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晨还在向内张望,几个士兵开始推搡他:“再不走我们可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快滚。”
他们用枪口捅着叶晨的肩膀,一点点想要将他给赶走。
门口的骚乱很快引起了纳兰迦的注意,他看到了叶晨,便往营房口这边走了几步:“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可以放他进来吗?”
“当然。”长孙无度大方的说道:“都让开,放他进来。”
叶晨走到纳兰迦跟长孙无度的面前。
长孙无度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表情稍微变了变,露出一丝不善之色,但他并没有没让纳兰迦看到。
他不知道叶晨跟纳兰迦是什么关系,只知道,这一晚上,虽然说好不再去想,但纳兰迦还是提过他不止一回。
嘴上说话听起来虽然和气,但实际上心里却容不下叶晨:“你就是叶晨吗?小迦刚醒的时候就在找你,她说你去救她了,但后来不见人影。”
他这话明摆着就是想让叶晨自己承认自己临阵脱逃,他可想不到叶晨这种小农民真能在危险的情况下救纳兰迦。
小迦这个称呼,肉麻的叶晨直皱眉头,没想到纳兰迦这种飒爽型的女孩儿,也能允许别人这么叫她。
面对着叶晨,纳兰迦也是满心的疑问:“叶晨,我被抓走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我记得我好像看到了,但是为什么醒来之后,你就不见了踪影?”
叶晨赶忙解释道:“我当时看到你翻窗出去,便拿了一把还没用上的斧头也追了出去,我跟那东西在雾里面缠斗搏杀,它实在有些强大,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杀了它。”
“但是,我当时也受了很重的伤,没有办法去到你身边,等醒来之后,你就不见了,我一直顺着你当时被扔出的方向寻找,才找到了这里。”
叶晨一通表述,把纳兰迦弄懵了,她扭过头看向长孙无度:“为什么我朋友说的,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长孙无度听了叶晨的描述,大概知道了他们遭遇的情况。
应该就是在雾气弥漫的深夜,纳兰迦不幸被什么东西抓走,这个叶晨则出去搭救,但是在搭救的过程中,两个人都有短暂的逝去意识,所以,谁也不能保证谁说的就是真的。
他意识到,他这是捡了个大便宜,既然已经到手了,就没那么容易放开,这一晚上的相处,已经让她对纳兰迦着迷。
所以,即便用一点儿小手段留住她,长孙无度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撒了谎,他想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有趣,那东西是我赶走的,怎么成了你了?想在心仪的女孩儿面前,想要逞英雄,也要稍微尊重别人一点吧?”
叶晨好笑道:“你赶跑的?那证据呢?”
一个骗子,竟然在他面前提尊重?叶晨对他充满了鄙夷。
可是,长孙无度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上,他说的,永远都是对的:“我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是我的证人。”
周遭的士兵那是一个比一个懂事儿,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纷纷上前:“就是我们长官救的。”
“对,我们都可以作证。”
“我们可是亲眼看到的,怎可能有假?”
“我也是,千真万确,当时把人带回来的时候,我们也在呢,会长一个人抱着小姐就跑回来,可紧张了。”
“对对,一回来,我们长官就让人给准备火盆和热汤。”
“我们长官陪了小姐一晚上,生怕她出什么岔子,可贴心了,你一个半路失踪的,还想出来邀功?”
他们说的头头是道,还真想那么回事儿,感觉好像整个事情真能连起来一样,再加上这几天,长孙无度的精心照料,纳兰迦看向他的眼神都附着着一种光辉。
那是一种略带钦慕的神色。
长孙无度得意的说道:“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最勇敢的事情,但是,一切都要尊重事实,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纳兰迦心里也觉得叶晨好像在撒谎,于是,她转而质问道:“好了,现在他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那你呢?你有什么证明?”
叶晨一个人跟那东西奋命厮杀,周围是一片浓重的雾气,就连对手都看不分明,又怎么会有人看到。
他思索了一阵子,突然想起那块覆盖着鳞片的石头,于是取出来给纳兰迦看:“这是那东西体内爆出来的,你看看。”
这石头上长着鳞片,看起来就跟个电影道具一样,士兵们懒得克制,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你当玩游戏呢?刷小怪爆材料?做梦是吧?”
“要是精神有问题,就去看看,别在这里侮辱大家的智商。”
“就是啊,撒谎也得有个限度。”
他们七嘴八舌的冷嘲热讽,叶晨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因为手里面这个东西,他也没见过,暂时无法确定是个什么。
所以,他也无法证明这就是来自于那东西。
现如今,谁占优势,一目了然,纳兰迦再次仔细打量叶晨,却觉着他真的指示一个普通农民,她心想,或许是自己之前看走了眼。
她俏脸染上寒霜:“叶晨,你这次真的让我失望了。”
“你真的这么想?”叶晨看着她,心里的绞痛感愈发明确。
他舍命相救之人,竟然轻易相信了别人的鬼话,他拖着一身的伤方一苏醒就来找的人,如今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救了她。
“嗯。”纳兰迦面无表情:“因为那就是事实。”
三人对峙,叶晨心有些凉,长孙无度则洋洋自得。
谁也没注意到,长孙无度一旁,有个穿着斗篷的老者,他盯着叶晨手里的石头,眼冒精光。
叶晨的双眼,直直望着纳兰迦:“你信他,还是信我?”
纳兰迦没有说话,只是,她的双手依然抱在长孙无度身上,两个人贴在一起,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这样,叶晨也就知道了答案,他垂下头,心也像是被冰封了似的,冷到没有知觉,既然如此,他想,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刚要离开,长孙无度身旁的斗篷老者却叫住了他:“慢着,你不能走,要走也行,必须将那石头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