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kevin收起了枪。
他直勾勾地盯着厉北琛看,却不敢上前一步。
其实少主哪怕不被宁绾打死,他也活不了多久。
病毒已经把他的身体摧残的千疮百孔。
少主是不恨她,可是不代表他不恨她。
既然现在少主已经死了,那他就要让她给少主陪葬!
趁着人群骚乱,kevin转身离开了这里。
中了子弹的宁绾疼得说不出话,她倒在薄祁言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快去喊医生!”说完,薄祁言赶紧抱起宁绾往楼下跑去。
被他抱起的那一刻,宁绾彻底没了意识。
整个人软在了他的怀里。
薄祁言来不及想那么多,他赶紧坐上直升机,飞往自己的别墅。
到了别墅,私人医生已经全部就位。
薄祁言赶紧把宁绾放到床上。
紧接着,他就被医护人员请出了房间。
各种医疗设备准备就绪,手术开始。
看着紧闭的房门,薄祁言心里焦躁不安。
他自己中过子弹,所以他明白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哪怕宁绾能醒过来,一想到她要经受的痛苦,他就忍不住心疼她。
一个小时过去了,门没开。
正常,毕竟是中了子弹的手术,哪有那么快。
薄祁言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四个小时过去了。
等到第五个小时的时候,薄祁言按捺不住了。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脑海里闪过了不好的念头。
很快,第六个小时也过去了。
这六个小时里,薄祁言就这样不吃不喝地守在门口。
可门还是没有打开,它仍旧紧闭。
薄祁言越来越感到不安。
宁绾她现在……还活着吗。
脑海里飘过这个想法的时候,他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八个小时后,门终于被推开了。
看到医生的那一刻,薄祁言浑身发寒,他艰难地开口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至于能不能醒的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
“什么叫做暂时保住了性命!?什么叫做她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自己!?”说话的时候,薄祁言的语调都忍不住拔高。
一向从容冷静的他,此时却变得异常急躁。
“您先冷静,是这样的,被子弹击中的地方,距离您夫人的心脏只有一公分。这个位置是极其危险的。我们拼尽了全力才保下了她的性命。但至于能不能醒的过来,就真的不好说了。现在看来,她醒来的几率为5%。但如果一星期后,她还没能醒过来的话,那她能活下来的几率就是……”
“就是多少?”
“0.1%。”
得到这个回答,薄祁言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不是不知道这所谓的0.1%其实不过就是为了安慰他。
也就是说,一星期后,宁绾要是醒不过来,那她就真的没命了。
医生看着他,继续说道,“还请您有个心理准备。其次,您夫人现在需要静养,请不要频繁地打扰她休息。”
薄祁言没说话。
他只是推开医生,走进了房间。
病床上,宁绾躺在上面,整个人没有一丝血色。
现在的她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
柔弱、苍白,但足够美丽。
而她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这一条又一条的管子是维系她性命的纽带。
明明昨天她还在跟他欢笑打闹,她还心情很好地跟他说着回国后的计划。
可是现在,她却安静地躺在了病床上,生死未卜。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薄祁言怎么能接受得了。
薄祁言伸手轻轻地理了理宁绾的头发,然后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她看。
床边的心电图显示出宁绾有规律的心跳。
可是她却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薄祁言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天一夜。
算上宁绾做手术的时间,他已经快将近两天不吃不喝了。
看着薄祁言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麻木神情,陈易终于看不下去了,“您多少得吃点吧。要不然夫人还没醒来,您就先撑不下去了。”
可是薄祁言却淡淡地说道,“饿了会吃的,现在不饿。”
陈易急了,“不饿不饿,都快两天了,你就会这么说!”
薄祁言抿着唇一言不发。
看着他,陈易又忍不住心软,“求您了,就吃一口,行不行。再这样下去,您会撑不住的啊。”
薄祁言没说话,他只是趴在了宁绾的床边,看样子还是不打算吃东西。
陈易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于是转身出门打了个电话。
他是劝不了他,但有人可以。
电话响起,另一边的薄时瑞接了起来。
这时候的薄时瑞还在一边办公一边吃薯片,看到陈易的来电,薄时瑞的语调轻松,“怎么了陈易哥?”
“您能来一趟金三角吗。”
薄时瑞无所谓地问道,“怎么啦?是我哥让你来喊我过去的吗。”
“不是。而是——”陈易继续说道,“夫人她中了子弹,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大少爷他就这样不吃不喝地守着,已经两天了。”
薄时瑞被惊到了,“你说我嫂子现在正躺在病床上?!”
“是。”
“行,我现在就过来。”
当薄时瑞赶到金三角的时候,他看到了跟自己阔别了三个月的亲哥哥。
可是看到他哥的那一刻,他差点没认出来。
平时的他哥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他哥靠在病床上,眼神黯淡无光,甚至连长出来的胡茬他都没有刮掉。
他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一样。
这还是他哥吗。
薄时瑞小心地走上前,他拍了拍薄祁言的肩膀,喊了一声,“哥。”
听见这久违的称呼,薄祁言缓缓地转过头,抬头看向了他。
薄祁言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这人是谁。
过了一会,他想起来了,“你怎么来了。”
“陈易让我来的。”
薄祁言没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趴在床边守着宁绾。
薄时瑞开口问道,“嫂子她现在还好吗?”
薄祁言摇了摇头,“不太好,已经第三天了,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要是一周内她醒不过来,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薄时瑞的心一咯噔。
但他还是轻轻地拍了拍薄祁言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嫂子福大命大,肯定会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