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幕低垂。
皎洁明亮的月光,渐渐被浓重如墨般的云朵所遮盖。
一小队人马趁着夜色,勾着绳索悄无声息地向上爬。
城墙之上,毫无防备的士兵,懒散地打了一个呵欠,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尚且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见血封喉。
一切都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军中将士围聚在篝火旁,喝酒吃肉,畅想着燕南大捷的美梦。
锋利透凉的刀刃已横贯在脖颈之上,让人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当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向外求援时,早已晚矣。
攻占城墙,掌控兵营,杀进府邸。
势如破竹,不可抵挡。
一切在江衍君的指挥下,有序而又迅速的推进。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燕南偷袭上,燕北兵力空虚,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
江衍君盯着不远处燃起的熊熊大火,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涌上难以言喻的兴奋。
“你怎么还有时间画眉,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啊,江衍君现在正提着八百米长的大刀赶来,盘算着要怎样将你剥皮抽筋呢!”脏脏看她慢悠悠的动作急得不行。
缪昔对着镜子,上好的螺子黛将眉形勾勒得淡远、细长。
更显得那一双含水的眸子万千涟漪荡漾,似乎能破得开心底的阴霾。
“急什么,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缪昔看着镜中几乎完美的脸,满意极了,眉眼含笑,宛若破冰般潋滟水亮。
脏脏简直操碎了老父亲的心,幽怨的语气传来。
“要说你想帮江衍君吧,又做了三皇子的军师为其谋划,要说是不喜江衍君,又处心积虑将布防图连同战略送上门,还不让他知道。”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脏脏紧盯着缪昔。
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意图。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明明很喜欢你,在临死前按照这样的状态,舒舒服服的活着,不就很好了吗?还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脏脏语重心长道。
缪昔勾唇一笑,“所以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啊,心我都可以剖了,做事还需要什么逻辑。”
脏脏一噎,神色染上几分异样,“为什么要剖心,即使你会损失大半神力,即使会被囚禁在黑暗当中,即使这样,你也无比厌恶这颗心脏吗?!”
不顾一切,最后被封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黑暗中。
一个人孤寂地度过上万年的无边黑暗。
依靠剥鳞的彻骨疼痛,才得以短暂见到光明。
值得吗?
说到最后,它的语气都控制不住染上几分哽咽。
缪昔怪异地看了脏脏一眼,似乎没料到它会有这么大的情绪。
自认识脏脏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它如此失控。
眼泪什么的,最麻烦了。
缪昔叹了口气,但仍旧放柔了语气,耐心解释道:“江衍君表面上看似喜欢我,但也仅仅是喜欢罢了,是求而不得落魄之时的一点微小光芒,这样的喜欢,是感动是救赎,却唯独不是彻骨的爱。”
【作者题外话】:挖个坑——脏脏小哭包失控的原因是什么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