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原本刚醒来,脑子转过弯儿来没多久,这会儿听到他的话,脑子又是一懵。
“什么叫做......”她顿了下,咽了咽口水,声音更小,“......怎么帮?”
为什么这么问???
除了......还能怎么帮???
顾诀闻言,笑容加深。
顾诀其实现在很佩服自己的忍功。
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腾出心思来称赞,觉得自己单纯无知问着这个问题的小女朋友真他妈可爱。
顾诀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你要听口头教学?”
眼周微凉的触感让阮安安下意识一躲,而后她看到他格外意味深长的表情。
“......确定?”
“......”
他这副表情肯定没好事。
阮安安顿时更紧张了,“不确定不确定,其实我就是随口一问……”
“但我没打算随口一答。”
顾诀打断她。
阮安安一下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不过,虽然你这么问我,但我个人觉得口头教学效果不如实践课……”顾诀笑着道,“宝贝,直接上课好么?”他低头,抵了一下她的鼻尖,“学以致用,我就当你的试验品。”
阮安安:“.........”
虽然没明说但她大概懂了。
还上课!你天天家教教学生没教够吗?跑床上教我来了???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car快放我下来!!!
然而不管内心怎么嚎,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什么都晚了。
阮安安切身感受到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的意义何在。
“那我……”她咬咬牙,一字一顿道,“还真是没白叫你顾老师啊。”
“……”
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顾诀把小姑娘脸上的变化捕捉地一清二楚。
从迷茫,到震惊,到慌乱,在到现在……白嫩的耳朵和脸颊直接红透了,咬着唇,估计满心想的都是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说过刚才那句话。
大概……中间还闪过一丝丝的期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
顾诀其实并不惊讶,甚至他早就料到了她这样的反应。
说不上来具体什么心情。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喜欢和开心,觉得可爱。
但无奈肯定也是有的,毕竟这才哪儿到哪儿,不管怎么看都似乎……任重而道远啊。
顾诀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俯身轻轻吻住她的唇。
阮安安思绪还没从上一个话题转过弯来,嘴唇就被他堵住,她先是一愣,但身体有了记忆,自发开始配合他加深这个吻。
和以往的不太一样。
很温柔,很缱绻,可能是处于这种特殊的暧昧氛围里,两人抱在一起,又别有一番风味。
可能亲了有十几秒。
唇上一空,她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顾诀的视线。
他的眼睛平时是很好看的咖啡色,有时候在阳光下会更像琥珀,现在却变得色泽尤沉,眼神极为深邃,看久了像是有吸力一般。
顾诀启唇。
“那今天就先来最简单的。”
阮安安感到手腕一紧,被拉着一带。
而后是他语速缓慢的讲解。
“我觉得,这个大概不需要顾老师教……”
……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自己知道,清纯大学生只是一层保护色,这个岁数接受度也是挺广的。
阮安安其实上一秒都做好要听到什么骚话教学的准备了。
但可能是她脸上的羞愤太过明显,也可能是念在她人没经验,或者是怕她学不会、不同意,所以不准备搞那么多花的。
顾诀最后还真的没……让她学以致用。
但尽管是基础款,阮安安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质壁分离一样,灵魂在一处身体在一处,到最后满脑子都是怎么还不结束怎么还不结束。
她早没了时间观念,觉得自己要热爆炸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咬牙,含蓄地催了一下。
顾诀轻轻笑了一下。
他用气声在她耳边道,“嫌慢?”
阮安安尴尬地偏了偏头。
“真的嫌慢……”他气息不稳,却还是说,“你可以试试叫我。”
——“叫我”这两个字。
让阮安安一下子想起之前的那个早上,乌龙一样地叫了他那两个字,而后他去洗澡,她还发到群里问了殷媛她们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阮安安抿了抿唇,试探道:“哥哥?”
“……”
似乎的确是……有点儿效果。
但仍然不够。
妈的不管了。
阮安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老公?”
……
窗外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有隐隐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顾诀脸上,泛出瓷器般冷白的光泽,还有些并不算明显的汗,平添几分性感。
阮安安眼睛都忘记眨,愣愣地看着他表情的变化,手完全不知道往哪儿搁。
她尴尬地张了张嘴,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场景在脑海里回放。
…………
理科生不太会形容。
反正……刚刚在她耳边闷哼那一声,耳朵是真的要怀孕了。
不知道顾诀什么感想,阮安安现在整个人都是混乱状态。
要是让她现在去参加博弈杯比赛初赛都能淘汰掉的那种。
她僵硬着坐直,手像是被石化了一样,那半截几乎是一动不动。
而后整个人就这么继续僵着,缓缓下床,穿鞋,一直到走到门口……
似乎听到身后人传来的低低笑声。
阮安安像是被点醒了,一下子反应过来。脸上飞红,快速拉开门跑到了卫生间。
她没在里面呆太久,因为顾诀在外面“和善”地提醒过了,他还要洗澡。
出来的时候,顾诀正靠在卫生间外的墙壁上看着她。
阮安安现在也还是不能平静,她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家有没有换的床单……”
顾诀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当即道,“床上没有,放心。”
阮安安“哦”了一声,不想跟他杵在门口,低头拨开人就回了房间,没多久就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她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开了台灯掀开被子检查。
的确没有什么,她松了口气。
阮安安出了点儿汗,洗澡的话有点儿懒得动弹,干脆就换了套睡衣。
准备上床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角落的猫窝里,似乎有什么像是翻身一样的动静。
猫窝……猫窝???
阮安安立刻走过去,在猫窝前蹲下。
果然,没多久,笨笨就抱着小粉鱼探头看了她一眼。
“………………”
笨笨没睡——不。
笨笨绝对是被他们吵醒的。
被他们!吵醒的!!!
靠!!!
阮安安简直捶胸顿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竟然忘了孩子还在这儿!
他们这父母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
顾诀洗完澡进房间的时候,阮安安已经把笨笨重新哄回去睡觉了,她自己也是刚上床躺好。
顾诀走到床边,和她一样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只有发梢微微湿润。
他先关掉灯又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动作异常顺畅地把她抱进怀里,浑身都是洗完澡后清爽的香气。
“明天没早课。”他说。
阮安安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好生气的点,但……莫名其妙就是不想跟他和颜悦色。
她没好气道:“哦,所以呢?”
早上没课就是你大半夜耍流氓的理由吗?
顾诀也听出来她话里的小小嘲讽,但他完全不在意。平时都不会在意,更何况是有了重大进展的今天。
“所以……”顾诀捏了捏她的手,“今晚这么辛苦,明天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要是平时,阮安安肯定会呛回去他这句“辛苦了”。
但现在……他正捏着她刚才……的那只手。
其实应该不是故意的,因为两人的位置是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又是抱着的姿势,他握着她这只手才是对的,才是理所当然。
但经历过刚才那种事。
她真的很难不多想。
阮安安很久没说话,却也没闭眼。顾诀伸手摸了摸她头发,“怎么了,睡不着?”他想到什么,声音不觉又染上笑意,“总不会是在回味……”
“我没有!!”阮安安立刻否认。
她强迫自己从那个场景迅速脱离出来。
“我在想……”阮安安当然不可能说出真心话,“我们刚才竟然忘了笨笨。”
顾诀一愣,“嗯?”
什么忘了笨笨?
“就是,让它全都听到了啊。”她声音越来越小,“我刚醒,脑子不好用,不记得把它抱出去,你竟然也不记得……!”
“……”
“笨笨能听懂人话吧?毕竟我看它经常都能听懂你说的话啊……”阮安安皱了皱鼻子,“哼,你老父亲的形象在它心目中大概已经崩塌了。”
顾诀:“……”
笨笨的确能听懂不少话。
但那都是当句子里出现了“大房子小房子”、“猫粮”、“小鱼干”、“粉鱼鱼”、“玩具”、“滑梯”、“爸爸妈妈”……等等,一系列特定的对它来说有特殊意义的词语时,才能听懂。
“……你想太多了,”顾诀失笑,“笨笨还没成精,我们今天聊的对它来说还是太深奥了。”
阮安安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她的生物钟被打乱,这会儿靠在他怀里说了没两句话,不知不觉就已经睁不开眼。
亢奋过的神经松弛下来,睡意来得更加凶猛。
“但你要实在放心不下,”顾诀摸着她头发的手一顿,“下次……我把它送出去再弄。”
阮安安迷糊间,一时间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儿,就听到了“把它送出去”几个字,胡乱点了点头,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