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就这么把钱给你啦?”
走出好远,鹿柠还是觉得这事情有点离谱。
在她看来,那赵陵的骗术固然低级,但许问哥哥这一招,好像也没有特别高明……
只要仔细推敲推敲,漏洞其实也不少。
许问笑笑没说话。
以前他也这么觉得,前世经常能接到那种很弱智的电话,什么活动中奖身份盗用之类的,假的不能再假。
那时候他就在想,这么拉跨的手段,能骗到人么?电话费都赚不回来吧?
后来他当警察的好哥们替他解答了这个疑惑。
“你看着低级对吧?但这就是用来筛人的,如果连这种话都能,那怎么骗都没问题了。”
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尤其这里还没有反诈app,能发挥的空间就更大。
归根结底,左不过一个贪字作祟罢了。
反正那家伙也是骗子,骗骗子的钱,他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刚好还能填补一下买法器的亏空。
再说了,吴茗做的坏事,和我许问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说,骗人是不好的啦。”
小鹿心善,还是叮嘱了一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别干了吧……”
“我倒想干,可哪有那么多傻子让我骗哦。”
许问伸了个懒腰,将身体还给了她,“行啦,刚才不是说要找个地方验证学习成果么?继续吧。”
“唔,那要不要先打个赌?赌我能不能看出来?”
鹿柠眨眨眼问道。
“行啊,赌多少?”
“嗯……十灵币?我赌我能看出来。”
“好,那我也赌你能看出来。”
“不能这样呀,许问哥哥你要赌我看不出来才行。”小鹿反驳道。
“啊行行行。”
许问也不纠结这个,笑着改了口。
他刚才教给鹿柠的是有关植物类的甄别,二人一番寻找,最后在一个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要买点什么吗?”
摊主很是热情,将手一摊,“我这里都是好东西,价格优惠,尽管挑。”
“嗯……这株青炎花多少钱?”
“一百灵币。”
摊主将东西递给她,“这可是三百年份的,要不是急用钱,我才不会卖这么便宜。”
“……不对吧?”
鹿柠接过仔细端详,“我怎么觉得,这株青炎花不足这个年份?”
“怎么会?青炎花天生五瓣,此后每百年多生一瓣,这八片花瓣还能假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些花瓣并不均匀。”
鹿柠摇摇头,“而且这株青炎花茎叶枯黄,很明显是你用了药液催生,强行让其提前开花。”
“真正的年份想来不过五十年,而且让你这么一弄,原本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实际还不如十年份,我说的可对?”
听完她的分析,摊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姑娘,留一线。”
“所以我才没有声张啊。”
鹿柠笑笑,她刚才声音压得低,只有摊主能听到。
“……谢谢了。”
摊主点点头,卷起包袱快步离开。
“怎么样,还不错吧?”
做完这一切,鹿柠喜上眉梢,语气都跟着欢快了几分。
“不错。”
许问颇感欣慰,没想到她学的还真快。
“那是不是许问哥哥你输了?”
小鹿笑得灿烂,“掏钱掏钱。”
“没问题啊,但怎么给你呢?”
许问拿她刚才的话作为回应。
“嗯……那你给我买个小礼物吧?”
鹿柠四下转了转,最终在一个饰品小摊买了个簪子,不多不少,刚好十灵币。
“小姑娘好眼力,你也是修者吧,我这簪子嵌了灵石,戴上它修行事半功倍。”
摊主眉开眼笑。
“嗯嗯,谢谢啦。”鹿柠也很开心。
“哪有他说的那么玄乎。”
许问撇撇嘴,真要这么好能只卖十灵币?
“好看就行啦。”
鹿柠并不在意,旋即放空了心神,“喏,许问哥哥你来帮我戴上吧?”
“你自己来不就好了?”
“这算是你买给我的礼物哎。”
小鹿不依不饶。
许问拗不过她,只好接管过身体,将发簪别上。
别说,附身鹿柠这么久,有些事情他也信手拈来了。
别好簪子,见到鹿柠笑得傻fufu,他也不禁叹气,“至不至于啊?”
“当然至于!”
小鹿笑靥如花。
回到住处休息一晚,翌日清晨,她便将东西给了林琅。
“哎呀,真是麻烦小鹿柠你了。”
奸商阿姨将东西收好,“没出什么状况吧?”
“没有。”
“那就行。”
林琅笑道,“鬼市一向鱼龙混杂,我都担心你会不会被骗呢。”
“喏,这十枚灵币你收着吧,总不能让你白辛苦。”
“不用啦,举手之劳而已。”
鹿柠摆摆手婉拒。
昨晚赚的已经够多啦。
……
许问和鹿柠在这里岁月静好,但有些人就未必。
难得安适的早膳时分,大越皇宫内的养居殿却炸了锅。
“我说了,我是不会去和太上道宗联姻的。”
对坐于天子陈灵均面前,一袭宫装的陈浅脸色相当难看,“还请陛下不要再劝,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那你要怎样?一辈子在除妖司当司卫?”
老而弥坚的天子陛下淡淡开口,“你以前再怎么闹父皇都不管你,但是兹事体大,事关大越国祚,你不要这般任性。”
“然也,太上道宗有什么不好?”
一旁的锦衣青年附和道,“那可是他们的道子东方邢,论地位论修为都是万中无一,七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哦,要真这么好,那不如太子殿下你替我去吧?”
陈浅冷笑,“虽说你们都是男人,但没准磨合磨合,也就成了呢?”
“……陈玄泠,你不要太放肆,口无遮拦也要有个限度。”
太子陈玄熠满头黑线,“这可是在父皇面前,不要把外面的刁气带进来。”
“注意你的称呼,太子殿下。”
陈浅一摊手,“自从三年前你和皇后娘娘逼死我母妃,大越就没有清河公主陈玄泠了,只有除妖司的草民陈浅。”
“你不要血口喷人!”陈玄熠拔高了声调。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清楚。”
陈浅起身,很随意行了个礼,“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罢,转身便走。
等到她走出宫门,已然擦去了脸上脂粉,脱下宫装,换上了除妖司的苍狼服。
大越公主?太上道宗?
抱歉,不如除妖司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