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笑笑,放下茶杯说道:“定波老兄既然铁了心要金髓回春丹的丹方又有何难?”
齐定波眯眼,警惕道。
“你有方子?”
“这倒不是,只是我清楚当初白天策是以何种手段得到这片丹方的!”
“据说是白云飞,绑了之前在京城曾经亲眼目睹徐泽炼丹的一个大夫,从他口中得到了丹方,又和其他现场大夫确认之后,这才肯定了丹方。”
谢必安道:“如果定波老兄有意,不妨如法炮制。只不过嘛,丹方易得,不过这剂量问题,还需仔细揣摩。”
“好!”一听能得到丹方,齐定波顿时笑了,看谢必安的眼神多了两份真诚:“多谢必安老弟的提醒,老夫这就派人去办,若是真能炼出金髓回春丹,老夫必不会忘了你。”
话音落下,有女佣上前示意。
齐定波道:“时候差不多了,晚饭已备好,吃饭吧!”
说话的同时,齐定波自顾自的伸出手。
旁边的女佣们站着没动,低垂着眉眼,一份静候吩咐的样子。
谢必安主动起身,扶起齐定波。
“必安啊必安,这么多年,你待我之心,一如往昔啊!”
齐定波再次看清了谢必安的态度,眉开眼笑。
这其中牵扯了一桩旧事。
那就是当初,齐定波初初登上齐家家主之日,他便是这样,主动伸手等人搀扶。
当时姜镇天、徐乾坤等人都在旁边看着。
唯独谢必安肯不顾颜面,当众以谢家未来家主之尊做这种下人做的活计。
偏他脸上,还满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这套扶人起来的动作,谢必安到现在还这么娴熟,脸上全是心甘情愿。
“这么多年,我谢家全仰仗定波兄。为定波兄做这些许小事也是应该的,日后只要齐少一句话,铭儿也可随时帮扶齐少。”
这番类似宣誓效忠的话一出,齐定波心中对谢家的戒备突然就降了下来。
“走吧。”
他满意的拍了拍谢必安的手。
这顿饭用得宾主尽欢。
即将离席之时,齐建东认命的站起来。
就在此时,谢必安笑眯眯的说道:“老夫与定波兄亲如兄弟,来这齐府跟回自己家一样,不用送了!”
知道谢必安是不忍折辱自己,齐建东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但他经过徐天的教训,已经深深明白了齐定波的忌讳,因此此时他没回答,而是看向齐定波。
齐定波淡淡点头:“说的也是,去吧。”
谢必安笑眯眯的朝齐建东点头,这才携着谢铭离开。
饭厅中,谢家爷孙早已离开。
齐康看向首座表情阴晴不定的齐定波,惴惴不安的开口。
“父亲。”
齐定波收回视线,目光越过齐康,落在他身边的齐建东身上,意味不明的说道。
“老夫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耐,竟攀上了谢家?!”
虽然谢必安所思所做都是以齐家、以他为首。
可看着谢家人几次三番的给齐建东解围,齐定波心里还是难免不爽!
这算什么?!
他这还活着。
齐建东就忍不住要串谋夺权了?!
虽说串谋夺权在他们这种家族之中,就像是吃饭喝水之类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就连当初齐定波自己,也是从他父辈手中夺来的权利。
可若是他自己是被夺权的一方,他就不得不警惕!
齐建东发懵,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攀上了谢家?!
见齐建东一言不发,齐定波怒火高涨,猛地暴喝一声!
“还不跪下!!”
一天之内接连两次被无故责骂!
齐建东自卑脆弱的内心濒临崩溃!
他环顾四周,齐定波一怒,饭厅中的女佣奴仆等都纷纷跪下。
就连他一直视作天神的父亲也卑微跪下。
他突然就想到小时候,他虽然只能跟姐姐生活在一起,但父亲时常会来看他。
在他心中,齐康无所不能!
可自从回到齐家之后,齐建东才知道,即便是父亲,也有力有不逮之时!
一而再!
再而三!
齐建东这次不想再跪!
他只知道,若是自己再跪,自己在齐家将会越来越没地位!
“爷爷!我没有勾结谢家!”齐建东怒道。
此言一出,饭厅气氛诡异一静。
原本就寂静的空间,仿佛连呼吸都停了。
齐康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抬眼看着齐定波的脸色。
没想到齐建东不仅没跪,甚至还敢出言顶撞,齐定波的脸色奇异的平静下来。
就是这暴雨前的诡异宁静,让齐康连开口求情都不敢!
“没有?”
只有极少部分人才知道,越是怒极,齐定波脸上越是看不出异常。
正如此时,他嘴角甚至还带了一抹笑容!
也正是因为这抹笑容,让齐建东心中生出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或许…爷爷并非那么专横!
“爷爷,您真的误会了,我跟谢老也就上次您让我送他们出去的一面之缘…”
齐康跪在齐建东身边,齐建东每说一句话,他的心就越凉!
他只匍匐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齐定波耐心的听着。
齐建东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爷爷未必会听他说这么多。
因此他将自己来到齐家之后,一切心中的不平都说了出来。
整个过程,齐定波一直认真倾听,甚至还时不时点点头。
齐建东唾沫横飞越说越起劲!
同时他心中想着,爷爷这次这么给他面子,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听了他的建议,他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笑他不得恩宠?!
心中膨胀到了极点,得到了爷爷的宠爱,那他继承齐家的日子可不就是近在眼前?!
此时此刻,齐建东哪还顾得上去看齐康的脸色。
齐康听到最后,脸上只剩麻木和绝望。
“说完了?还有吗?”齐定波慢悠悠的问道。
齐建东喝了口茶,摇头晃脑的说道:“爷爷,我明天想接姐姐回来,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明天太迟了,不如就今天吧,这会还来得及。”
齐定波笑道。
“可以吗?!那孙儿替姐姐多谢爷爷!”齐建东信以为真,欢呼雀跃起来。
说话功夫,齐定波已经着人去请来一名管事。
周管事匆匆走进来。
只一眼,齐建东就认出了这名周管事正是当初一起嘲讽自己是野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