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方牧尘并没有使用自在逍遥大神行法,召唤浮云赶回去。
而是就这么带着孟昆离开树林,走在街上。
沿途百姓从屋中探头出来,顿时议论纷纷。
“咦,那家伙不是头几天刚刚登基的新皇上吗?”
“怎么满身的灰尘泥土,还被人押着走?”
“肯定是咱们的老皇上又回来了吧……”
听着百姓们低声窃窃私语的议论,孟昆脸上一阵火烧火燎。
但纵然他无比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自己输得如此彻底,沦为阶下楚囚,也是在所难免……
走到皇宫数里外,看到面前漫天黄沙胡尘,孟昆顿时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惊恐之余,他又感到有些疑惑,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
“方上使,您能否告诉我,您究竟是从哪里纠集来了这么多兵马。”
“还有,您的兵马怎么没有去攻打、占领皇宫,而是就驻扎在这里叫阵?”
方牧尘顿时忍俊不禁,笑道,“兵马?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随即,他不紧不慢走上前,缓缓举起手来。
震天动地的杀声立刻平息,转瞬之间戛然而止。
漫天呼啸的狂沙走石,汇聚于方牧尘的掌心,化作一枚橙黄色的黄沙符。
“我不过是用一枚符咒,稍稍虚张声势而已。”
“没想到竟然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将你们整个朝廷都为之震动。”
“不过这恰好可以说明,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君。”
“孟龙国在你的率领下,永远都只是一盘散沙,只要稍有外敌来犯,满朝文武便会瞬间大难各飞,鸟兽人散。”
看着黄沙散尽后,里面竟然没有一兵一卒,仍然是安静祥和的皇宫殿宇。
孟昆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直接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你……你……”
“混账东西,你竟然敢骗我!”
方牧尘顿时忍俊不禁,“怎么我刚刚还是方上使,现在便成了混账东西了?”
“反正你不论如何,都是输得一败涂地,输给兵马和输给计谋,区别很大吗?”
孟昆浑身剧烈颤抖不停,气得直接噗嗤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区别很大吗?当然大!
如果方牧尘是从太玄宗调来了几十万大军,那他输得还算是心服口服。
毕竟孟龙国不过是一凡人国度,即便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抵御仙宗攻打。
但是,方牧尘根本没有调用一兵一卒。
仅凭智商,便让他从一国之君,沦为穷途残寇。
若不是自己脸皮比较好,心态比较好,恐怕都要直接被活活气死了。
“我……我……我与你拼了!”
孟昆猛然站起身来怒吼一声,不顾一切扑向方牧尘。
与其死在这家伙的手中,也比活着受辱要强!
然而,马.万里的话说得不错。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现如今,孟昆的气运已经离他而去。
即便寻死,也无法如愿以偿。
他还未等触碰到方牧尘,便被两名士兵杀出,一左一右死死按在地上。
“死到临头,还妄想偷袭方执事?”
“你这败类,真是胆大包天。”
只听一声凌厉震喝,几道人影从远处走来。
孟昆心里一沉,面如死灰抬起头来。
这个熟悉声音,果然属于自己的胞兄,孟德良。
此时此刻,孟德良已经沐浴更衣,重新换上一身威严十足的龙袍金冠。
在皇后孟秦氏、郡主孟芸等人的拥簇下,迈下金阶从远处走来。
“皇……皇兄……”
看到孟德良这身装束,以及身旁护驾的御林军、禁卫军。
孟昆便知自己大势已去,扑通一声瘫跪在地,低着头浑身颤抖不停。
“孟昆,你没资格叫我皇兄。”
孟德良面无表情道,“我孟家,没有你这种败类。”
此前,孟昆仰仗自己王爷的身份,也曾欺男霸女、私贩盐铁,犯下过不少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罪行。
可每次被押到皇宫,他只要一掉眼泪,一磕头求饶,皇兄便会心软,从轻发落他的罪过。
但这一次,孟昆根本连求饶的欲望都没有。
勾结奸臣、谋权篡位,那是何等的重罪?
如若不是自己姓孟,株连九族在所难免!
尽管为了防止牵连太多皇亲血脉,孟德良或许不会杀他的妻儿老小。
但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自己定然难逃其一……
“不打算像以前那样磕几个头求我饶你?算你还有点气节。”
孟德良淡淡道,“押至刑部,依法重办。”
依法二字一出,便已经宣判了孟昆的命运。
他所犯下的罪责,只要不从轻,不赦免。
仅仅只是依法,便够刑部忙活上一阵的了。
对此,方牧尘并没有丝毫怜悯,也不打算为他求情。
虽然他知道,孟昆不是坏,而是蠢。
但即便是蠢,这家伙也必须要为他的愚蠢负责。
“方执事,此次真是多亏你出手相助。”
孟德良走上前拱手抱拳,激动道,“若非你,恐孤一家老小,都将遭这败类奸臣所害。”
“又岂能重新执掌朝纲,肃清寰宇,救万民于水火。”
“来啊,将方执事的神兵奉还!”
两名皇子急忙走上前,分别呈着打狗棍和太上荡灵戟,毕恭毕敬双手奉上。
“哪里,我只不过是出个计划而已。”
方牧尘将两把兵刃重新收回到储魂戒内,淡笑着说道,“能够实施得如此完美,都是诸位共同努力的成果。”
“对了,那马.万山何在?”
提及马.万山,众人顿时脸色一沉。
孟德良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这马.万山虽是个阉人,但还真有几分骨气,即便身陷绝境,亦死战不降。”
“现如今他手下的心腹鹰犬皆已伏诛,但他却依然困于烈陵门外,被我儿少辰和几位上使合而围攻,誓要顽抗到底。”
方牧尘忍俊不禁一笑,心话说,他那是有骨气吗?
孟昆身为皇亲王爷,犯下这谋权篡位之罪,都要被挫骨扬灰。
马.万山是知道自己投降也是一死,不愿束手就擒,而在做困兽之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