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出江策高大挺拔的身躯,清冷俊美的面容,白露霜的脸颊开始发烫。
真是的,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江策怎么就会看上她了?
月白风清,白露霜怅然若失,翻来覆去了一整宿,困意才袭来。
晚上容易胡思乱想,天一亮,白露霜就熟练地把秘密藏在心底,看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娘。
因为白典韬迁怒于孟裕,媒人来了两次都被客客气气地赶走,白兰文一天到晚都是无精打采的。
一直等到快端午的时候,白兰文才重新展露出笑容,兴高采烈地跑到山茶阁去找白露霜说话。
“二姊这么开心干嘛?”白露霜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打趣道。
白兰文跟妹妹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坐在白露霜身边,低着头道,“阿父终于松口了,说端午之后,就正式谈我的亲事。”
白露霜轻轻撞了撞妹妹的肩膀,咯咯笑道,“恭喜二姊如愿以偿,很快就能嫁给大表兄了。”
白兰文满脸通红,羞涩过后,伸了个懒腰,跳到白露霜对面。
“霜儿,端午咱们去永安楼玩吧,趁着我定亲之前,咱们好好地玩一玩,要不就没机会了!”
定亲之后,她也得像大姊一样,不能随便出门。
永安楼是京都西郊的一处游玩胜地,也是办宴会赏歌舞的地方,三面环水,背靠草场和重叠的山,菜肴丰盛。
山间也建了几个阁楼供给订了家宴的贵客。
最难得的是有大雅之风,山石都是东家派人从山间搬过来的,有堆砌在湖中的,有陈列在楼里的,泥土花卉也不缺,但也价钱不菲,所以如今提倡节俭的白府很少来。
每逢佳节,东家赵氏都会开放湖水供百姓玩乐,否则平日里只能乘舟去楼里用膳或欣赏歌舞时才可游玩。
届时草场也会开放,世家郎君们可以骑马蹴鞠,贵女们则是齐聚踏青、赏花对诗。
二姊兴致这么高,白露霜当然要配合,欣然同意。
白兰文开心极了,得到应允便若蝴蝶翩跹而去。
回到玉兰阁后,她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于是走到书间偷偷给未来小姑孟兰君写了一封信,约了初五一起去玩。
孟兰君比白兰文小了一岁,心思却缜密多了,接到准姒妇的邀请,孟兰君抿了抿嘴,拿着信去找兄长。
孟裕看完信,看着妹妹戏谑的眼神,只是淡淡笑了下,并未说什么。
——五月初五
孟裕备好马,便亲自送妹妹出门。
兄妹俩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去通知孟栎了。
“世子,大郎君他们已经动身了,看样子是要去永安楼。”
孟栎负手而立,闻言,眸光一冷,“备车。”
早膳过后天气还算凉爽,白露霜和白兰文已经跟着兄长们来到了永安楼,刚乘舟上岸,就遇到了孟裕兄妹。
孟裕身穿竹叶青圆领长袍,身姿挺拔,英姿勃发,目光首先落在未婚妻白兰文身上。
白兰文心底想见他,却又害羞,红着脸躲到白露霜身后。
白露霜看向孟裕,孟裕果然谨遵礼法,礼貌地移开了目光。
白露霜挽起孟兰君的胳膊,对堂兄白则霄道,“大兄,你们去看龙舟吧,我们要去画额放纸鸢了。”
古往今来男子最爱赛龙舟,女子爱美。
故而永安楼专门建了一座阁楼,请了不少妆发嬷嬷,花点银两就可以画额讨个吉利,也可以相互画额,由几位永安楼的管事嬷嬷来评选,偶尔那么个一两年,东家赵氏也会亲自出现给女娘们当裁判。
拔得头筹者就能获得永安楼的彩头,而彩头自然都别出心裁,精致无比,深受贵女们的喜爱。
白则霄嗯了一声,笑道,“好好玩吧,争取拿到第一。”
白露霜三人都是自信地点点头,跟几人挥手告别。
白则霄、白则青和孟裕这才告辞离去,永安楼外有侍卫把守,极少会发生意外,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两刻钟后,白露霜三人已经到了争春阁,三五成群的女娘们为了找制作颜料的材料,聚在一起商量好后,又四散开来到山中去寻找材料。
但其实大家的目的都是赏景,并不是很在意胜负。
“走吧,我们去海棠花海那边,听说那里有很多花花草草。”
孟兰君一边说,一边偷偷给白兰文使了个眼色。
白兰文扭过头去,立马会意,脸色红霞飞落。
白露霜看到这一幕,猜到孟裕多半就在那边等着二妹,自然乖乖配合。
这个季节,海棠花已经凋谢,树上结满了绿色的小果子,因为贵女们都是来游玩的,所以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人。
白兰文一直盯着那重重叠叠的花海,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熟悉的身影,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放慢了脚步,摸了摸手中的花篮。
孟兰君知道兄长躲在那里,就是为了见白兰文,体贴地说,“表姊,你去那边找吧,咱们分头找,把采来的花花草草凑在一起,说不定颜色就齐了。”
白兰文羞涩地垂下头,一动不动。
孟兰君看了白露霜一眼,白露霜笑着戳了戳她的胳膊,带着孟兰君快步离开,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白兰文早就没了身影。
孟兰君没有心悦的人,自然不懂,而有的人就不一样了,白露霜看了一眼那边的海棠丛,心中有些羡慕。
想到心上人,白露霜心情低落,想一个人待着,便与孟兰君分开。
不过两个人都在这海棠丛林,中间隔着几排海棠树,总会遇到的。
“女公子,你说这果子的颜色怎么样?”
白茶提着篮子跟在她身边,打趣道。
白露霜回头看了一眼海棠树,笑道,“那就折一根吧。”
白茶知道她是在逗她,但还是认真地挑了一根。
白露霜手里拿着一根狗尾草,漫不经心地走着,渐渐远离了白茶。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呜”的一声,白露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道蒙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冲来,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鬼魅!
白露霜浑身一颤,想起了前世那个害死自己的黑衣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白露霜。
白露霜被扯进男人怀里,她大声呼救,黑衣人却早有预料,提前用一块帕子捂住了她的嘴!
白露霜拼命挣扎,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开,挣扎了几下,便眼前一黑……
孟裕和孟兰君都在附近,怕被发现,孟栎不敢久留。
他与侍从一人扛了一人,迅速赶往海棠丛林对面的怪石岭,这里地势起伏,孟栎提前观察了一番,借着树木的掩护,紧迫而顺利地将身体隐入怪石岭之后。
怪石岭只有一丈多高,山石之间树木横生,怪石林立,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满意的藏身之所。
躲在一处山坳中,孟栎迅速脱下黑衣,交给侍从。
侍从点点头,脱下黑袍,蹑手蹑脚地离开,找了个坑埋了衣服。
处理好罪证,这才慢悠悠地下了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等着主子办完事。
山坳中,孟栎看着地上中了迷药的白茶还昏迷着,将白茶转了个面,让她背对着自己,这才回到白露霜身边。
白露霜也中了迷药,此刻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眉目如画,肌肤如雪,论美貌,比京都任何一个女娘都要漂亮。
孟栎喉头滚动了一下,看着白露霜,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本不想对白露霜动手,今日来这里,就是想找个机会把白兰文掳走,白兰文不嫁给他,那他就把白兰文的清白给夺了。
但他没想到,白兰文一来就跟孟裕私会去了,有孟裕在,他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可孟栎又不甘心就这么铩羽而归,于是一个恍然,就把主意打到了白露霜的身上。
论容貌,论身份,白露霜都要胜过兰文表妹一筹。
换作其他时候,孟栎未必敢动白露霜,可如今他的婚事被毁,他的心中怨念横生。
既然已经抢到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一不做二不休!
眼里的迟疑被狠毒取代,孟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瓷瓶,拧开瓶塞,捏着白露霜的下巴,将那瓶据说有催情功效的仙露全都灌了进去。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手一抖,竟洒出了一般。
白露霜昏迷不醒,根本咽不下去,孟栎慌忙捏起白露霜的下巴,逼着她把剩下的全部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孟栎将瓷瓶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白露霜嘴角的水珠。
时间紧迫,孟栎没时间等白露霜醒来,轻轻摇晃着白露霜的肩膀,轻声道,“三妹妹!三妹妹……”
白露霜只觉得头晕目眩,像是陷入了混沌之中,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有人在喊她,还一个劲地摇晃,让她难受极了。
“三妹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中的美人终于醒了过来,一双漂亮的桃花杏眼才睁开了个缝,又合拢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孟栎松了口气,心中期待不已,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管白露霜是不是神志清醒,忙解释道。
“三妹妹,方才我到此处游玩,无意中撞见一名黑衣人要对你欲行不轨,我与他交手一番后,他才仓皇逃走,我已经派侍从去追了,你还好吧?”
白露霜怔怔地看着他的嘴唇动了动,虽然听得清清楚楚,脑子里却像是塞满了浆糊,过了许久,她才明白孟栎在说什么。
那个黑衣人要害自己,是不是前世那个黑衣人?
白露霜想起那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一动就是一身冷汗。
白露霜又惊又怕,那一分藏在心底的恐惧让她忘记了自己有多么厌恶孟栎,毕竟孟栎再不堪也是亲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表兄,去……海棠花海,我二姊在那。”
白露霜慢吞吞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能向孟栎求救,她的意识还很模糊,只好疲惫地闭上眼睛,喃喃道,“大兄,二兄,都在……”
孟栎蹲在她面前,听她还能有力气求救,不由看向自己的胸口,难道这仙露不好用?
还是说因为白露霜少喝了一半,就没效果了?
他心急如焚,两只魔爪伸向白露霜的衣襟,眼看就要碰到她,却硬生生缩了回去。
不行,他一定要等,等白露霜主动投怀送抱,让白露霜知道是她自己情不自禁,只有这样,事后她才不会恨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否则白露霜若有半分强迫的感觉,说不定就会去白府的长辈那里告状,白乐良可是老江湖了,到时候自己能不能保住两条腿都难说。
孟栎咬牙切齿,再次看向白露霜,却发现白露霜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却是一片通红!
起作用了!
孟栎心中大喜,眼见白露霜又睁开了眼睛。
白露霜醉眼朦胧地看着头顶上的男人,似乎认得,却又想不起来。
她现在不舒服极了,但跟之前不一样,她很热,像是有一团火在她的四肢百骸里蔓延,浑身都散发着热气。
她微微偏头,仿若寻找救命稻草般地伸出手,握住了一只冰凉的手掌。
孟栎激动得满脸通红,咽了口唾沫,等待着白露霜的下一步动作。
他眼神炽热地看着白露霜,视线从小女娘红扑扑的脸颊移到她精致的下巴,再往下,是一条纤细如玉的脖颈……
孟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等着白露霜开口求他,到时候,他便将她的衣领解开,欣赏到那底下的一片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