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江日胜的话,李善亭和陈亥章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关于日本人遇袭之事,他们早就统一了口径。
江日胜不是急着下午回去么?如果他需要,一分钟后就能走,拿着一个令他满意的调查结果。
日军占领山东,民不聊生,落草为寇者大有人在,邹县周围土匪横生。
所以,让日本人死在土匪手里,是比较合适的。八路军力量强大,说是土匪干的,以江日胜带的这点人,到哪去找土匪?再说了,土匪亦匪亦民,他们放下枪就是老百姓,谁又分得清呢?
然而,江日胜接下来的行为,令他们就看不懂了。
江日胜手一挥,门外突然又涌入一批特务,整个会议室突然塞进近四十人,显得很拥挤。
邹县保安大队的军官原本有十多个,围坐在会议桌旁。突然涌进来的特务,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个人身后,至少都有一名以上的特务。
李善亭望着江日胜,很是不满地说:“江部长,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才是邹县的土霸王好不好?况且这是保安大队的驻地,什么时候轮到江日胜这个外人来作主了?
以李善亭的脾气,他要开枪杀人。然而,他手伸向腰间,蓦然发现,手枪已经交了出去。
再看江日胜,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李善亭心底一寒,感觉大事不妙。
江日胜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也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
陈亥章冷笑着说:“这是保安大队的驻地,你的安全自然能保证。但是,如果想搞什么小动作,那就说不定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江日胜没安好心。他很怀疑,昨晚李善亭真的收买了江日胜吗?看这架势,江日胜是冲着李善亭来的啊。
刚才真蠢,怎么能让一个外人主持大局呢。
江日胜大喊着说:“我差点忘记了,这里是保安大队的驻地。我这个人没什么特长,就是胆小、怕死。这是你们的地盘,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必须再加一层保障才行。谢景禹,城外的部队到了吗?”
谢景禹高声回道:“报告,我们的部队有两个连已经进城,另外一个连接管了城门的防务,保安大队已被解除武装。”
江日胜点了点头:“很好,我的安全终于有保障了。”
李善亭大声说道:“江部长,你这是违规。”
江日胜目光向李善亭,冷声说道:“这次来,我代表千秋公馆调查中村班长遇袭一事,据查,中村曹长就是死在这里,死在这间办公室里。”
李善亭不敢与江日胜对视,只好低下头。他心中无比震惊,这么机密的消息,江日胜是怎么知道的呢?昨晚还跟自己交心,这他娘的交的是什么心?
旁边的陈亥章见李善亭不说话,连忙说道:“江部长是从哪听来的谣言?完全是一派胡言,是有人中伤李大队长。”
江日胜的话他也很吃惊,可现在不能沉默,一旦默认那就是死罪。
江日胜轻蔑地看了陈亥章一眼:“你没发现,今天会议室的人,与那天差不多吗?唯一不同的是,中村班长换成了我。”
陈亥章大声说道:“中村是宪兵班长,我们的作战计划都要提前向他报批,只要他杀中国人的份,我们哪敢对他下手?”
“砰!”
站在陈亥章身后的谢景禹,突然掏出枪,对准他后脑勺迅速扣动扳机。
谷</span>陈亥章脑后喷出一团血雾,整个人像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地倒是办公桌上。脑后的血洞里流出一股鲜血,迅速在桌上流淌着。
所有人看到这个情景,吓得脸色发白。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死了人就是大事。况且,死的还是道会门邹县的会主,李善亭的结拜兄弟,邹县两霸之一:陈亥章。
陈亥章一桌子,肥壮的身躯猛地站了起来:“江日胜!你敢杀我兄弟!”
“砰砰!”
谢景禹走过去,在他身后开了两枪。一枪正中后脑勺,一枪击在后背心脏位置。
李善亭像头肥猪一样,直挺挺砸在桌上,因为站立不稳,整个身子滑到了桌上,流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江日胜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缓缓扫过,冷声问:“你们觉得我杀得对吗?”
江日胜的声音不大,可听在这些人耳中却有名一声惊雷。李善亭是邹县的天,可现在却被江日胜说杀就杀了。陈亥章手底有上万门徒,在邹县也是个大人物,召集却像只鸡一样,被人宰了。
“他们无恶不作,早就该死!”
沉默半晌,突然有一人怒声说道。
江日胜问:“你是谁?”
这个时候跳出来的,不仅求生欲很强,也需要胆识。
“在下保安大队三中队长邓广峰。”
江日胜微微颌首:“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邹县保安大队的大队长了。”
邓广峰大喜过望:“多谢江部长。”
江日胜目光扫向其他人,发现那些人都不说话,有人甚至还愤怒地瞪着邓广峰。
江日胜冷声喝道:“来人,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这些军官本就交了枪,在强大的震慑下,谁敢反抗就是找死。
除邓广峰外,其他人都被带了下去。保安大队有现成的牢房,这些人被塞进同一间囚室。那里的环境比会议室可差不多了,而且所有人都被捆了手脚,只能躺在囚室哼哼唧唧。
江日胜坐在会议室主位上,好整以暇望了邓广峰一眼,问:“邓广峰,你现在是大队长了,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么?”
邓广峰连忙站过来,躬身涎脸地说:“请江部长指教,我这个大队长,以后就是江部长的人,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江日胜缓缓地说:“李善亭假冒土匪杀中村,还妄想把部队带走投靠重庆,这些都是证据确凿的。”
邓广峰连忙说道:“李善亭该死。”
江日胜淡淡地说:“刚才这些人都是知情者,也是参与者,所以,他们也该死。等会由你组织行刑队,在城门外将他们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