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顿证实了安王的身份。
大军退回雁门关。
刘大将军还想掩下安王被俘一事,没想到皇帝的使者胡荣大太监竟突然出现在军营中。
胡公公也不知打哪儿得到的消息,一来就要提审安王身边侍卫。
刘将军也不好阻拦,安王突然被俘,明显表明军中有敌方探子。而安王身边的人自然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皇甫桀从始至终就像一个旁观者,对安王的被俘表示了恰当的担忧,也特地去见了皇帝面前的心腹胡荣胡大太监。
安王被俘,军中没有一人怀疑到四皇子皇甫桀身上。甚至有人幸灾乐祸的说:匈奴抓人也看人。比起做先锋的四皇子,处在中营的三皇子更难抓不知多少倍,可是他们还是千方百计抓走了有价值的三皇子,而让打先锋的四皇子活着回到雁门关。
之后就是漫长的交涉期。
厥顿以不虐待三皇子为由,希望先换一些粮草过冬。刘将军同意了。
然后厥顿开始要棉花、要布匹、要药草、要盐巴、要茶砖。刘将军根本不敢看胡荣的脸色,一一同意。
厥顿开始狮子大开口--他要五千骏马、三万军刀、万斤官盐及十万两黄金换三皇子一条命。
这次刘将军犹豫了,厥顿要的不是他能决定的。他虽注重他外孙一条命,可要用他的前程来换,他不得不犹豫。何况胡荣还在!
刘白把厥顿的要求写成折子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在等待胜帝指示之前,他只能与厥顿拖延,一边多次安排人手去救安王。
厥顿把安王看作一个金矿,又怎会轻易让刘白把人救走。
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中旬。
“三哥。”
安王睁开眼就看到穿着匈奴士兵衣服的皇甫桀。
皇甫琨眼睛一亮,差点喜极而泣。
“丑四,不,老四,你怎么来了?你来救我的?老四,三哥不会忘了你这个恩情。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你们怎么溜进来的?”安王还不算笨,看皇甫桀衣饰也知道他们并不是光明正大来交换他的。
“三哥,我带了圣旨来。”皇甫桀取下面具放入怀中。
皇甫琨没想到会看到皇甫桀的脸,一震之下心中一凛。他有多少年没见过这张脸了?
魔鬼。那是一张充满了血腥和残虐气息的魔鬼的脸。而这张脸现在正对他微笑。
“什么圣旨?”皇甫琨抓住囚住他的栅栏,颤着嗓音问。
皇甫桀笑而不答。
“你为什么还不把我救出去?快!等下他们来人了怎么办?快帮我把门锁打开!快呀!”
皇甫桀笑了,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在皇甫琨面前坐下。
“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皇甫琨稍稍安了些心。
“你小时候那么关照我,我不救你也说不过去啊。”
皇甫琨脸色变了。
“老四,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前是哥哥我糊涂,但那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懂得了什么?四弟,你放心,如果今天你把哥哥我救出去,将来……哥哥一定力助你登上大宝之位!”
“真的?”皇甫桀似乎有些心动。
皇甫琨见他心动,连忙趁热打铁,“哥哥我可以发誓!四弟,拜托你看在我们本是同根生的份上,救哥哥这一次。哥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我听说你手上有一笔起事的金银还有兵器,它们在哪儿?”
皇甫琨面色大变,“四弟,你在说什么?哥哥我一点都不明白。”
“是吗?”皇甫桀笑笑起身,“三哥,你可知道父皇让胡荣带来了什么圣旨?”
“父皇说了什么?”皇甫琨紧紧抓着栅栏,神色不安。
“你知道的。你想我都知道的事情,父皇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皇甫琨几乎在大吼。
“嘘,这附近我虽然清理了一下,但应该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我们时间不多,你告诉我那批金银和兵器在哪儿、要怎样才能取到,我就救你出去。如果不,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父皇会这样对我!”
“你可知厥顿跟朝廷要了什么?他要五千骏马、三万军刀、万斤官盐,还有十万两黄金。你认为父皇会给他吗?”
皇甫琨不以为然,道:“这、这也不算什么,我堂堂一个皇子……”。
“哈!三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可惜在父皇眼中,你显然不值这个数。”
皇甫琨面色大变,又羞又恼,恨不得把面前这人脸上的笑容打飞。可是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现在他还要靠对方救他出去。哼,且让我就受这一时的侮辱,等我出去,丑四,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代价!
“看样子你似乎舍不得那些死物,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冒这个险带你出去。”皇甫桀起身就走。
“等等!”皇甫琨急切地叫。
皇甫桀转头。
皇甫琨面色数变,惨然笑道:“丑四啊丑四,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你竟然才是那只咬人不叫的狗!贤妃和言大将军真是好计谋!你小时候也太能装了吧?我们那样对你,你竟然也能忍得下去?”
皇甫桀听他变着法子骂他也没有生气,带着微笑道:“是啊,这都多亏了我娘还有我外公苦心教导。将来我也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皇甫琨浑身鸡皮疙瘩冒起,皇甫桀明明在微笑,他却看到了吃人的魔鬼张开了血盆大口。
“四弟,救我出去。只要你把我送回大营,我立刻奉上那批金银和兵器的下落。”
皇甫桀想了想,走到栅栏前打开门锁。
皇甫琨脸上难掩激动神情,盯着皇甫桀掏出一个小布包,用两根细细的铁片打开了门锁。
“四弟,大恩不言谢。哥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来不及去想皇甫桀怎么会这些淫巧之技,皇甫琨一边说一边往打开的囚门走。
皇甫桀一把把他推了进去。
“四弟?”
皇甫桀撇嘴道:“我想了想,那些东西还是不要了。真把你送回大营,别说你不会把那批货给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从后方射来一支箭就把我给射死了。”
“四弟,你在胡说什么?哥哥怎么会害你?”皇甫琨脸上的笑容几近扭曲。
“我害怕呀。三哥,我到现在晚上一闭上眼睛,还会梦见你们对我拳打脚踢、让我钻你们的裤裆、喂我吃泥巴。三哥你好像特别喜欢用拳头教训我,还喜欢卡着我的脖子训斥我。我好怕这样的噩梦再一天重演。对了,这次你不是还特地让我打前锋吗?三哥,我真的好怕。”皇甫桀嘴中说着怕,脸上却带着笑。
皇甫琨看着他的笑容心胆俱寒,他到现在才发现皇甫桀竟比他高大出许多。以前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软弱可欺?他的眼睛都看到哪里去了?
“四弟,别这样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我们那时都小,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四弟,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那批货、那批货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它们在哪儿。四弟,我是你同父异母亲生的兄长,你、你……不要再过来了。”皇甫琨脚步一绊,坐到床上。
“三哥,不要怕。现在让我教你怎么用自己的腰带在低矮的栅栏上吊,相信我,这也很好玩的。”皇甫桀笑着靠近皇甫琨。
“不!不--!救……唔!”
“三哥,你在害怕吗?我都说了这事很好玩,一般上吊都要找个高点的地方,有横梁的地方最好。如果没有的话,比如现在我们就只能利用这边的栅栏。那么这么低矮的栅栏要怎么才能把人吊死呢?这就要一些技巧。”
“唔……呜!”皇甫琨流下眼泪,眼中满是乞求。
皇甫桀一一卸下他的关节,看皇甫琨疼得眼泪鼻涕直流,不由吃吃笑了起来。
“三哥,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点痛就让你哭成这样?等会儿上吊你咽气的那一刻,屎尿也会一起流出来。这样上也难看下也难看,多不好。”说着就抽出他的腰带。
皇甫琨的眼中充满恐惧,这人疯了!这个恶魔,他根本就不是人!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皇甫桀拖着他把他拖到囚门的栅栏前,用他自己的腰带缠上他的脖子。
“三哥,我这是在救你,免得那些蛮族折磨你。父皇传了旨意,如果今晚不能把你救出去,就不用救你了。你外公刘白刘大将军也准备好利用你的死激励士气,一鼓作气给这帮蛮族一个教训。三哥,你放心地去吧。我们会给你报仇的。”
皇甫琨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绝望弥漫了他整张脸,父皇放弃了他,就连他的外公也放弃了他。
不……不……
皇甫琨的眼中最后映照出一张脸。
高耸的眉骨,深邃的双眼,至眉心以人字形分别划到脸颊两侧耳根的血红胎记,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
这张脸在笑,笑得那么愉快。
张平在听到异响时就睁开了眼睛。
“是我。”
“那么晚了,你去哪里了?”张平听到熟悉的声音,放任自己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出去转了转。”来人摸上床。
“你干什么?”张平推开对方的手。
“平,给我摸摸。”来人似乎有点急切。
“你身上什么味?”张平迷迷糊糊地问。
“没什么。”
来人性急地摸索他。
张平推拒他的手。
“平,让我摸摸,让我摸摸!”声音越来越急切,简直就像迫不及待一般。
“就摸,不准做到最后。”张平警告,半推半就,随便他了。
“好,好。”
来人胡乱答应着。
滚热的气息渐渐靠近他的小腹,张平闭上眼睛。
对方含住了他的茬。张平捏紧双手。他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性/欲,可每次皇甫桀舔/舐他这里时,他却有一种想要喷发的欲/望。
难受地挺了挺腰,来人趁机托住他的腰抬高了他的臀。
张平不想否认,除却一开始的羞耻心,皇甫桀每次用唇舌抚慰他这里,他也会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皇甫桀每每此时都会戏称他“满足”了,然后就拉过他的手或者利用他的大腿发泄出自己的,最后两人抱着一觉到天明。
“唔!”张平疼醒了。
该死的,这混蛋竟然还是挥鞭攻城了。
“你……要不想挨揍,现在就给我滚下去!”
“不,我想要。”来人还再一个劲地撞击城门。
“明天有阅军,我们都得上马,你忘了吗?”张平收紧肌肉想要把他逼出去。
“疼!”高大的少年不肯退缩,只是拧着腰一边叫疼一边还想往里钻。
“知道疼就给我出去!”
“休想。”
“你说什么?”
“我说你休想!”少年抽出自己的身体,突然低头在他腰上狠狠咬了一口。
张平疼得“哎哟”一声。这混蛋不会又犯病了吧?
“你给我松开!我让你紧你才准紧,我让你松你就得松。听见没有?”
“皇甫桀,你不要太过份!给我下去!”张平沉声喝斥。
“张平,你才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是谁!给我趴好!”
张平怒火填膺,没有多想,挥手就打。
皇甫桀冷哼一声,“咯嗒”竟下了张平两只胳膊。
张平大痛之下,还没来得及伸脚踹他,下半身一阵难忍的酸痛,皇甫桀拿住了他的腿筋。这下,枉张平有一身武艺也无法再施展开来。
“你这个混蛋!我没使用内力,你竟然趁我不备对我下此狠手。你!”
“张平,今晚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不想伤害你,但你现在很多行为,已经让我很不舒服。”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啊……别……啊啊……!”
城门告破,敌军杀入城内便开始疯狂肆虐。
长夜漫漫,扭曲的欲/望在寻找宣泄的出口。
一次,两次,依然不能满足。
血腥味弥漫在鼻端,却引诱他更深的去探索、去占有。
他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除了身下这具温暖的身体。
进入他、啃咬他、抚摸揉捏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他在那里,他不会离开他。这个事实让他无比安心。
“你给我听好,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少年的声音变得沙哑,“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准跟任何人说话。你是服侍我的侍奴,那就做好你侍奴的本份。不要惹怒我,听见了没有?”
“唔……啊……!”张平已经发不出成形的字音,被迫趴伏在床上的身体已经没有自己的意志,冷汗从额头滑落。
少年声音一变,“张平,张平,你听话,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一定会对你好。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你听见了没有?回答我,回答我啊!”
为了唤回张平的意识,皇甫桀把手伸进他胸膛下,死命掐捏拉扯他。
张平双眼出现一瞬的清明,这个混蛋确实又犯病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讨厌我对不对?其实你跟那些人一样讨厌我对不对?”
“不……桀……小桀……,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杀伐的速度慢了下来。
“嗯……”
“真的?你不骗我?”皇甫桀张嘴啃咬男人的脖颈、肩膀,咬出一个牙印再细细地舔。
“我……不……骗你。你把我……身体恢复……我好好侍候……你。”
“不!你会跑。”皇甫桀不信。
“啊——!桀,你这样……会弄残我……,你也不想我……变成残废吧?听话,我不会离开你……”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皇甫桀咬着他的耳朵,像小孩子一样反复不停地问。
“我……不会……真的不会。”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搓揉着那人胸膛前的一点柔嫩,也不管这样的行为给那人带来多大的痛苦,半晌后才道:“好吧。”
张平吐出一口气,他不用担心自己四肢被废了。
等张平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大亮。
张平觉得眼睛有点干涩,眨了眨又眨了眨。
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那人抱着头,双肘撑在大腿上,高大的身影显得有点憋屈。
“平,你醒了。”
“唔……”张平喉咙干哑得发不出声音。
床边人立刻站起给他倒了杯水,扶起他的头一点点喂他喝下。
“好些了吗?”那人坐在床头温柔地问。
张平呻/吟一声,全身尤其是关节处又酸又疼,动一动就让人疼得想大叫。
那人伸手摸摸他的头发。
“对不起,昨晚我有些控制不住。”
“别……说了。”张平闭上眼。
皇甫桀有压力他知道。昨晚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遇到像昨晚那种情况,他只能尽量减轻彼此的伤害。那时候的皇甫桀会很没有控制能力,而且非常不安。如果处理不好,他皮肉遭殃,第二天皇甫桀就会陷入自我嫌恶和对他的无尽歉疚中。
“平,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什么?”
听到耳边传来的小心翼翼地询问,张平心中冒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王爷,咳……我想我们必须要好好谈一谈。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承认我有些吃不消了。”
皇甫桀半晌没说话。
“我们本来就不该走到这一步。以前你是为了躲避娘娘的控制,现在我想你应该已经不需要再拿我做挡箭牌。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帮助你,哪怕杀人,只要对方该杀。可是……这种床笫间的事,我想我们应该停下来了。”
张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看他,一鼓作气说道:
“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一个残缺的男人,甚至有些人都不把我这种阉人当男人看。可是我的身体在根本上……就在排斥这种事情。每次跟你做这种事,我都不想想太多。但我想……我们应该结束了。以后我会用其他方法帮助你,皇甫桀,我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向我要求这种事情。以后你再为这种事找我,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高大的身影在床沿蜷缩成一团,抱着膝静静地坐着。
“你不要我了?”
张平偏过头,忍住不去看他,“这是两码事。”
“我知道你不要我了。”
“我说了这是两码事。”
“昨晚我去杀了老三。”
“……”
一片寂静。
半晌,“你刚才说什么?”
“老六也是我杀的。”高大的身影发出古怪的笑声。
“张平,如果你不要我,我迟早一天会变成疯子。”声音低低的,犹如喃语:“专门杀人的疯子。每次看到那些人,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吗?哦,你根本就不敢知道。张平张平,你养了一个凶手出来,一个恶魔。而如今你却说不要他了……嘿嘿。”
张平坐在马上看着那人的背影。
胜帝令人火速传来圣旨: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救出三皇子。不管密旨内容是什么,表面上的文章胜帝做了个十足。
而圣旨到达的第二天晚,皇甫桀就去杀了他的亲生兄长。
如今大军已经得知安王为国捐躯的消息。
前去营救的死士发现了用腰带把自己吊死在囚栏上的安王。
而讽刺的是,安王本可不必死,如果他再慢一会儿上吊就能赶上前来救他的死士。
大亚牺牲百名死士和安插多年的两名探子,换来了只是一具尸体。而且匈奴得讯赶来,他们连尸体也未能带回。
大亚举朝震惊。
有人为安王的自我牺牲讴歌,也有人在暗中疑惑--皇甫琨会是这种全大义之人?
可不管如何,安王之死激起了全军的士气。
草土解冻,大战即将开始!
一边,朝中有心人士利用安王一事大做文章,连连上折抨击刘白作为统帅失职。
太子和惠王两派更是激烈,奏说刘白征战三年无果,更因判断失误导致三皇子被敌营俘虏乃至捐躯,如果还让刘白做护国大将军,我朝危矣!
胜帝也因三年不见战果,心中已对刘白产生不满,可考虑到阵前换将军心会不稳,而且镇守雁门关的许多将领都是刘白带上来的人,换一员大将恐怕无法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胜帝招心腹之臣密议,有臣献计:可以把皇四子立为刘白副手,一旦刘白再出现失误或有任何不轨,就让宁王暂代将军一职,直到新将决定。
此言一出,众臣沉默。
宁王在雁门关三年多,又贵为皇子,在大将更替之际倒也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宰相韦清子道。
连拥立太子的宰相也这么说,其他大臣顿时也觉得有理。
而惠王一派也和宰相想到了同处。皇甫桀在边疆三年,无大功无大过,一直屈居武德骑尉一职却也安于此职。而他的靠山言大将军却镇守西南,他在刘大将军的军中也不太可能有什么作为。
如今如果要换新将,那么谁去才适合?那可是二十万大军,谁也不想把这份大权旁落别人之手。可战况也不容他们花上几月的时间来争吵、安排。那么让皇甫桀暂代大将军一职,以他皇子身份也可安定军心。最重要的是以皇甫桀之质绝不会有什么出色表现,只要能拖到新将决定,他的使命就可以结束了。而且战争中刀箭无眼,作为代大将军一职的皇甫桀很容易就受到攻击,甚至己方暗算。如果皇甫桀在这场战争中死了,太子及二皇子的威胁岂不是又少了一个?虽然这个威胁不算什么。
于是胜帝下旨:命皇四子为护国右将军,辅助刘白大将军击退匈奴。
同时让使臣身怀密旨传给皇甫桀:如刘白不适将职,宁王可取其暂代之。
皇甫桀接到圣旨后立刻上书刘白大将军,愿作前锋攻打匈奴,夺回安王尸身。
刘白因安王一事早就心神不安,死的是三皇子可也是他的外孙。安王暗中在做些什么他一清二楚,想登大宝的安王怎么会自尽,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难道是皇帝派来的那些死士对安王下了杀手?然后伪装成上吊来掩盖他被杀的真相?
想到胡荣的突然出现,以及他对安王身边侍卫的严刑逼供,还有城守李登在胡阉来了之后的奇怪态度……
刘白越想越觉得蹊跷。如今连他的大将军一职也将不保。皇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皇帝要怎么对他们刘家?
比起刘白的揣测不安,被封作右将军的皇甫桀则完全相反。待刘白准了他的请令后,他就在全军阵前立下血书,发誓要为兄长报仇,否则永不回京城。
皇甫桀坐在马上面对敌军取下了面具。
张平看着他的背影,双手微微颤抖。
杀气。浓郁的杀气从那人周身溢出。
高大的身影,宛若雕刻出一般的侧脸,鲜红的胎记像鲜血一样妖艳。
大风呼呼地刮过。
军旗哗哗作响。
马儿在刨蹄,持令旗者死死盯着皇甫桀的一举一动。
静,静得让人生畏。
皇甫桀缓缓抬起手臂,手中军刀竖起,猛地一下横过天空。
“杀--!”
令旗挥动,全军进击!
喊杀声划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