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江日胜依然都是先去特高支部,再去泺源公馆。今天也不一样,向武山英一汇报后才离开。
“葛西君。”
刚走出来,江日胜就遇到了新华院的副院长葛西寿,他马上欠了欠身,满脸堆笑,恭敬地说道。
葛西寿壮实,面白无须,对中国人有一种天生的鄙视,看到江日胜,目光里满是轻蔑,语气有些冷:“江桑,武山君在吗?”
江日胜忙不迭地说:“在的在的,葛西君请。”
江日胜原本要去新华院,看到葛西寿后,临时改变了主意。葛西寿突然来泺源公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新华院的事。
刚才江日胜向武山英一汇报时,只是说起了自己的工作,并没有提谈与青井真光达成的交易。葛西寿来泺源公馆,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呢?
江日胜担心葛西寿的到来,会影响到营救计划。八壹中文網
葛西寿不比青井真光,这是一个狂热的****分子,觉得中国人都是低贱而卑劣的,对待战俘手段残忍不仁。最重要的是,从来不接受江日胜送的任何礼物,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江日胜回到办公室时,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随后,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注视着窗外,那里停着一辆新华院的小车。
将近一个小时,江日胜才看到葛西寿走向汽车。
江日胜正准备出去,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抓起来一听,是武山英一打来的:“江桑,你还在这边?过来谈点事。”
江日胜不敢怠慢,马上小跑着去了武山英一的办公室。
江日胜走进办公室后,急切地问:“武山君,是不是新华院出什么事了?”
武山英一沉声说道:“葛西寿认为青井真光在袁军之一案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应该负主要责任。”
江日胜脸上露出惊喜之情:“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大助力。”
武山英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微微颌首,缓缓地说:“是的,有了葛西寿的支持,青井真光这个院长怕是做不长了。”
江日胜突然问:“葛西寿这么做……有何目的呢?”
每个人做事都不会无缘无故,葛西寿这些话,完全可以跟军部说,为何要来找武山英一呢?
武山英一说道:“他早就看不惯青井真光,来找我更多的是出于义愤。”
葛西寿最大的用意,是想与他联手,一起弄掉青井真光。
江日胜问:“我要怎么做?”
武山英一缓缓地说:“青井真光这几年贪图享乐,你去收集一些这方面的线索,以备不时之需。”
江日胜应道:“好。”
江日胜当然不能配合葛西寿,到新华院后,他见到青井真光,谈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葛西寿的。
江日胜意味深长地说:“青井君,葛西寿早上去了泺源公馆,他怕是看上了你的位子。”
他当然不希望葛西寿当新华院的院长,
青井真光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说道:“葛西寿?这个卑鄙的家伙!”
江日胜问:“青井君,我们的生意,还能继续做吗?”
青井真光说道:“当然要做,而且还要加快速度。这段时间,我需要很多钱。江桑,如果你能支持我,以后一定会厚报。”
江日胜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说:“我当然全力支持青井君,可葛西寿躲在暗处,随时都会向你发起攻击,很影响我们的生意呢。”
从见到葛西寿开始,他就一直在考虑,要怎么样联合青井真光,就算不除掉葛西寿,至少也不能让他干涉自己的营救计划。葛西寿是个典型的古板日本人,而且痛恨中国人,如果让他发现青井真光在做战俘的生意,一定会把事情捅出来。
青井真光说道:“葛西寿很可恶,我一直看他不顺眼。不管什么事,总要跟着对着干。”
江日胜突然说道:“青井君,你说葛西寿,有没有可能是日本共产党?”
共产党可不是只有中国有,日本也有。像之前在东北、上海,就发现了日本共产党活动的踪影,那边的特高课还办过相关案件。
青井真光喃喃地说:“日本共产党?”
江日胜意味深长地说:“袁军之的案子,会不会是葛西寿在幕后策划?田代之所以配合共产党,是不是葛西寿暗中下了命令?如果新华院有共产党的卧底,那就不是你和武山主任的责任了。”
青井真光眼睛一亮:“如果这样的话,那八名帝国士兵的生命,也要算到他头上。”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田代把人放走,不仅如此,田代也失踪了。他一直坚持田代是被迫的,为了保护那八名士兵的生命,是共产党不讲信誉,杀掉了那八名日军。
同时,青井真光也一口咬定,是小野错误的判断,才导致事情不可收拾。
江日胜缓缓地说:“青井君不是在活动么?可以跟军部的人说起这个想法。”
青井真光点了点头:“不错,葛西寿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只是口说无凭,你能想办法弄到些证据吗?哪怕是些似是而非的证据,都够他喝一壶的。只要军部不再追究我的责任,以后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家伙。”
江日胜说道:“我会派人冒死打进共产党的地盘,一定要找到田代,如果能把他带回来更好,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田代现在是我军的俘虏,要找他再容易不过。当然,田代不可能带回来,但要让他证明葛西寿是共产党,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青井真光拍着江日胜的肩膀,大笑着说:“江桑,你的大大的好,以后,我们是真正的朋友。”
他以前只喜欢江日胜送的礼物,现在,他也开始喜欢江日胜的人了。
江日胜谦逊地说:“这是我的荣幸。”
青井真光笑道:“我们联手,葛西寿这个家伙将百口莫辩,哈哈。”
江日胜走出青井真光办公室时,心里也很愉悦。他希望青井真光在新华院待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一直待下去,直到日本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