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阻止二人呢?
“对了,霜儿,你们这次准备去哪儿玩?”玉俢帝看着侄女问道。
白露霜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亮的眸子,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法掌控一些东西了。
离开醉香楼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
玉俢帝牵着白济淮一马当先,岳武在后面保护,江茗菡和白潇潇在中央,白露霜和江策落在后面。
江策依旧握着她的手,但她已经无心欣赏这盏灯笼了,目光不断地在眼前的玉俢帝和她的姑姊之间游移。
江策能感觉到她的担忧,只是,她现在的担忧似乎多余了。
圣上用膳时一直在观察白潇潇,吃完饭后,便提出要陪他们去玩。
他毕竟跟随了皇帝这么多年,对皇帝陛下的心思多少有些了解。
玉俢帝的心中决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江策看了一眼白潇潇,想起了去年皇上说的那个梦境。
没有人知道他们要上香,玉俢帝因为梦到了天音寺的异象,所以才决定在寺庙中探一探,结果在寺庙遇到了白潇潇。
而白潇潇,前世因为宫中的事情而死,这一世,她被岳父嫁给了李玄霁,但最后,还是没能遇到良人。
也许二人今晚的重逢,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江策虽然重获新生,但依旧不信命,但……有些事情,并非常人能干涉的。
“冷不冷?”
江策拉着新妇的手,轻声问道,马车就跟在一行人身后,早就备好了防寒的大氅。
白露霜总算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夫君身上,她笑着摇摇头,继续看着前方。
见状,江策皱起眉,他不喜欢她为白潇潇担心,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各种找话和她聊。
眉头紧锁的白露霜终于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江策从来不会这么话痨。
在江策又一次询问她要不要去买灯的时候,白露霜抬起脑袋,一脸茫然。
江策苦涩一笑,凑到她耳朵边上,“好好玩吧!上元节可就没机会了。”
白露霜瞬间就知道自己的异常被发现了。
看着江策那张在灯火下英俊的面容,白露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自责。
被她劝着换了一件大红的长衫,就是为了一起看花灯,可她一心只想着姑姊,把他给忘了。
“嗯。”
她定了定神,温柔地冲他微微一笑,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江策强行拉住,他更想握住她那只纤细的手。
夫妇二人窃窃私语,谈论着两边的灯笼。
江茗菡不时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偷偷转过身来,看到兄长脸上的温和,看到嫂嫂脸上的笑容,她也很开心。
而一旁的白潇潇则是聚精会神听着弟弟和玉俢帝的对话。
“济淮,你可喜爱花灯?”玉俢帝牵着孩童胖乎乎的小手,看了一眼两边的灯。
白济淮现在已经和玉俢帝混得很熟了,就像对待一个寻常的长辈一样。
他摇摇头,道,“长卿说女娘才爱玩这种东西,我比较喜欢赛龙舟,但是二嫂说清云王能在等会上射穿扳指,我倒想瞻仰那是怎么样的英姿。”
玉俢帝对江策当年那件趣事的威名早有耳闻,他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江策继续悄声问道,“清云王是别人称呼的,你是他五叔,为什么不称呼他的姓名?”
小郎君尴尬地挠挠头,也看了江策一眼。
江茗菡和白潇潇连忙让开一条路,避开了他们的目光。
白济淮还在打量着侄女婿,而玉俢帝则不留痕迹看了白潇潇一眼。
一盏盏灯笼在风中摇曳,五颜六色,煞是好看,白潇潇看着灯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玉俢帝只觉得,她的笑容,一定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美的画了。
看了自己想看的人后,他才装模作样地望向江策夫妇,幸亏光线昏暗,谁也没有发现他别有用心。
说说笑笑间,他们已经抵达了河岸,对面就是宋家灯楼。
月光柔和,灯火通明,桥上赏景的角度最好,所以桥上人山人海,要穿过这座桥,就得从中间插入。
岳武站在了玉俢帝的左手边,为他挡住行人,而玉俢帝则是牵着白济淮的小手,小心翼翼观察着身后的动静。
这座石桥已经修建了无数年,地面已经凹凸不平了,古风古韵。
饶是玉俢帝在前方带路,江茗菡和白潇潇也走得艰难。
拱桥中央,一户人家正在栏杆上看风景,看得津津有味,那儿郎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小孩的手中还拿着一根糖葫芦。
白潇潇全神贯注盯着脚下,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玉俢帝突然松开手,向身后拉去。
“小心。”
一道沉稳的嗓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她抬起头,就见有一个男娃正在那里吃着糖葫芦。
她呆呆看着玉俢帝,玉俢帝才松开了她的胳膊,对着那孩童说道,“签字尖锐,你抬起来些,别伤到人。”
那小男孩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转过身去,继续啃着糖葫芦。
但那男孩的阿父有些见识,看他们身上都是丝绸,不想得罪,赶紧领着孩子新妇走了。
“多谢九爷。”白潇潇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被签子刺中,连忙躬身感谢。
玉俢帝轻声道,“无妨,潇潇,人多,你要多加注意些。”
潇潇。
他叫她的名字?
白潇潇愕然抬头,玉俢帝目光如炬,和她短暂四目相对,然后拉着白济淮继续往里走去。
行人熙熙攘攘,白潇潇下意识地跟紧了这个男子,满脑子都是他喊她潇潇,还有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