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清越那个唯利是图的人,怎么会冒着得罪安霈南的风险帮她呢?
路千宁总觉得不太对,躺下以后翻来覆去好久也没睡着。
冷不丁有人拨了语音通话过来,她迅速拿过来接起,生怕吵醒了旁边的张月亮。
“喂,哪位。”
那端沉默了几秒,便是一阵小心翼翼的声音,“是路阿姨吗?我是小枫。”
熟悉中夹杂着陌生的语气响起,路千宁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枫,我是路阿姨。”
华南庭的儿子华枫。
“真的是你!”华枫声音透着惊喜,“我以为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络了。”
先前路千宁给他补课的时候,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两个人相处的很融洽,尤其是华枫对路千宁的依赖度很高。
如今两三年没见,甚至连联系都没有,华枫还能对路千宁如此的亲近,着实让路千宁意外。
“你最近过的好吗?”路千宁下了楼,坐在沙发上轻声交谈。
华枫像打开了话匣子,正值十四五岁叛逆期的孩子一般话很少,可路千宁却觉得他还是几年前那个十岁的孩子。
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期间有人给路千宁拨了语音通话,都被她置之不理了。
“小枫,你最近的学习为什么忽然下降了?”路千宁话锋一转,回归正题。
华枫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老华问过我很多次了,我都没告诉他,我要跟你说了,你不会告诉他吧?”
当然会告诉,路千宁用沉默来回答华枫的问题,华枫便知道她什么意思了。
语气很不好的说,“我看在你跟我是一伙人我才告诉你的,你要告诉他,我就不说了。”
“那你还是别说了。”路千宁也不愿夹在这父子两个中间为难,“那你能让我给你补课吗?不管什么原因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才是最重要的。”
那端,华枫冷嗤道,“你也忒实在了,就不能刨根问题的劝劝我。”
孩子气的厉害,路千宁忍不住笑了,“一句话,补不补。”
“补。”华枫说,“功课也不是我愿落下的,再想追也来不及了,你什么时候来给我上课?”
路千宁想了想说,“我只能给你做课件补,回头你初三每科的试卷都写一张,让我看看你的基础在哪里。”
一听说见不到她,华枫的语气明显失望,“行吧,回头我写了发给你。”
“那就早点儿休息,时间不早了。”路千宁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然后才看到半个小时前,周北竞给她发过语音电话,自动挂断的,然后他又发了一个‘?’过来。
也不知这会儿周北竞睡了没,路千宁没敢发语音过去,只回了一条消息。
【周总,您有什么吩咐?】
没得到什么回复,跟华枫聊了这么久她也不困了,干脆就搬出来电脑研究了下初三的课程。
这一研究就到了凌晨三点钟,为了明天还有精神去上班,她不得不上床了。
但为时已晚,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的公司,状态看起来很差。
又因为车被周北竞开走了,她打车过来晚点,竟然破天荒的迟到了。
在公司门口打卡被提醒‘您已迟到’几个字时,不少员工都诧异的看过来。
其中就包括赵静雅,她同身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然后抱着文件跟路千宁进了电梯。
“姐,你脸色这么差,而且今天怎么坐公交来的?”
路千宁身子靠在电梯壁上养神,头也不抬的说,“嗯,没休息好。”
她态度很冷,赵静雅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
电梯从半路停下,赵静雅没有出去的意思,路千宁摁着打开的按钮朝她看过去,“不回去?”
“回。”赵静雅赶忙点头,悻悻的走出电梯,又回头看了眼,路千宁的脸色是真不好!
一定出大事儿了。
她果断拿着手机跑到楼道里给路康康打电话,“康康,你姐出事了,她肯定被周总给甩了!”
路康康骑着电动车在半路就停下了,“什么意思?”
“我刚才看到她坐公交来的公司,她什么时候坐过公交?而且我看她脸色特别差,黑眼圈很重,脾气也见涨,肯定是从周总那里受了委屈没地儿撒,跟我说话都爱答不理的。换了人家别人,谁也不欠她的,她哪里能跟人家那样说话?”
赵静雅冷嗤一声,“我还想指望她买房呢,现在看来都泡汤了,也不知道周总给她分手费了没有。”
她私下一向瞧不起路千宁,阴阳怪气的时候很多,路康康都习惯了,“你别那么多废话了,有时间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最好问清楚有多少的分手费,别全都让她傻兮兮的给了那个短命鬼,白浪费钱!”
赵静雅刻意加重问分手费的事情,然后就挂了电话。
——
路千宁去给周北竞送报表,刚把文件放下就听周北竞问。
“昨晚没睡好?”
她点点头,“睡的有些晚。”
“跟谁通电话。”是提问,说话时他都不曾抬头,却不容置疑。
路千宁这才想起来他昨晚那通语音消息,“跟一个……朋友,周总昨晚找我有事吗?”
周北竞龙飞凤舞的大字签好,把文件合上拿过来给她,“就是想问问你吴森怀家住哪里。”
“啊?”路千宁错愕的看着他,“那你把他放哪儿了?”
男人修长的身子后倾,靠在椅子背上挑眉看着她,“怎么?很担心?”
“不是。”路千宁摇头道,“我是担心他有没有给您添麻烦。”
周北竞眸光深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谈不上添麻烦,去忙吧。”
他推了推文件,路千宁这才拿过来转身离开。
也只是惊讶周北竞连吴森怀住哪儿都不清楚,到底把人弄去了哪里。
并不担心吴森怀有什么危险,毕竟周北竞又不是什么坏人。
所以回到办公室,她只是给张月亮发消息,让张月亮去看看吴森怀怎么样了。
勉强撑了一天,傍晚花御封先接走了花云然,所以她和周北竞下班的时候,是周北竞开的车。
她在车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放在置物盒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屏幕自然亮起,是一条微信。
周北竞垂眸扫了眼,一个备注为‘华’的发来的消息。
他拧了下眉,将车停在红绿灯路口,正想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却被她抢先一步。
“我的手机。”路千宁声音还染着睡意,有些底气不足。
万一要是让周北竞知道她私下给华枫补课,搞得休息不好耽误工作肯定会不高兴。
周北竞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身子偏了几分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直视前方。
路千宁把微信消息打开,是华枫发来的语音消息,她转化成文字了。
【我从现在开始做试卷,每天交给你两科。】
【好。】路千宁回完了消息,刚想把手机放回原处,又犹豫了一下拿在手里了。
红灯变绿,车子猛地窜出去像离弦箭一样,路千宁本能的腾出手来抓住头顶的把手。
清眸朝周北竞撇过去,他侧脸线条紧绷,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也看过来不冷不热的叮嘱了一句,“拿好手机,别摔了。”
“……好。”路千宁抓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
可车速更快了,一路飞车到的秀水胜景,停下的时候路千宁脑子都是懵的。
下了车跟在周北竞后面进了家门,刚关了门就被周北竞摁在门板上。
他微凉的薄唇落在她发丝间,压迫感十足的话从头顶灌下,“是先吃饭还是先做?”
路千宁双手抵在他胸前,别过头去小声说,“先吃饭行吗?我饿,而且我今天好累,想睡觉,不想做。”
“我来做。”周北竞抬了抬头,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她,“现在知道累了?昨晚熬夜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这一点。”
路千宁:“……”
忽然觉得,她可能很难利用下班的时间给华枫做课件,毕竟下班的时间用来打发周北竞都不够呢。
她清眸颤抖了两下,卷翘的睫毛像蒲扇一样煽动,看向他,“我以后尽量不熬夜。”
“那做不做?”周北竞声音嘶哑道。
路千宁喉咙一哽,看样子是躲不过,“做。”
“乖,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我来解决晚餐,然后一起做。”他满意的勾了勾唇,修长的手指插入她发梢,气息有些不稳的落下几个吻。
路千宁已然红了脸。
被他松开以后,她逃似的跑进浴室,拍了拍脸颊,散了散头脑的不理智,然后打开水龙头洗澡。
而外面的周北竞脸色脱掉西装外套,将袖口拧开向上挽起两截,露出精壮的小臂,进了厨房。
也不知想到什么,他唇角勾着一抹弧度。
两人下车时一个脑袋发懵,一个脸色沉沉,谁也没有注意一辆车跟着他们来到家门口。
半落的车窗,花御封和花云然的都在盯着被关上的房门。
花云然往楼上看了一眼,依稀能看到阳台上挂着路千宁的衣服,还有男士的衬衫。
曾经从周北竞身上穿着的衬衫,她咬牙的把车窗升起,转手就从包里掏出手机。
“我要给记者打电话,我要曝光他们的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