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越往西走,沙子拍在脸上就越疼。
“从没有人敢如此打我的脸。”时夏面无表情把自己裹成中东妇女。
身边的扶青也学着她的模样开始裹脸:“但沙子做到了。”
时夏躲在高大的背影后,突然,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师父,怎么不走了?”
玉衡摸了摸被沙子打肿的脸:“到你了。”
时夏:“......”
她面无表情以龟速挪动自己的脚步,最后被玉衡一把拉到身前挡风沙。
两个大男人佝偻着腰,躲在她瘦弱的身躯后。
“师傅,我觉得你需要学习保护弱小女性。”
玉衡丝毫没有身为男子的羞涩:“尊老爱幼,太虚宗传统。”
眼前黄沙飞舞,时夏的视线都是漫天屎黄色。
因此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个不小心,扑通,三个人齐刷刷倒地。
时夏被压在最底下,差点直接翻白眼:“师...师傅,你该减肥了。”
玉衡赶紧爬起来,顺手拉起扶青:“听到没,你师妹让你减肥。”
扶青:“...师傅,我没聋,小师妹说的是你。”
时夏狠狠道:“别聊了,赶紧把我拉起来。”
两个大男人如梦初醒,赶紧伸手:“没事吧?压坏没?”
时夏拍了拍脸上的沙子:“没有,快看看我踩中了什么。”
扶青蹲下身,把地上一具破布娃娃翻了个身,伸手探了探是否还有气息。
“师妹,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时夏毫不犹豫:“好消息。”
“这具破布娃娃还有气。”
这算什么好消息?时夏不理解。
“坏消息呢?”
扶青:“你把她的胸压瘪了。”
时夏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啥玩意!”
她蹲下身,和扶青一起检查。
破布娃娃生的唇红齿白,嫩生生的脸无害又稚嫩。
时夏又摸了摸她的胸口,呃...居然还有比她更平的?
不对?
硬邦邦的。
该不会是个男人吧?
时夏毫不犹豫朝下面伸手,被扶青眼疾手快阻拦:“师妹!这算半具尸体。就算人家长得再好看,咱们也得尊重逝者。”
时夏挥开扶青的手:“那你帮我看看,这具尸体是男是女。”
扶青满脸写着抗拒:“我不摸。”
时夏拿出一块灵石。
扶青:“...就摸一次。”
他缓缓把手朝下,眼看就要摸到。
破布娃娃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拼死翻了个身保住贞洁。
“蓝...蓝。”
“什么?说大声一点。”时夏把耳朵凑过去。
破布娃娃咳嗽一声,用尽浑身力气:“男的!”
“噢,听清楚了,男的,还没死,也没被我把胸压瘪。”
时夏拍拍手告诉了师兄这个好消息。
扶青松了口气:“那就好,走吧。”
玉衡也站在时夏身后:“走吧走吧,别耽误路程。”
自始至终,三位剑修都没有想过救人一命。
地上的破布娃娃伸出沾满血渍与黄沙的手,轻轻拉了拉时夏的裙摆:
“仙子,救我。”
救人这么重大的事情,当然得师傅决定。
时夏像个传话筒:“师傅,他让我们救他。”
玉衡一脸正经:“时夏,你平时极少出远门。为师用丰富的经验告诉你,路上的野尸不要捡,轻则情债,重则人命。”
时夏秒懂,她弯腰低头对破布娃娃道:
“我师傅说不救。”
破布娃娃咳嗽两声:“百万灵石。”
时夏:“!!!师傅,他说百万灵石。”
玉衡正义凛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身为剑修,怎可见死不救?扶青,时夏,赶紧救人。”
时夏:“......”
扶青:“......”
两人把破布娃娃扶起来,玉衡则拔剑问候:
“破布娃娃,灵石呢?”
破布娃娃动了动指尖,玉衡立即把他手上的空间戒指拔下来。
玉衡动用灵力查看:“的确有百万灵石。”
扶青当即把人公主抱:“别怕,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死。”
时夏也拿出怀里的回春丹:“快,咽下去,留口气,我们进城给你找大夫。”
一番贴心的操作后,破布娃娃的气息终于不再断断续续。
只是他看众人眼神,着实算不上感激。
四人有了灵石,直接用传送阵到达中州。
据说中州乃文化盛行之地,遍地修士,道骨风流。
结果就是,进城还得每人交十块灵石的入城费。
进城之后,三人直奔回春堂。
一阵倒腾,花费五万灵石,终于把人救活。
云逐流醒来后,只见一美若天仙的少女凑近看着他。
“你醒啦!”少女眉眼弯弯,笑起来像泉水叮咚。
云逐流刚想报个平安,只见女孩嘴角叭叭:
“传送阵每人一万灵石,入城费十块灵石,医药费五万灵石,一共六万零八块灵石,四舍五入,算你七万灵石。这些灵石都是我师傅先垫付,你伤好以后记得还哟!”
云逐流:我为什么要醒?
随后他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时夏挠头:“师傅,他又晕过去啦!”
玉衡付完医药费,闻言挑眉:“打醒。”
扶青听令,拔剑朝床山上的人劈去。
方才还晕过去的男人麻溜的从床上滚下去。
剑风凛冽,床却一点没坏,足以见得持剑人功力深厚。
云逐流麻溜地滚了三圈,避开森寒的剑气。
就在扶青还想砍第二刀的时候,他举手投降:
“给!我保证伤好后还钱!”
玉衡给扶青使了个脸色,对方立马领会,收起了剑。
玉衡上前温柔礼貌把人扶起来:“何须多礼,锄强扶弱乃剑修天职。”
云逐流可不敢跟这几个人客气:“应该的,必须的。”
四人见天色已晚,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
一路上,白色的纸钱飘得满街都是。
时夏好奇问:“纸钱在冥界有用吗?冥界不收灵石?”
扶青也很好奇:“为什么没有披麻戴孝的人?”
街上卖包子的大叔闻言叹了口气:“云家的人都死光了,远嫁的旁支也不敢上门给云家守灵。”
扶青:“为什么?”
大叔摇摇头:“但凡为云家披麻戴孝的人,无论身上是否为云家血脉,都被魔头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