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怎么从那里，来到这里的？
淑妃满目讶异，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花厅。
众妃嫔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萧宸还在不厌其烦的安抚太后，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怪异的感觉滑过心间。
然而不等她细细琢磨，扶桑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昨日你同我说，你亲眼看见我进了教坊司，那你可曾见过另一个人，在我之后也进了教坊司。”
细如柳叶的长眉微颦，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动，似乎在无声的提示她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哦，是吗？”淑妃状若不在意的开口，脚下却悄悄向后挪动：“那个人是谁？”
扶桑轻轻的笑了起来，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向两边扬起，乌黑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
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你，娘。”
淡淡的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甚至语气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但淑妃却是如遭雷击一般僵住了，眼皮狂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然回头看向萧宸，却见他不曾看向这里半分。
不等她惊慌的心绪稍稍平复，扶桑紧接着抛出更惊爆的话语。
“那日你娘求我，若是有朝一日复国，念在她将功补过的份上，让我留你一命。”
在淑妃惊骇的目光中，扶桑冷笑：“我真是没想到，当年偷走城防图的，竟然会是你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贱婢。”
贱婢两个字落在耳中是那样的刺痛，一瞬间让她回忆起曾经为奴为婢时受人欺负的画面。
“住口！”
“屠城那一日，数十万无辜百姓人头齐落，这些年你可曾睡过一个好觉？无辜惨死的亡魂可曾去你梦中找你！”
扶桑骤然冷厉的声音让淑妃后背汗毛倒竖，精神极度紧绷之下，她有瞬间的恍惚。
近在咫尺的扶桑脸上，似乎闪现而过许多不同的人脸。
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他们无一不是满脸血迹斑斑，拼命张大了嘴，无声的嘶吼着。
面上的血色褪去，煞白的脸色配着她颤抖不止的瞳孔，任谁都能看出她此时的精神遭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眼看扶桑启唇，似乎还欲说些什么。
“住口！住口！”
淑妃捂住了耳朵，拼命的嘶吼。
眼泪夺眶而出，脖子上的青筋昭示着她此刻是多么备受煎熬。
屏风外的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进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萧宸，他一进来便看见淑妃蹲在地上情绪奔溃。
萧宸皱着眉，正欲伸手去扶起她。
塌上的扶桑虚弱的朝他伸出了手：“皇上……”
几乎没有犹豫，萧宸跨过淑妃来到美人塌前。
“怎么，哪里不舒服？”
扶桑依偎进他怀中，手臂攀上他的脖颈，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依赖让萧宸很是受用。
“您说过，只要我乖乖的，我想要什么您都会给我，君无戏言啊皇上。”
这是扶桑来到他身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向他索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