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月山庄 与岑献同样初次来此的,见到相熟的左羽林郎将-李思冲,右羽林郎将-独孤祎之,也自顾与二人坐在了一起。 虽然二人是将军,但他们一个故中书令李敬玄之子,另一个故大将军独孤谋之侄孙,都算出身鼎族,自问还是吃过见过的。 但像旭月山庄这种酒池肉林,靡靡之地,来一次,咋舌一次。告诉岑献,崔日用这名字,真是没白起,一天也不闲着啊! 与二将碰了一杯,岑献不由问道:“那是吏部清吏司主事-高宏吗?渤海高氏的子弟,文德皇后的母族?”
李思冲抿了一口酒,老神道:“这算什么啊!在这里,权力、金钱、女人,一切的一切都能用来交换。”
“瞧见那道门没有,走进去,拿出你的价码,他们都能帮你解决。崔日用管那叫地方-梦想,可平复一切烦恼!”
这一点,独孤祎之能作证,三个月,他母亲五十整寿,他想寻一块暖玉观音,寻遍了长安也没找到心仪的东西。 经人介绍来了这,答应为两个凡事的军官说话,免除革职,第二天就收了到了一座雕刻精湛的玉观音。 当然,像这样的交易,多了去啦!价值并不重要,求的就是一个救急,千金难买心头好。 崔日用也凭着这个,弄了一份好人缘,否则就他算是博陵崔氏的子弟,区区的弘文馆学士,也休想有这么多人捧场。 岑献皱眉问道:“他就为个好人缘,这场面的花销,年复一年,谁能花的起!”
岑献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不管是谁想办事,都要交三千金的居间费,否则人家凭什么帮你。各取所需吧,事能办成了,钱也就不是问题了。 当然,如果你没有想办的事,摆在面上的一切,还都是免费的,这也是崔日用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 崔日用有句话说的话,朝廷的制度在严,重臣们再刚正不阿,事儿也的交给下面的人来办。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回话,至于怎么办,是可以因人而异的。 还有另一种方式,加入北门学士,他们想办的事,自然有人去料理,不需要花任何代价。 但独孤讳之与李思冲都是灵醒的人,像他们这种身家的人,是因为舍不得花钱,就介入到圣人与太皇太后之间权力斗争中的。 最主要,还容易让人拿住把柄,等人家要你连本带利还的时候,可能把命搭上都不够。 揽着岑献的肩膀,独孤讳之低声问道:“是大帅有什么事要办吗?说说,也许我们就给了,交给他们也省的节外生枝。”
没错,独孤讳之和李思冲都认为,岑献因岑长倩来的,否则他们不会说这么多。大帅地位尊崇,身份贵重。一些事不方便说,更不方便做,让儿子出面又不妥,侄子刚刚好。 但没关系,他们愿意为大帅分忧。而且是无所求的,只要大帅能记住他俩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行了。 岑献摇了摇头:“两位仁兄,你们别开玩笑!在大伯面前,我这个教书匠实在是没什么地位。”
呵呵,李思冲微微一笑,把话接了过去:“岑兄,你太自谦了!连令弟可是在御前当差的舍人,你还有什么可谦虚的。”
能在御前当差的舍人,都是什么人啊!狄光嗣,左仆射之子;卢鸿一,皇后的胞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宰相子弟,寻常人能有这机会吗? 岑长倩连儿子都没推荐,把岑義送到了圣人身边,谁敢说看轻了侄子一家。岑献的话,在二将耳中,就是自谦,与向外人介绍自己的儿子,称之为犬子的道理一样。 ...... 虚以委蛇到宴会结束,岑献将今晚看到的人和事,一五一十的写在一个本子,交给了左千牛卫将军-周城。 而在本子中,他特别注明了李思冲和独孤讳之。并提醒周城,拿不到账本,那里就是没有牌子的秦楼。 这话当然不用他说,周城当晚就独孤讳之的外宅,摁下了这位独孤家族的纨绔子弟。 套衣服的独孤讳之不满的吐槽道:“不是,周将军,你们太没规矩了,这是我私人的地方。”
“而且你们是千牛卫,我是羽林卫,管得着我,我错了!”
能不错嘛!周城的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独孤讳之毫不怀疑,他骂出口后,周城的刀就敢划破他的喉咙。 叹了口气,独孤讳之认输道:“好好好,周将军,你想让我怎么样?”
可周城却摇了摇头,扭头看向门外,独孤讳之也跟着调整了目光。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那个拿着苹果进来的人,竟然是相王李旦。 只见李旦咬了一口苹果,大马金刀的坐在他对面,呲着小白牙笑道:“独孤郎将,好久不见啊!”
独孤讳之可不觉得看到李旦是好事,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侍卫,他太清楚了,这位八爷到哪儿,哪儿准没好事发生。 “殿下,这么有雅兴来找末将,您说一声,末将自己去啊!”
“可别,你比本王还滑头,半道儿跑了上哪儿找去。”
,话毕,便扔了手中的苹果,李旦便与之谈了谈加入北门学士的事。 可独孤讳之却叫起了撞天屈,让他加入北门学士,给相王当探子,那就是让他去死。武三思及北门大佬中任何人,随便勾勾手就能捏死他。 而且,相王要做的事也跟他无关,他犯得着为了管不着,帮不到宗室,去玩命吗? 呵呵,李旦摇摇头:“旭日山庄的事,我可以上密折赦免你,保证你不会受任何牵连。”
“你继续想用独孤家带给你的荣耀,包括你在洛阳养的那两条专门招待贵宾的花船。”
但要是不帮这个小忙,李旦就把他扔进百骑的水牢,住上几年。他保证,百骑的水牢一定比独孤讳之听说的,恐怖十倍不止。 虽然两边都是死,但百骑的手段,却着实让独孤讳之忌讳。咽了咽口水,独孤用苦逼的神情答道:“殿下,秦楼楚馆是逼人买身,你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