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竞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到的时候众人都在忙碌着做丰盛的午餐。
路千宁看到花园里多了一个小孩儿玩儿地城堡,客厅里也多了不少还没拆开包装地玩具和小衣服。
她和周北竞刚下车,周老夫人就在别墅里出来了,一双沧浊的眸紧紧盯着她怀里地小奶包,快步下台阶。
但突然来到陌生地环境,就算在路千宁怀里,小奶包也显得十分防备和警惕。
乌黑地大眼睛四处看着,对突然走过来想抱她的周老夫人分外抗拒。
她蹬了两下腿,小手紧抓着路千宁的衣服。
“这是不认识我?”周老夫人也不勉强,把手缩回来,“先进屋,等会儿熟悉一些就好了。”
路千宁和周北竞带着跑跑进屋,满屋飘香午餐的味道。
但看厨房依旧忙碌的人们,路千宁便知午餐还没有准备好。
她和周北竞被周老夫人拉着在客厅坐下,茶几上一个深红嵌着金边的册子有着很足的年代感。
周老夫人把册子打开,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周家近几代人。
“我看过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虽然匆忙了些,但还是先把跑跑和千宁给入了族谱。”
这事儿,她提前就和周家旁支的人打过招呼了。
原本计划找个好日子大办一下,算是周家这些年来最大的喜事。
但一听说今天周北竞就带路千宁和跑跑回来,她沉不住气了。
周北竞眸光深了几分,薄唇微掀道,“太匆忙了,改天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注重这些繁文缛节了?”周老夫人笑容浅下来,“改天我会补给她们母女一个仪式的,不行吗?”
路千宁有些惊讶,周北竞会拒绝周老夫人的安排。
她抿了下唇瓣,看着周北竞继续拒绝,“改天,我亲自挑选一个好日子,再让她们母女上族谱。”
他的坚持让周老夫人十分不高兴,“我都跟旁支的人打好招呼了,你说不入就不入了?”
“奶奶,跑跑现如今是路姓,您是准备在周家的族谱上写她姓路吗?”周北竞见她坚持,便以理服人。
闻言,周老夫人理直气壮的说,“那是不能,你不是说她叫路娚吗?我觉得周娚也挺好听的。”
周北竞又说,“族谱的姓氏若和法律规定不同,那族谱是无效的。”
“那就……”周老夫人的话没说完,就像想起什么似的,侧目看向路千宁。
改姓?
“千宁,其实姓氏只是一个名头,你看……”她语气带着试探,没有很直接。
路千宁蹙着眉,没等说什么,身侧男人再度开口,“奶奶,我和千宁商议过了,下一个孩子不论男女姓周,到时候再上周家族谱吧。”
周北竞对外是入赘,入赘本就没有跟父姓的道理。
而今跑跑已经姓了路,看路千宁的样子想改过来也不是不可。
但万一两个人真的想一个孩子一个姓,那第二个万一是个男孩,周老夫人可就没有理由再把姓氏折腾回来了!
再三思忖,周老夫人把族谱合上了,“既然这是你们的决定,那我就不插手了,不过说了要算话,下个一定姓周。”
“好。”路千宁不禁莞尔,全然不知周老夫人想了这么多。
逗着路跑跑玩儿了一会儿,路跑跑依旧对这陌生的地方相当警惕。
见状,周老夫人满腔的欢喜被打散了大半。
午餐做好,几个人移步去餐厅。
有几样婴儿专门吃的辅食,是周老夫人特意在外面请回来的大厨做的。
因为晚上要飞临市,所以吃过饭后,路千宁和周北竞便准备离开。
趁着周老夫人围着跑跑转,不舍得让跑跑走时,周北竞单独跟老管家聊了两句。
“天冷了,这么大的院子,奶奶一个人住着空,您说说她,上山的寺庙里过冬吧。”
老管家忍不住笑了,“之前老夫人在山上就觉得闷,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什么消息都收不到,现在有了小小姐,我估计她不会在上山了,还不天天在家里守着?”
周北竞看着不远处满眼都是跑跑的老太太,问了句,“最近奶奶身体怎么样?”
“您放心,身子骨好着呢,她这几天找医生来检查,想把自己调理的壮实一些,将来小小姐会跑了,她还打算带孩子出去玩儿。”老管家笑呵呵的说。
虽然重男轻女,但毕竟是周北竞的第一个孩子,周老夫人十分喜欢。
直到路千宁和周北竞带孩子离开了,老太太脸上的失落说不出的满。
——
回去的路上,小奶包睡着了。
一觉睡到回家,难得她睡的安稳,路千宁便让张欣兰抱她去张欣兰的房间里睡。
她则是回房,给周北竞收拾行李。
“要去几天?”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问。
周北竞坐在床尾,双手支撑着身体,抬眸看着她说,“不会很久,简单收拾两件就可以。”
路千宁拿了小的行李箱,摊开后往里面装了几件西装,还有小裤和领带之类的。
“临市的气温跟这边差不多,时间不久就不用带太厚的衣服。不过如果你冷了,可以随时在那边买。”
和周北竞在一起这么久,出差不是没有过。
不过,大部分都是她和他同行。
但现在有了跑跑,尤其还刚经历过那种事情,她不能离开。
一边收拾,心底怅然若失的感觉突飞猛涨。
她坐在地上,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好,抬起头看着他,“不然,我和跑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周北竞拒绝的干脆利落。
“干什么不行?”路千宁说,“跑跑情绪虽然不稳定,可只要有我在,就会好很多。”
而她,只要有他在,也会好很多。
不然一想到他要离开好几天,她心里就空的呼吸都难受。
周北竞身体前倾,跟她面对面的直视着,眸光微微闪动,“你把她照顾好,你们都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好。”路千宁没勉强,不舍归不舍,但她不能折腾跑跑。
那么小的奶包子,哪儿能跟着风餐露宿的四处跑?
晚上九点钟的飞机,还有好几个小时。
可周北竞总觉得,时间太短。
他看着路千宁忙前忙后的给他收拾东西,喋喋不休的散发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