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我去问去问十八岁的沈寒初,他一定一定不会相信,他可以可以这样对我……”
年少之时谁不认为自己会永远忠诚于爱情,陷于心动。
可现实往往是响亮的巴掌,是迎头浇下的冷水。
银沙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小烟烟乖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我们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应该永远明艳向阳。”
江烟又哭又笑的,眼泪止不住,银沙本身是来安慰人的,结果见她哭的伤心,自己没控制住,鼻子一酸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在那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哭累了,眼睛哭肿了,照镜子的时候,更伤心了。
“眼贴,眼贴,我不能见人了。”银沙看着镜子里自己哭花的妆容,惊恐不已。
江烟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没有力气折腾,这两日情绪起伏太大,她也没怎么吃东西,又走了那么远的路,整个人恹恹的趴在床上,像是没有骨头的小兽。
银沙叫人送来了吃的,江烟也没有吃多少,只是喝了不少酒。
银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每当江烟拿着酒瓶的时候,手臂好像都会颤抖一下。
江烟在半醉半醒之间,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浮现的都是青春年少的画面。
“那天……”
那天,是沈寒初第一次发现江烟的不同。
她像是条小小美人蛇一样在床上,面色绯红。
少年站在那里,从面颊到脖颈整个通红一片,像是要滴出血来,在懵懂不知的年纪里,却依旧会心脏乱颤。
他给她降温,用的是最土的方式——冷敷湿毛巾。
他以为她是发烧了,生病了。
也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好看的大小姐,连生病的时候都这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直到江烟拽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处,她身上的热瞬间就将他平静的心湖点燃。
“木头。”她软软糯糯带着鼻音,让他的心脏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去,去给,给我叫医生~~”
他这才手忙脚乱的匆忙下楼。
当夜,江大小姐怕他出去乱说话,准备去封他的嘴。
走到他那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隐约的传来细微的声响。
江烟秀气的眉头一蹙,将半掩着的门推开。
少年唇瓣之间溢出她的名字,痴念千万重,同这无边的夜色一起将人给淹没。
他的t恤规规矩矩的穿着,但板正的也只是t恤,而不是人。
江烟一眼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条裙子,那时她丢弃的。
而拿着她裙子的少年,敏锐的听到动静,仓皇回过头。
四目相对,脖颈刹那间僵住,喉咙哽住,他慌不择路的想要将那裙子藏起来,却在意识到徒劳无功的时候,僵硬的保持着原有的姿态。
有难堪,又有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孤注一掷。
他低垂下去的眼眸,让江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僵持只在两分钟,江烟缓缓朝着他走了过来。
她脚步声很轻,但在过于寂静的氛围里,再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随着渐近的脚步声,沈寒初捏紧了手中的裙子,他哑声道:“别过来。”
不要过来。
江烟顿下脚步,虽未完全走至跟前,江烟的目光从裙子缓缓的移向了他的脸,她看着他数秒钟,缓缓,缓缓的背过了身。
“把你、把你自己收拾好。”
身后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江烟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让呼吸平缓。
“把裙子给我。”她说。
身后的动作一顿,少年捏紧了手中的裙子,他说:“那是你不要的。”
江烟“倏”的一下子转过头,“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无赖,你敢让人知道,知道你的所做所为吗?”
她气呼呼的要去告状。
少年一急,伸出手想去拽她,却不想,直接把人给扑倒。
两人大眼瞪小眼。
沈寒初:“不能跟江叔叔说。”
江烟:“我就是要让爸爸知道你是个什么流氓痞子,你敢你敢拿我的衣服,那样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年坚持:“那是你不要的。”
江烟:“不要的也不行!你这个坏痞子,滚开!”
沈寒初隐忍而克制的看着她,“我不能走,等我考上大学,行吗?”
江大小姐怎么可能容忍,“你——”
“我可以帮你。”有些话总是脱口而出,也不经过大脑。
江烟一愣:“帮我?什么?”
沈寒初对上她的眼睛,像是触电一样的猛然从床上弹起,背过身去:“对,对不起。”
江宅。
喝醉的江烟趴在桌子上,记忆起伏之间,嘴角是笑着的,眼眶却红了。
烧没退,身体没有恢复就喝酒的后果便是趴在马桶前,像是要将苦胆给吐出来。
她瘫坐在地上,是银沙给她放了洗澡水,让她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心情。
可当银沙看到江烟身上那些个痕迹时,震惊的愣在原处。
她声音在不自觉的时候就已经拔高,“这是……沈寒初弄得?!这个王八蛋他对你做了什么?”
明明已经被温暖的水包围,可在“沈寒初”三个字响起的时候,她还是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银沙想到方才江烟拿着酒瓶时指尖颤抖的动作,以及江烟虚弱痛苦的模样,握紧了手指:“他对你用药了是不是?”
腌臜的事情她们见得不少,那些个为了让女人听话,甚至于唯命是从的方式,药物是个最佳的行凶手段。
一旦大脑和身体不受控制,人就会成为听话的奴仆。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银沙转过身,说道。
江烟靠在浴缸内,微不可知的“嗯”了一下。
—
“温,温少,不好了,沈总的车被人给砸了。”
艳宴会所的经理急匆匆的走进来,看了眼包厢内的三个男人,走向了温辰良。
正在打球的温辰良一杆进洞,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动了身上的伤,疼得他直皱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这里撒野?”
陈东阳凑向没开口的沈寒初,低声揣测:“寒哥,是不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