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方齐眼睛里面的光亮,在容竹烟将簪子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消散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容竹烟今天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这让方齐的内心忍不住地疼痛了起来。
因为之前,是容竹烟将这个簪子给收了下来,这让方齐误以为,自己和容竹烟之间,其实还是有最后一点联系的,自己能够看见点光亮。
就是这么一丁点的光亮,完全就是容竹烟赐予给方齐的。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容竹烟又重新将这抹光亮给收了回来。
这光亮,真的太晃人的眼睛了,这让方齐好不容易重新拾起来的心态,重新摔碎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容竹烟看方齐眼睛里面的光亮一点一点消散以后,内心也跟着疼痛了起来。
如果可以,容竹烟真的不想这么做,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甚至还在一起修炼,曾经自己心里面有什么难过事情的时候,都会主动找方齐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师兄妹了。
看见方齐因为自己的原因,现在变得这么痛苦,让容竹烟的心脏真的开始变得疼痛了起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呢?
其实容竹烟也是考虑过方齐的,想着自己能不能和方齐之间成为伴侣。
但不知道为什么,容竹烟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容竹烟虽然为方齐心动过,可她的心脏里面,存放着的人并不只有方齐一个。她还有那个在秘境当中遇见的神秘人。
容竹烟是不会原谅自己如果都已经和方齐在一起了,但心里面还住着另外一个男人,这对方齐来说,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容竹烟不想看见这种事情发生,更加看不得方齐会因为自己难过。
今天,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容竹烟彻底下定决心了,她要和方齐之间将距离彻底地划分好。
让方齐对自己彻底死心,让他不要再把精力还有感情投入到自己身上了,这对于方齐来说,是一件特别不值得的事情。
“师兄……”
容竹烟轻声念了一句,她眼神非常安静地看着方齐,轻声道:“师兄啊,我们之间,就这么算了吧。”
听见容竹烟这么说,方齐内心已经痛到没有办法呼吸了。
他是真的觉得,容竹烟没有心,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敲响容竹烟的心门呢?
“竹烟,为什么?”
方齐觉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今天哪怕容竹烟要跟自己划分干净,他也要问清楚,为什么容竹烟要这样对自己。
难道他真的比不过秘境当中的那个人么?
这么多年,容竹烟面对自己的付出,真的是一丁点都没有心动过么?
自己在容竹烟心中,真的什么都不是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方齐可以说将自己全身最后的勇气都给凝聚起来了,他看着容竹烟,张口一字一句问:
“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对我心动过一丝一毫么?”
闻言,容竹烟并没有着急开口说话,纤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缓缓地垂下了眼睑,睫羽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容竹烟没有说话的过程当中,方齐就这么一脸期盼地看着容竹烟,眼睛里面还出现着一点光亮。
他是真的在期待,只要容竹烟说一句,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关于这些他全部都认了。
方齐还会继续喜欢着容竹烟,他只想要容竹烟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字,一个肯定,哪怕是模棱两可的肯定也好!
现在不仅仅是方齐看着容竹烟,就连身边的人都在看着容竹烟,那些长老们的眼睛都放在了容竹烟身上。
他们都很想看看,容竹烟到底会怎么回答。
其实……
这两个人真的很配,而且方齐现在都卑微成这样了,如果容竹烟还没有同意,或者说将方齐推到远处,那方齐和容竹烟之间,可能连普通朋友都没办法做了。
未来,两个人在天命宗遇见的时候,只会成为点头之交,再也不会回到曾经简简单单的师兄妹关系了。
可……
现实却给了众人重重一巴掌。
原本很安静,一直没有张口说话的容竹烟,终于开了口。
“抱歉,师兄,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将方齐眼睛里面的最后一丁点光亮,都彻底吹灭了。
他呆呆地看着容竹烟,整个人处于一种呆愣的状态,就好像还没有从那种状态当中清醒过来一样。
刚才……容竹烟说了什么?
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么?
方齐还在呆呆地看着容竹烟,唇瓣轻轻颤抖着,内心已经疼痛到麻木了,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声音中带着点微弱哭腔地问:“没有么?一丁点都没有么?心动也没有么?”
看着方齐现在的模样,容竹烟的内心很难过,她知道自己刚才脸上的表情,还有说出口的话,肯定是伤害到方齐了,绝对百分百伤害到了方齐。
容竹烟闭上眼睛,现在的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非常冷漠,明明内心都已经很难过了,但还是那种非常冷漠的眼神。
“没有。”
说完这简短的两个字之后,她微微抬头,眼睛直视着方齐,薄唇轻吐,将后面还没有说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一丝一毫都没有,甚至连看见你就觉得烦,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心有所属,有喜欢的人了还要接近我,而且我还对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容竹烟第一次对方齐说这么多话,但谁能想到说出来的话确实这种足够扎人心的话语。
“方齐,难道你心里没有一丁点尊严么?你是不是没有尊严?我都这么明确地表示过了,你还非要贴上来。”
容竹烟现在的话,真的很伤人,方齐的眼角已经湿润了,他完全不敢相信容竹烟竟然能对自己说出来这种非常过分的话语。
说完了这两句极度伤人的话之后,容竹烟就强行将簪子塞进了方齐手中。
两个人的手指轻轻地相碰了一下,随后又快速地分开,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碰……
方齐攥紧了手中的簪子。
他知道了,可能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容竹烟的付出,其实在容竹烟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