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能让自己移动到别的地方,这个洛云以前也会。
只是就跟闹着玩似的,能瞬移个四五步,其实就跟迈开大步跳也差不多远。
现在没有肉体的拖累,竟然越走越快,越移越长,从开始的几十米到上百米。
好玩到停不下来。
不仅跑的快,而且变得耳聪目明,四野清晰,一眼望去跟白天似的。
最后三两个起落,洛云竟然就到无水居了。
任中良大跑小跑,几十次瞬移,勉强跟上洛云。
看到洛云站在无水居的门外,仰头看着上面的匾额,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这小子没想跑,只是似乎比我还急。
任中良跑的有些气喘,在洛云十步之外站稳,深呼吸几口气,才将呼吸调整均匀。
走到洛云身边,对他说:“走吧,进去吧,他还等着你呢。”
他说话声音变得柔和,这毕竟是要放在自己儿子躯体里的魂魄,以后也形同是自己的儿子了。
他那儿子,放在他心里比祖宗还宝贝。
“这就是你家吗?”
洛云突然开口说话,让任中良一愣。
他还以为洛云根本就不会说话,他不禁心里狐疑,这个魂魄不简单,得谨慎。
“对,这就是我家,进去坐坐。”
洛云抬着头,其实并不是看无水居的匾额。
而是看着整座宅院上方一片乌烟瘴气,死气沉沉,戾气缭绕
死气,戾气缠绕不清。
洛云在一看这座宅院的格局,风水都没有问题。
造成这样乌烟瘴气,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家里出了不干净的东西。
洛云顿时兴奋起来,这一定是个好货呀。
奖励一定非常可观,看这死气和戾气,应该还不止一个。
这趟来着了呀,既能解决自己被喊魂的事,还能顺手捉上两个妖物,赚上一笔。
“怎么了?进去吧,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不要害怕。”
我怕你个头啊,我是怕你屋里的玩意儿不够凶。
任忠良说话声音十分柔和,洛云一个白眼送给他。
还真把老子当你儿子了?占我便宜。
洛云大刺刺的抬脚上台阶,走到大门口,招呼都不打就穿门而入。
任中良虽然是学过道术的,但穿门术他不会。
他打开大门,跟随洛云进了院子里。
洛云进到院子里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不是占据最明显位置的法坛,而是摆在旁边的一个大木桶。
木桶里面,边缘还搭着一块十分巨大的搓衣板。
这东西眼熟啊,他自己不也有吗?这就是洗灵用的家伙事。
这老家伙也会洗灵?
他是想把洛云的灵魂抓来放在这里洗过,然后忘了他的所有的事,包括所有认识的人。
也就是说洗过之后,洛云就不再是洛云了。
像一个白痴一样,被安顿进这一个陌生的身体里,从此以后就是人家的了。
可任中良又怎么会想到,洛云是吃的聚魂草才来的。
聚魂草药,有养灵扶魂之用,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他给搞成白痴。
洛云回头看着跟进来的任中良说:“哎呀,洗澡水都给我备好了,正好我昨天没洗澡,背有点痒,我先来洗个澡。”
这一下到把任中良给整不会了。
他原本以为这小子不弱,要洗他的灵,肯定就跟杀猪一样,非得要三五个壮汉把他按搓衣板上,一番折腾才老实。
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还这么上道,自己进去洗。
“你……”任中良一激动,不知道说什么,是真不会了呀。
洛云自来熟,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走到院子中间的一把椅子上就坐下来,
“怎么,这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任中良只好点点头,说:“对,就是给你准备的,洗了澡啊,就好好去睡一觉,明天天亮了就没事了。”
“好啊。”洛云点了点头:“既然是给我准备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丝毫不客气,又对任中良说:“别那么拘谨嘛,放松点,这可是你家。”
说着,洛云脚尖一点地,纵身一跳“扑通”一声,直接跳进了大水桶里。
自己在里面折腾起来,水花四溅。
任中良:“……”
过了一会儿,他被洛云整的上蹿下跳的心才平复下来。
难怪喊个魂都喊了十多年,也没成功,他要不是个傻子,就是个刺头。
管你刺头不刺头,今天来了你就别想走了,想走你也插翅难飞。
任中良对着屋里大喊:“来人啊,伺候小公子洗澡。”
洛云在水缸里扑腾:“水温正好,舒服。”
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厢房里走出一个十分肥腻的胖子来。
他那一身肉,和他那光溜溜在月光底下泛着光的脑袋相比,那身肉就不起眼了。
秃瓢!
洛云知道他,虽然没见过,但他听高粱说过。
他趁着义庄没人,曾进过停尸房。
洛云表面没心没肺在桶里自在扑腾,其实他早就看在眼里。在正屋门口的阴暗处,站着一个身披黑袍,头戴斗篷的人,一动不动的。
屋里黑暗中也坐着一个人,会动,但不喘气。
洛云虽然看不见门口黑暗中那个人的脸,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死气,三米之外都让人不寒而栗。
不用猜,这都能知道,他就是任飞云。
一个死了多时,等着用他的魂来复活的人。
秃瓢走了过来,站在水桶面前看着。
洛云从水桶底上浮了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秃瓢说:“你是来给我洗澡的?”
秃瓢那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
你又不是美女,凭什么让我伺候你洗澡?
但他也不想想,美女又没吃错药美女谁会让他伺候洗澡。
秃瓢不愿意归不愿意,只是想到这是给自家大少爷换魂来的。
这也算是自己人了,暂且先依着你,哄着你。
秃瓢点点头说:“对,我来伺候你洗澡。”
洛云背靠在搓衣板上说:“伺候人洗澡也不是这副嘴脸呀苦大仇深的样子。这钱属于服务行业,你得微笑面对客人,微笑啊,会吗?”
秃瓢眼神要能杀人的话,他会一眼神剜死洛云。
但他只能无奈的回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任中良。
任中良却说:“还不赶紧伺候少爷洗澡?”
秃瓢抬起双手,伸两根手指一拉自己的嘴角,做出笑的模样。
他对洛云说:“好,我这就伺候少爷洗澡。”
秃瓢说着,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抓住水里的洛云就按在搓衣板上,用尽他吃奶的力气就把洛云在搓衣板上搓起来。
直到搓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都没敢停下来。
搓了半天,秃瓢觉得自己手里的灵魂竟然越来越小,他低头一看,被自己按在搓衣板上搓着的,怎么只是件冰蓝色的衣服。
劲儿使大了,搓化啦?
秃瓢拿着衣服,回过头看着任中良说:“这怎么回事?”
而任中良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另一个方向。
秃瓢也顺着任中良的视线看过去,毫无疑问的就看到那个冰蓝色,挺拔玉立的身影。
他就在离他三步不到的地方,他身后的椅子上坐着。
翘着二郎腿,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把瓜子,嗑着呢。
秃瓢一转身,洛云嘴里的瓜子壳“噗”一声吐了出来。
一片瓜子壳飞过来,贴在了秃瓢的肥脸上。
这小子会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