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竞带着花云然去了顶楼的客厅,那层楼只住了周北竞一个人,没他的允许旁人不敢上去。
花云然在沙发上哭的落花流水,“阿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至少我是爱你的,可她呢?她爱的是你的钱!”
话语刺耳,他眉心轻折,“你的目标不应该是她。”
楼梯口,路千宁刚上来就听见他这句话,心里一提。
他这算是在花云然面前维护她?小小的欣喜从心底蔓延开,只是还没尝到甜头,就又被他的话泼了冷水。
“她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原来只是个工具,路千宁紧咬着唇,后悔不该上来。
但这样也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地位。
手里的卡拿的更心安理得了,随着唇角颤抖着扬起的弧度,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她转身下楼了。
楼上花云然和周北竞还在僵持,控制了一下情绪的花云然说,“阿竞,我刚才不应该冲你发脾气,可我真的是受不了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上床!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的关系终止,你不给她钱了,她会不会狗急跳墙报复你?万一她生——”
花云然控诉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清楚周北竞对路千宁怀孕的事情知道与否,她要是说了指不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担心她会出卖公司,或者对你不利。”
“她不会。”周北竞薄唇溢出三个字,“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好好想想怎么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奶奶摊牌,才能让她同意我离婚。”
说完他转身去了房间,宽厚的背影带着不近人情的决绝。
花云然小跑着追上,从后面抱住他精壮的腰,“阿竞,我不走,你要了我吧!我不在乎你现在是已婚,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跟你在一起!你再也不要去找路千宁了!”
她边说边胡乱的摸索周北竞的衬衫扣子,想要解开却怎么也解不开。
很快她的手就被周北竞拉开,他钳制着她双手回过头,目光压着森寒。
不等说什么,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两人,是周北竞的手机。
他腾出一只手来接电话,“喂——”
对方说了没几句,周北竞的目光扫了花云然一眼问,“花御封的电话,问需不需要他来接你回家。”
“不用!”花云然急急摇头。
周北竞松开了她的手,她立刻就识趣的转身下楼去客房了。
“花御封,我劝你结束这场交易,对花云然没什么好处。”周北竞转身回了房间,眸色一片深沉。
那端花御封的声音传来,“我心里有数,只要你再给她一些时间就好。”
落地窗前,狂风四座的景象倒映在周北竞眸中,他说了句,“你有数最好,别痴心妄想动不该有的念头。”
花御封的声音突然低了很多,“我知道。”
挂断电话,房间里安静下来,最影响周北竞心神的不是花云然的哭哭啼啼。
也不是花御封的这通电话。
而是在车上,路千宁接卡时的表情,微微上扬的唇角。
他恨不得撕碎了她那伪装的面孔,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拿了钱就那么开心!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的关系终止,你不给她钱了……’
花云然的话冷不丁从他耳边冒出来,他眉心紧紧折在一起。
一夜的雨水冲刷,将昨晚暗流涌动的几个人心思都压下去了。
路千宁仿佛没受到周北竞把她当工具的影响,早早的起来了。
周北竞下楼时看到她在院子里伺候周老夫人看报喝茶。
他除去眼底的冷漠,面色如常,缓缓走出来。
“奶奶。”他从周老夫人身边落座。
路千宁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周总。”
换来的是他的忽略,他直接跟周老夫人谈起一件事情,“您今年的生辰宴准备怎么办?我提前命人准备。”
“问问你爸他们回不回来,他们回来的话就办大一些,他们要不回来就简办。”周老夫人放下报纸,又像想起什么说,“央央什么时候毕业?”
周北竞长眸微眯,看向不远处庭院里忙碌的下人,“快了。”
“那我估计他们会等央央毕业以后,一块儿回来,怕是赶不上我的生日,简办吧。”
周老夫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不知想到什么,周北竞沉默了一会儿才吩咐路千宁,“奶奶的生辰宴交给你了,跟往常一样的规格就行。”
“是,周总。”路千宁应声看了他一眼,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
阳光洒下来照在他身上,却盖不住他散发出的冷漠。
“周奶奶!”花云然从屋子里跑出来,亦是不见昨晚的异样,挽上周老夫人的胳膊说,“您的生日可不能再简办了,我爸妈还等着参加您的生日寿宴呢,有些事情也该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她含羞的看了眼周北竞。
周北竞抬眸看向周老夫人,似乎在等周老夫人发话。
能聊什么?无非是花云然和周北竞的事情,路千宁算了下日子距离周老夫人的寿宴也就十来天了。
“哎,说的也有道理。”周老夫人突然改了决定,“路千宁,你给周家几个交好的世家送请帖吧,让他们务必要来,就说我寿宴那天……有大事儿要公布。”
花云然喜出望外,盛气凌人的看着路千宁,“路千宁,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周奶奶的话吗?”
路千宁强压心头汹涌的情绪,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周老夫人。”
“阿竞,等会儿你陪我给周奶奶挑礼物去吧,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花云然去了周北竞身边,手搭在周北竞肩膀上轻轻捏了捏。
男人眉头轻折,抬眸却是柔声道,“好。”
周老夫人也没说什么,看样子……是想通了,拗不过干脆就成全了。
“既然周总等下不去公司,那我就先走了。”路千宁看不下去了,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不等周北竞开口,花云然便先发号施令,“你去吧,还有今天上午两个内部的会议你都一块儿解决了吧,阿竞不会有那个时间。”
路千宁沉了沉呼吸,点头,“好。”
车厢里没了昨晚的气息,但到处都是回忆,开车疾驰在公路上。
夜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从半落的车窗里吹进来,吹乱了路千宁的一头长发。
时间尚早,她还来得及去一趟秀水胜景换套衣服,奇怪的是出了周宅她的心情平静的出奇。
周北竞不来公司,很多公事便她代为处理,一下子忙的不可开交。
还要准备周老夫人的寿宴,以往的简办只是将周家几个亲戚喊上在酒店吃顿饭。
可这次邀请了周家世交,办的比以往隆重一些。
过后她还接到了周老夫人的电话,让她亲自把请帖送上门,以表诚意和尊重。
其中顾南家就是受邀之一,她给顾家送请柬的时候,恰好顾南也在。
“小特助,你亲自来送,看样子今年周奶奶是准备大办了。”顾南将请柬接过来交给顾夫人温青莲。
温青莲一边拿请帖一边说,“这还用得着说?肯定是花家小姐回来,要把两个人的婚事提上日程了吧。”
末了,温青莲还看向路千宁问,“是不是这样?”
“不太清楚。”路千宁一笑,虽然她心里也这么认为,可毕竟周老夫人没亲口说,她也不好提前透露什么。
顾南扫了眼路千宁,见她面色如常,禁不住挑起眉梢。
“肯定是这样,回头见了周老夫人提前帮我恭喜她一声。”温青莲却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路千宁只是笑笑,提出了告辞,转身出来的时候顾南也跟出来了。
“小特助,你难过不难过?”
出于礼貌,路千宁放慢了脚步回答了他的问题,“顾少说笑了,我没什么好难过的。”
顾南嗤笑着,“瞧瞧,你跟周北竞越来越像了,死鸭子嘴硬,我就不信你对他没感觉。”
路千宁站在原地没动,听着他把话说完,笑道,“顾少您忙,我还有其他很多家请柬要送,先走了。”
“我觉得花云然和周北竞有问题。”顾南不让她走,身子靠在车门上,不让她开门。
她也因为顾南那话而停下来,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顾南双手插在兜里,咧嘴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小特助,你挺一挺,我觉得你会苦尽甘来,有惊喜。”
说完他就让开了地方,“赶紧走吧,到时候周奶奶的生辰宴见。”
“好。”路千宁揣摩不透顾南的意思,只当他是没边没谱的瞎扯。
又送了另外几家的请帖,无一例外都追问她周老夫人是不是要在寿宴公布花云然和周北竞的关系。
她都没有正面回答。
只有柳家人,问都不问她,一口咬定周老夫人是同意了花云然和周北竞在一起,要宣布喜事了。
三天的时间,她忙的脚跟都站不稳。
而周北竞忙着和花云然里出外进,又有不少媒体拍到了照片,但媒体这次很精明。
直接跟公关部沟通用钱来解决,毕竟媒体知道这门婚事挡也挡不住,现在报道出去也是得罪人。
路千宁替周北竞解决的一些小事儿中,包括看公司内部的意见箱,她每周六下班前都会把意见箱打开检查有没有信件。
却意外的拿到了一封特殊的信件,她打开后看了一眼,瞳孔猛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