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更不屑了,“爱?爱值几个钱。”
薄祁言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听不懂人话。
可是薄斯年干过的,远不止这些事。
薄斯年在他还只有八岁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开枪打死了人。
还面无表情地让人把尸体拖下去。
完全不顾年幼的薄祁言能不能接受的了这种场景。
薄祁言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从自己眼前倒下去,那张冷峻稚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但是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还好薄时瑞没看到这一幕。
薄祁言知道薄斯年的脑子不正常,他也懒得废话,薄祁言对他说道,“我警告你,离宁绾远一点,以后不许你私下见她。要是再有下次,你的生活费我一分都不会给。”
“你!”听到这个,薄斯年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居然这么对我,可是你给那个女人的零花钱就高达几十个亿!”
“你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那个死狐狸精,真不知道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成这样!”
听到这句话,薄祁言伸手死死地掐住了薄斯年的脖子。
薄斯年的脸被憋的通红,“祁言……祁言你……你放开我。”
薄祁言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他差点喘不上气,才松开了手,“我不允许你说她一句不好,你不配。”
薄斯年大口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疯了,真是疯了。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对他。
说完,薄祁言转身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薄祁言停住了。
薄斯年抓着椅子的扶手,紧紧地盯着他,想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是不是还有话要跟他说。
但薄祁言只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刚跟薄斯年吵完架,他现在的表情肯定会吓到宁绾。
调整好了之后,薄祁言走出了大门。
看到他离开,薄斯年松开了双手,怅然若失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半年了,他的大儿子唯一一次来看他,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宁绾这个女人可真有手段,居然能把他的儿子迷成这样,甚至让自己的儿子跟自己对着干。
薄祁言看到宁绾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薄斯年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审美真的不错。
这个院落被他设计的到处都透着中式美学。
宁绾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坐在木质的秋千上,旁边的盆栽叶子轻轻一挡,就让她的身影若隐若现。
透着朦胧的美感。
她抬头看着天空,侧颜看起来是那么温柔。
察觉到动静,宁绾转头看向了他。
看到他的那一刻,宁绾的脸上就有了笑容。
薄祁言的心情也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好。
宁绾起身走到他旁边,主动牵住了他的手,问道,“聊完了?”
“嗯。”
“那回家吧,不对,那就去薄时瑞家吧。”
“好。”
一路上,宁绾的手都紧紧地扣着他的手。
他不说,她就不问。
但如果他要说,那她会安静地听着。
薄祁言一路上都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老管家看着他们两个,心想,其实大少爷和少夫人还是很般配的。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气氛都温柔了。
那么冷峻的少爷,也就是面对少夫人的时候,才会这么柔和。
上了车,薄祁言才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去薄时瑞家里?”
“因为晚上有世界杯啊,人多热闹嘛,去他家跟他一起看咯。”
“行。那先去超市买点东西?”
“好啊。”
看着宁绾,薄祁言突然俯身抱住了她。
宁绾听到了他说的那些话,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腰,可是他不开口跟自己说这些,她也只能假装自己没听到。只是安静地抱着他。
薄祁言这些年应该也很不容易吧。
才六岁,母亲就死了。
父亲又是这么混蛋不负责的人。
偏偏底下还有个年幼的弟弟。
他活在中间,又要跟薄斯年抗衡,又要小心地保护薄时瑞。
等于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压力。
逛超市的时候,薄祁言的手一直牵着她。
她跟他虽然经历不同,但也能感同身受。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知道,现在的他真的需要有个人陪着他。
到了薄时瑞家里,刚进门,就看到薄时瑞已经在玄关处等他们了。
薄时瑞帮忙把购物袋拿进去。
薄祁言扯了扯领带,说道,“我去洗个澡。”
“好。”宁绾继续说道,“我跟薄时瑞处理一下食材,等会烤肉吃。”
“行。”
看到薄祁言进了浴室,宁绾才转头对薄时瑞说道,“去你房间,我有话问你。”
薄时瑞点点头,转身跟着宁绾进了房间。
宁绾在阳台上的沙发上坐下。
薄时瑞说道,“嫂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天我见到你父亲了。”
“哦。”不同于薄祁言的怒气冲冲,薄时瑞的反应竟然很平淡。
宁绾好奇地说道,“你和你哥对你父亲的态度,似乎很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啊。”薄时瑞笑了笑,说道,“因为我哥把我保护的很好,所以我对我父亲只是没有任何感情,但不恨他。可是我哥不一样,我哥恨他。”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是被我父亲害死的,而我是被我哥带大的。要是没有我哥,我现在不能过的这么没心没肺。”
“你哥把你带大的?”宁绾有些惊讶。
“嗯,别看我哥表面上对我冷冰冰的,还很嫌弃我。但我知道,他是全世界最爱我的人。”看着宁绾,薄时瑞求生欲很强地解释道,“嫂子,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爱我不对我好,我的意思是,我跟我哥毕竟是二十多年的亲兄弟,这感情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出来,祁言他真的很爱你。”
虽然薄祁言从来不会在她前面说他对薄时瑞有多好,但她能感受得到。
薄时瑞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自从我妈妈去世了之后,就是我哥在照顾我。是他把我养大的。每次我父亲带了别的女人回家,我哥就会捂住我的眼睛把我往外带。我一开始还很不满,直到我长大了之后,才偷偷看了一眼。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场景我就恶心地吐了出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哥不让我看的东西,就是不能看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无条件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