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当江浔仙给出答案的那一刻，时间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宴灼才从震惊中缓过劲来。
他眯起眼睛，看着江浔仙手中不管怎么看都像猪的花灯，开口迟疑地问：
“你说……这个花灯做的是我？”
“对啊，”江浔仙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这个花灯难道不像你么？四条腿，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还有一个鼻子。”
顾宴灼：“……”
谢邀，真的非常不像。
顾宴灼已经无力吐槽了，他刚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转身就走，却被江浔仙委屈巴巴地拉住了衣角。
“放开。”
顾宴灼低头看江浔仙，“我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来。”
这不是明摆着从暗里嘲讽顾宴灼他就是个猪么？
“诶，这可是我做的第一个花灯，虽然确实不好看吧，要不我再给你做一个？”
江浔仙的语气非常诚恳，她看着顾宴灼，又开口道：
“那我再给你做一个吧，第二个我发誓，绝对比现在这个做得好看。”
顾宴灼沉默了，他低头和江浔仙对上了视线，瞅着江浔仙眼睛中满满的诚恳，最后还是重新坐到了江浔仙身旁。
“嘿嘿嘿，反正还有多余的材料，我再给你做一个。”
眼看着江浔仙要去拿新的竹子，顾宴灼开口道：“不用了。”
“你不是嫌弃这个丑么？”
江浔仙摸不清顾宴灼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第二个做的肯定比第一个做得好看。”
顾宴灼摇了摇头，他伸长手臂，从江浔仙手中把第一个花灯给拿了过来。
“不用，”顾宴灼安静低头看着手中的灯笼，“第一个，就是最好的。”
今夜月色很美，照耀在顾宴灼的脸上，让他的眼神都柔和了很多。
江浔仙看向顾宴灼，竟然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几分温柔的神色，她看得出神，没忍住说了一句很破坏氛围的话：
“顾宴灼，那看来你还挺喜欢猪的。”
顾宴灼：“……”
这是今夜顾宴灼第二次感觉到无语。
他扭头看向江浔仙，冷着一张脸说：
“江浔仙，你要是喜欢煞风景，整天说些让人心梗的话，可以把你的嘴巴给闭上。”
“giegie，你真的好凶哦。”
顾宴灼懒得搭理江浔仙，而是低头，从那堆道具里面拿出来一根红色的蜡烛。
然后把蜡烛点燃，塞进了花灯里面。
蜡烛亮起来的那一刻，这像猪一样的花灯仿佛有了自我意识般，原本呆愣的目光都变得灵动了起来。
“哇塞，顾宴灼！你看看，这花灯越来越像你了！”
江浔仙当真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可顾宴灼不是这么觉得。
他差点没给手中的花灯扔了，直接侧了侧身体，不想看到江浔仙的正脸影响自己的心情。
江浔仙看顾宴灼这副模样，觉得他嫌弃自己做的花灯嫌弃得太过分了吧。
明明就是很好看啊，很可爱啊。
“顾宴灼，你要是这么不服气的话，那你也做个花灯啊，我看你能做成什么样。”
“可以。”
虽然顾宴灼从来都没有做过花灯，但他看过江浔仙的手艺之后，对自己的手艺自信了起来。
他做的花灯，总不可能丑过江浔仙做的吧？
顾宴灼接过江浔仙递过来的花灯，回忆着刚才江浔仙做的模样，仿照着做了起来。
“顾宴灼，看着你这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如果没有我做得好看，我可就要笑了。”
闻言，顾宴灼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她的话：
“放心吧，我做的肯定比你好看。”
“那我拭目以待。”
五分钟后，江浔仙看着顾宴灼手中扭曲的花灯，终于没忍住，开始捶地笑了出来。
“救命啊！！！”
这也太好笑了吧！
江浔仙看顾宴灼那副信心满满的模样，还以为他能比自己做的好看到哪里去，没想到也就这样啊！
“不会吧，顾大天才，就这啊？你做的花灯，就这种水平啊？真的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江浔仙笑到眼泪都出来，肚子都开始笑疼了，用手捶地强忍住让更多的眼泪流出来。
顾宴灼冷眼看着江浔仙这副模样，一个字都没有说。
等江浔仙终于笑完了，他这才开口冷冷道：
“笑够了么？”
江浔仙乖乖点头，原本是想说自己笑够了，可是一扭头就看到了顾宴灼手中扭曲的花灯，瞬间又开始捶地笑了出来。
顾宴灼：“……”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手中的花灯往地上一扔，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超前走。
“！！！”
江浔仙一阵好说歹说，才把马上要走的人给拽了回来，说了老半天的好话，让顾宴灼的冷脸解冻了不少。
“不过顾宴灼，你这做的像狗一样的花灯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顾宴灼皮笑肉不笑，“我做的是你。”
这回轮到江浔仙无语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记仇？”
“我怎么记仇了？我做的不像你么？四条腿，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还有一个嘴巴。”
这话似曾相识，江浔仙只觉得顾宴灼真的是太记仇了！
“哼，真丑。”
“彼此彼此，你做的也是。”
两个人斗嘴了好半天，等江浔仙也把蜡烛放到了花灯里面后，顾宴灼瞥了她一眼。
“放么？”
“放啊，难得都做好了，我们一起放吧。”
顾宴灼没有拒绝。
两个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这两个丑兮兮的花灯慢慢地飘上了天。
江浔仙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花灯，笑着说：
“顾宴灼，这是我为你做的第一个花灯，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闻言，顾宴灼看着花灯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应了一个字：“嗯。”
“还有啊，愿你以后得仙道顺畅无阻，永远不畏惧风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击倒你，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人害怕，你就是你自己。”
“嗯。”
江浔仙歪头看他，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顾宴灼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了三秒儿后才说：
“江浔仙，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