步而来。
他站在了路千宁身侧,微微歪了下头打量路千宁的脸色。
再看看盛阙行和章环宁等人,他心底揣测个差不多。
“章先生,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我不想在这个日子里让我老婆不高兴,要么留要么走,希望你好自为之。”
周北竞态度一目了然,甚至语气连客气都算不上。
章环宁脸色涨红,得罪不起周北竞和路千宁,却又看盛阙行不顺眼,僵在原地。
“周总,路老师,这就是个意外,不要坏了咱们得关系,何况还是今天这种日子,我们先去找匀凝,你们忙你们的。”
章夫人拉着章环宁就走,拉了两下拉不动,她加大力度也只是拉的章环宁身形微动。
她低声说了句,“走啊!”
章环宁这才动了动身体,被她拉着离开。
路千宁还在气头上,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紧皱着眉头,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她反手就朝周北竞精壮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掐的自己手指头发酸了。
周北竞只是身体一僵,然后若无其事的说,“一个小插曲,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路千宁嘴硬,气的腮帮子都要鼓起来,“盛阙行,我说给你翻案,不是开玩笑的。”
先前见不到盛阙行的人,确定不了盛阙行的想法,万一盛阙行不配合翻案,她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但翻案这个念头根深蒂固的在她脑子里了。
“翻什么案,我现在不一样过的好好的?”盛阙行耸了耸肩,西装下裸露的胸膛,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痞里痞气。
路千宁语气进激,“你难道就想在工地上这么生活一辈子吗?这会埋没你的才华,何况这不止是你前途的问题,事情关乎着你的清白,你留下了案底不仅仅影响你一个人,你的后代也会被影响!”
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盛阙行愣住了。
周北竞的手横叉在她身前,生怕她太过激动,动了手。
路千宁被他勒了胸,本就哺乳期涨奶,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拦我干什么?我又不回动手打人,我这不是再跟他讲道理嘛!”
“有什么道理咱们回家讲,站在这里不合适。”周北竞给盛阙行使了个眼色。
盛阙行见长廊尽头不少人频频侧目,赶紧配合周北竞,“路老师,您说什么我听,咱等晚上回去好好谈这件事儿,成不成?”
压了压心头的情绪,路千宁拢了拢耳畔的碎发,“那你晚上跟我回家,现在去换件衣服。”
“好嘞。”盛阙行做了个标准的敬礼姿势,转身朝后门走。
宴会继续。
章环宁和章夫人没再去大厅,在边缘处扫了两眼没看到章匀凝,就朝酒店外面走。
没走几步,就看到在酒店喷泉池前面站着的章匀凝。
这么冷的天气,她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那里,束在脑后的马尾被吹的乱糟糟。
“匀凝!”章夫人喊了一声。
章环宁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夫妻两个匆匆走出酒店。
温热的外套搭在肩上,章匀凝回头,看到父母一脸关心的模样,渐渐回过神,“爸妈,你们怎么出来了?”
“你说呢?找不到你人,我们还不该出来吗!?”章夫人给她把外套裹了裹,冷不丁瞥见她包里鼓鼓的,“你这包里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