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霜全身僵硬，但江策却恍若无事，手掌摸到她的头顶后，缓缓向自己这方移。
最后，终于触在了他自己的锁骨上，轻声道，“到了锁骨，前岁才到我胸口。”
他的语气很沉着，却带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从她的头上喷了下来，又从她的鼻子那儿钻了进去。
白露霜一向不喜欢酒的味道，但江策呼出的，让她一点都不觉得排斥。
她忍不住轻笑一声，低低地说道，“确实长高了，都快赶上我二姊了。”
一年不见，她当然会长，母亲说女人到十五岁之前容易窜个子，以后就不会再长了。
江策记不出白兰文有多高，但他最爱的就是自家新妇，无论她有多高，他都会喜欢。
霜儿的肩膀很纤细，让他想要揉一揉。
可手还没碰到，白露霜在刚才的谈话里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脑子也不像之前那样昏昏沉沉的了。
她似乎才察觉到两人的动作太过暧昧，连忙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低下脑袋，朝屋中的桌上走去，“我去给你倒杯茶醒酒。”
他今天晚上一定喝了不少，喝茶总会让人觉得好受一些。
他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以为她是为了故意避开自己身上的酒气，忍住了冲动，走到桌边乖乖坐下喝了一杯。
她将茶水斟好后低下头，将茶杯递了过去。
她双手洁白如玉，捧着一只青色的茶盏，茶汤晶莹如玉。
江策多瞧了几眼她那青葱般的手指，这才端起茶来。
白露霜垂头等着，只听到他在自己头上咕噜两下，最后快速地灌了下去。
白露霜撇了撇嘴，暗暗好笑。
江策肯定喝了不少，现下口干舌燥。
等他把杯子放好，白露霜又要端过来斟茶。
可手指刚触碰到那只杯子，他的大掌就落在了她的手上，将她的手包裹住。
她余光匆匆瞥了他一眼。
“我先洗个澡，你先躺着等我。”
江策放开她，然后径直起身离开。
可她还是呆呆坐在那里。
等……等他干嘛？
她吸入的酒气顿时化作了烟花，在她的脑海中爆炸，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看到他在西厢房前停了下来，似乎要回过头来，白露霜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冲入了东厢房的里屋。
里屋内的龙凤喜烛让周围的一应喜色更加充满了幻色，白露霜越发紧张。
害怕那一双虎眸凤目盯着她，久久不动。
心一晃，白露霜吓得走到桌边，将烛火全都吹灭了。
只在床头留下了个高脚烛台。
顿时，屋内一片漆黑，一扇屏风挡住床，给足了她安全感。
可等她上了床，将帘子放下，再往下一看，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刺绣。
她压下心中的悸动，侧身缩进了被窝里盖好被子，然后一心闭目养神。
似乎有水流的声音。
那江策的长衫下，是什么模样？
她摸着似乎很硬朗。
白露霜的身体忽然烫起来，她怕自己身上的汗水会发臭，连忙钻出被子，把自己旁边的被子压下，继续睡。
似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她更加焦急地双目紧闭。
江策进来后，入目之处都是一片漆黑。
他诧异地挑了下眉头，走进几步后，看到那唯一的烛火。
寻找一遍后，江策才注意到自己的新妇正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衣服与被褥一样鲜红。
若不是墨发披散下来，他几乎认不出来。
江策看着白露霜警惕装睡的模样，眼底的意味越加不明。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上了床后，我就不会对她怎么样了？
江策缓步朝那边靠近。
白露霜没有动。
江策在她旁边躺下，直接侧身看着她的面容，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安静的夜里，只有他宛若春风的粗重呼吸。
白露霜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了起来，直到……
一只大手忽然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拉入了那温热宽阔的胸膛里。
此时江策的身上都是一股馨香和清水的舒爽。
白露霜浑身舒畅，享受起鼻尖那股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味。
“怕吗？”
江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含糊不清地道。
“嗯。”白露霜轻轻点头。
“我会尽可能温柔一点。”江策不懂怎么安抚她，虽然他也感觉自己的那把钥匙也许不适合她，但毕竟是新婚之夜，总有一些事情要做。
这让她怎么说？
白露霜索性闭死了双眼。
江策松开环绕着她的手，缓缓起身。
在昏暗的烛光下，能看到她乖巧地躺在枕头上，美眼微阖，脸蛋绯红，唇瓣如樱桃。
她的双手很听话地搭到了一边，在夜色下，洁白无瑕，蔻丹粉嫩。
江策仔细地看了许多遍，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他忽然发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涌上心头。
江策想起了二叔给他的那个箱子。
他不愿意承认把书烧掉是个不明智的选择，毕竟他是清云王，还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年纪也要大得多，怎么可能连行房都不会？
当然是先宽衣了。
江策低下头，忽然脑中天旋地转，酒意又冲了上来。
他摸索着靠近白露霜的衣襟，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娇躯在颤抖，于是俯下身，嘴巴靠近白露霜的耳朵，喑哑着声音。
“霜儿……你，紧张吗？”
白露霜心中无奈极了，这个时候干嘛要说话啊！
索性闭口不言，不理他。
而江策已经适应了昏暗的环境，眼尖地发现白露霜脸上浮现的红晕。
立马明了。
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继续宽衣。
可看到白露霜的胸脯后，江策咽了下口水，原来男女之间的差别这么大。
他的动作更加放缓起来，怕一不小心就把这嫩嫩的皮肤给划破了。
白露霜虽然躺着，但心脏却一直砰砰狂跳。
直到江策将她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她才忍不住缩了下双腿。
忽然。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遮住了映照在她脸上的烛光，让白露霜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