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想路千宁为什么没怀孕,花云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路千宁倒台。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路千宁站起来,忍着后腰的疼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却不知何去何从,站在原地没动。
周老夫人狠狠皱着眉,又问周北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路千宁的事情,私下我再跟您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周北竞语气淡漠,抬手看了看腕表提醒道,“时间不早了,诸位若是还有心思留下来吃饭的话,该上餐了。”
明为邀请实则是送客。
立刻有人站起来提出告辞,一下子人走了七七八八。
花云然不打算走,有看不到周老夫人解决路千宁就不走的架势。
她朝着周老夫人走过去,也不知还想干什么,却被周北竞忽然向左移了两步拦住去路。
周北竞给花御封使了个眼色,花御封立刻上前来把花云然拉住。
“云然,路千宁的事情就让周奶奶自己解决吧,我们先回去,改天再来看望周奶奶。”
“哥,你别拦我!”花云然使劲甩却怎么也甩不开花御封的手,被拉走了。
花家夫妇脸色铁青的跟着一块儿离开,依稀能听到他们出了大厅碎碎念。
“就知道云然上赶着没什么好事儿……怎么就认准了周北竞!”
好歹花家人自始至终都是护着花云然的,路千宁其实很羡慕花云然。
不像她,孤身一人面对周老夫人的怒火。
她在考虑,如果现在直接说她就是周北竞的妻子,或许能逃过周老夫人这一劫。
却,承受不住周北竞的怒火。
“怎么回事儿?”周老夫人从椅子上坐下,凌厉的目光看着周北竞和路千宁。
周北竞率先开口,极其不屑的说,“喝多了,仅此而已,而且她现在已经被停职,您若是觉得气不过……我就把她辞退。”
路千宁背脊一僵,紧紧咬着唇,直到唇腔里传来血腥味儿。
他一定是担心说出这荒谬的‘交易’,气坏了周老夫人的身体。
“路千宁,你说!”周老夫人盯着路千宁,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路千宁眸光微微闪烁了下,抬起头看周老夫人的刹那间便稳住了,“就像周总说的那样,是我逾越了,任凭老夫人和周总处理。”
她又低下头,将自己的去留交给了他们祖孙两个。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是周老夫人传来的。
但她没抬头,一定是听错了。
良久,周老夫人站了起来,管家赶紧过来扶着她。
“她是你的下属,怎么处理你说了算吧。”周老夫人缓缓往门口走,“咱们走,多看这个不孝孙一眼我就少活十分钟。”
她碎碎念着,走到门口了,又停下回头十分严肃的问了句,“你们两个没撒谎骗我吧?”
“没有。”周北竞转过身,目光从路千宁身上一扫而过,单手插在兜里定定看着周老夫人,“我没必要为了她骗您。”
周老夫人脸拉的老长,转身就带着管家走了。
回周宅的路上,她在车厢里叹息了无数次。
管家忍不住开口,“老夫人,您在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什么,我是恨铁不成钢,你说那花云然有什么好的?”周老夫人脸上皱纹都堆了一层,“他怎么就那么念念不忘。”
“年轻人的感情深,您理解不了也正常,但我看还是不要把少爷逼的太紧,万一他真的——”余下的话管家没说,但怕周老夫人把周北竞逼急了。
周老夫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长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偌大的大厅里,半个小时前还其乐融融,这会儿就剩下周北竞和路千宁两个人。
周北竞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烟雾笼罩着他整个人,他整个人看起来焦躁又烦闷。
站在他身后的路千宁腰上隐隐作痛,快有些站不稳了,唇上姨妈色的口红怕是也遮不住很差的气色。
忽然,他转身靠在墙壁上,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抬脚走过去,顺势不动声色的揉了揉后腰,酸意缓解但依旧很疼。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脖颈,将她拉的离他近了些,指腹轻轻在她耳畔摩擦,“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对不起,周总。”她赶紧道歉,可除了这三个苍白无力的字,不知道该怎么办。
依稀能听见周北竞咬紧下颚的声音,她抿着唇,忽然腰上一紧。
刚好他的小臂碰到了她的伤口,她被拉到他怀里。
她疼的差点儿没失声叫出来。
但她眉心狠狠皱着的样子,让他察觉到不对,似乎想起什么,他松开了她的腰,“别动。”
指尖将她的衬衫从束腰的裙子里扯出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他又将她往怀里摁了摁,这才看到她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紫,有拳头大小,还肿起来了。
路千宁老老实实的趴在他怀里,察觉到他在看她腰上的伤,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回去吧。”突然,他松开了她,“等通知。”
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
路千宁站稳身形,耳根有些烧红,把衣服重新塞回去,“好。”
周北竞的目光落在她离开的背影上,褐色的眸子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变换了几种情绪。
最终,沉一口气,从口袋里掏了手机出来……
——
酒店外,路千宁有些心不在焉,站在马路边等了半天出租车也没等到。
正值中午的阳光洒下来,照在身上很暖很舒服。
她转身想去找附近的公交车站,可刚扭头就看到一辆亮蓝色的车发出阵阵嗡鸣声疾驰而来,在她身边停下。
车窗半落,顾南歪着头喊她,“上车。”
她弯下腰狐疑的看着顾南,“顾少,您怎么又回来了?找我有事儿?”
“上来再说。”顾南将车门打开。
见状,她只能上去,刚系好安全带,跑车的推背感接踵而来。
她几乎没坐过除了周北竞以外的男人开车,莫名没有安全感,双手紧紧拉着扶手。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顾南刚说完,手机就突然响了。
他对着路千宁做出噤声的手势,接起电话,那端是温青莲急躁的声音。
“妈,我这不是临时有事儿吗?我下次找机会再约她不就行了,好了挂了!”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挂了电话又问了一遍,“住哪儿?”
看样子是推了什么重要的约会,但总不能是特意为了送她一趟吧?
路千宁心里疑惑,但还是说,“你送我去医院吧。”
“行。”顾南说完才意识到什么,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你这手怎么回事儿?”
“没事,不小心烫的,感冒比较严重,被我妹妹压着住院。”路千宁吸吸鼻子,风轻云淡的说。
顾南不知想到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开车直奔医院。
到医院时正好中午,路千宁跟顾南道谢后下车,走的比较急并未发现顾南的车停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走。
他是在打电话,给周北竞。
“任务完成,为了帮你这个忙,我推了约会,我妈差点儿没骂死我,你怎么补偿我?”
电话直接被挂了,顾南怔了几秒骂了句‘卧槽’,果断开车回去找周北竞算账。
虽然路千宁是在医院住着,但她没去看望张欣兰,怕张欣兰看到她的手会难过。
下午趁着张月亮和吴森怀都不在,她跟医生简单的聊了几句,得到了医生的允许明天上午出院。
但张月亮和吴森怀来了医院她也没提这茬,而是第二天一大早在他们走后,自己办完了手续出院了。
回到秀水胜景,才给张月亮发短信通知了一声。
换来的是张月亮的一顿抱怨和着急,在她再三的保证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以后,对方才不唠叨了。
她换了一套运动装,把手上纱布拆下来重新上了医院拿回来的药膏,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直奔花家,给华枫补课。
她坐公交过去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的路,才从华家门口停下,摁响了门铃。
华南庭知道她是坐公交来了的,直接挥手给了她一把车钥匙。
“我家这儿坐公交走好久呢,不太方便,我这儿车多你随便开一辆。”
路千宁笑了笑拒绝了,“不用,反正现在我很闲,时间宽松,走走路陶冶一下情操也挺好的。”
她的态度坚定,华南庭也不好再说什么,让开身子引着她进去给华枫上课。
华枫的成绩已经提高了不少,期中考试已经从下游到了中游。
她除了讲解一下试卷中的错题,就是开展新课程让他提前展开兴趣。
但华枫发现她不对,好几次在他做题的时候,她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路阿姨,你手怎么了?”华枫干脆就暂时放下学习。
路千宁回过神,摇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烫伤了。”
“那你今天总是走神,是因为手疼吗?”华枫又问。
“……”路千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拿了课本过来,“不疼,你写完了吗,我们开始讲新课吧。”
她拿过来的书却被华枫摁下,“你状态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忽然能天天来我家给我上课,你的工作呢?”
工作……路千宁心里没什么谱,十有八九等着她的是炒鱿鱼,正想着,手机冷不丁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