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掌墨拿着白云溪提供的图纸,围着坡地转了一圈,又站在坡上沉思片刻,指着中间的一块地,
“房屋建在这一块最合适,土质结实,遇大雨也不会冲刷到房屋这边,地利。”
白云溪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里刚好是整块坡地的最中央,反正买的地界够大,建哪里都一样。
“在建造房屋方面,您是行家,就听崔掌墨的。”
“多谢您信任,不知大妹子想什么时候动工?”
崔掌墨看着这片坡地,若是在这里养家禽,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远离村子,靠近水源,周围都是青草地,吃个青菜捉个虫子什么的,确实是最佳场地。
“这里真是个好位置,靠山近水,不发都难。”
他是掌墨,建造房屋也是讲究风水的,这位置,上佳。
“多谢崔掌墨吉言,我当时也是想着,既然养家禽之类,多少总会有一些味道的。所以才想远离一些,省的给村民造成困扰。”
“若是歪打正着,那我真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大妹子心善,自然有福报。”崔掌墨收回眼神,温和一笑。“不知大妹子准备什么时候动工。”
“自然是想尽快,若是能赶在上冻之前建好,自然再好不过。”如此刚好不耽误来年开春使用。
“秋高气爽是适合建造房屋,距离上冻还不到两个月,竣工没有问题。”
“如此就拜托崔掌墨了,我已经跟窑厂交过定金了,今日便开始送货,后日巳时便是吉时,开工如何?”
提起这个吉时,还是老二翻看黄历说了一嘴,被白云溪记住了。
“好,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起来,后日准时到场。”
“那就拜托了。”
白云溪带着儿子,把人送到官道上,刚好跟砖窑厂的人碰到,既然决定后日动工,自然现供应鸭场这边。
“安焱,领着几位去卸砖,选个合适的位置,既能方便取用,也不能挡道。”
“哎~,几位请跟我来。”
送砖的几个人上次都认识,打过招呼后,便由白安焱领着,拐到了对岸的坡地。
至于宅基地的砖瓦,最后再运不迟。
后天要动工,白云溪也得忙起来,提前准备供桌搞个简单是祭祀仪式,除了点心,还得备一只整鸡。
这些都交给杜氏去处理,不行就再去镇上走一趟。
刚到家门口,白云溪就顿住了脚,“雯幽,你先回家,我去一趟堂哥家,问一问鸭苗的事儿。”
一进门,就看到堂哥正陪着老爷子在院里说话。
“云溪丫头来了,坐下说话。”老爷子吸口烟,笑呵呵的招呼一声。
“三堂伯,堂哥,今儿倒是巧,你俩都在家里待着呢。”白云溪也没客气,直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张氏给他们续上水,忍不住笑起来,
“今日一上午,我们家的门都快给人踏平了。还都跟妹妹你有关系。”
白云溪挑眉,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昨日跟她们干活的几个人都拿到了工钱,知道找她没用,都跑来找里正寻求帮助了。
“倒是难为堂哥又得费一番口舌了,回头我得给你准备一包茶叶备着,以后因为我的事儿,免不了让堂哥受累。”
听着白云溪调侃的语气,白云山哭笑不得的瞪她一眼。
“村里人就这样,见人挣到钱就着急。说到底都是穷闹得,平常心看待就成了。”
“堂哥不愧是里正,村民遇上你,真是他们的福气。”
虽然堂哥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但作为里正真是太合适了。
特别是她,省了太多心了。
“噗~,村民是有福气了,我们家天天跟集市似的,烦人的很。好在我也习惯了,真烦了就吼几句,也就消停了。”
张氏坐在旁边,一边做针线,一边开口吐槽。
关于这点,白云溪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堂哥这里被村民骚扰,多半都是因为她的原因,这点她心里明白的很。
“我遇上堂嫂这么好的人,才真是有福气。今日我又来有求于堂哥。”
白云堂瞪她一眼,
“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只管说。但凡堂哥能帮的,还能给你撂下不成?”
“这话没错,云溪只管使劲的使唤他,反正他也闲不住。与其让其他人拽走,还不如给自家人办点事儿。”张氏看着白云溪,直接调侃。
“后天坡地要动工,要搞个祭祀,请堂哥过去帮忙主持一下。另外我还想问问堂哥,你常年在县里活动,可知道孵化鸭苗的作坊在哪里?”
孵化鸭苗的作坊?白云堂一愣,摇了摇头,
“祭祀没问题,就是鸭苗的事我真没注意过,但每年春夏,倒是经常见挑着筐,售卖鸡仔鸭仔的商贩。你要是不急,回头我去县里给你打听一下。”
“年前把鸭场建起来,来年开春再购买鸭苗养殖,时间很富裕,倒是不急。”
按照季节交替,春季孵化出来的幼苗的存活率都是最高的。
老爷子一直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等他们谈话告一段落,才磕了磕烟袋锅子。
“云溪丫头,来年小五可下场?”
“三堂伯,小五说了,想下场试一试,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也能中个秀才回来。到时,请您老上座,给他撑场面。”
白云溪看着三伯父,笑呵呵的大声回答,就怕他耳背听不到。
结果,老头瞪她一眼,“我又不聋,嚷嚷啥?”
白云溪:“……”
这不是怕您听不到吗?
“咳~,沉寂三年了,下场试试也好。我听说明年赶的巧,下半年刚好轮到三年一届的乡试。院试若是中了,乡试也不要错过,就当试手了。”
听着三伯父的语气,白云溪差点惊到下巴,
“您老对小五也太有信心了吧?一年考两场,中秀才我倒是不意外,举人还是算了,下场也是给人当垫脚石,免得别人笑话。”
真当举人是地里的大白菜啊,去就能捡着?
“小五像他爹,是天赋极高的孩子。”
老爷子吧嗒口烟,幽幽的开口,“曾经,有人说小五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就是时运不济,小五随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