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氛围是被卫老太打断的。
彼时，顾初心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指着那已经初具雏形的烤炉，“对，对，对，就是那里留个两个小孔，用来排烟……”
卫老太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你俩这是干啥呢？”
顾初心侧头，笑眯眯地回道：“奶，我们给你做个烤炉啊。”
“卫奶奶。”凌千韧也回头招呼了声。
“烤炉？”卫老太冲人点了点头，短暂的疑惑后，放下手里的木盆，快步走到她身边，“烤火的啊？那也不能砌这儿啊。”
“咳……”凌千韧差点没笑出声。
顾初心则瞅她奶，“不烤火，烤月饼。”
“啥玩意儿？”老太太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那月饼是用烤的？”
“烤的蒸的都可以。”顾初心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你们今儿做蒸的，明儿就做烤的，看看哪个好卖就做哪个咯。”
这个卫老太懂，新品种嘛，别家没有的。
就跟俩孙女那铺子似的，不就是卖的别家没有的吗？
“行吧，你们做好了叫我。”卫老太吩咐了一句，便继续忙活自己的去了。
凌千韧狠狠地松了口气，这才埋下头继续忙活。
顾初心双手撑着下巴，“你就这么怕我奶？”
凌千韧撇了她一眼，“我那叫怕吗？我那叫小心为上。”
“切！”顾初心才不信他，“跟你说个事儿，帮我奶和大伯母她们找找娘家人呗。”
凌千韧手里动作一顿，头也没回的应道：“好。”
将整个墙面都粉了一遍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正收拾工具时，大牛踩着暮色进来了。
“大哥。”顾初心抬头笑问道，“今儿招了多少人？”
大牛跟凌千韧打了招呼，朝灶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见有动静，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俩人，“王奶奶她们都回去了吧？”
“早回了。”顾初心说道，“奶去地里摘菜了，大姐抱着乐童散步去了。大伯和大伯母，还有姐夫都还没回来呢。”
大牛这才在两人身边站定，边用扇子扇着风边道：“人倒是招够了，只不过白小草也来报名了，且在前二十名里面，我只能按照咱们事先说的给她登上了。”
顾初心愣了一瞬，很快便笑道：“登上就登上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这不寻思跟你说一声嘛。”大牛笑道，“霍家其他人还好，可白小草是白婶子的侄女儿，始终跟她亲上一些。”
“不是有霍爷爷和霍叔搁中间坐镇吗？”顾初心笑着劝道，“多留心一些便好了嘛。”
凌千韧谢绝了卫老太的留饭，将板车和灰桶送回作坊后，本欲直接回家的。
可远远地便瞧见等候在大门口的那抹亮色，不禁勾起唇角，加快了步子。
“我娘说，让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顾初心指着自己身后，俏皮地道。
凌千韧眼底一抹喜色划过，但又想到自己一身的灰，想换件衣服再过去，可又担心让未来丈母娘等久了，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顾初心一见他瞅自己的衣摆，便猜到了几分，趁着路上无人，上前拉起他的胳膊，便往自家院里带。
在压井旁洗干净手，披散着头发的顾有粮出来了，一副舒畅的模样。
见到他虽然没有笑脸，但还是指着院子里的石桌，“坐吧。”
凌千韧道了谢，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给他的同时，笑问道：“叔，作坊那边快好了吧？”
顾有粮将茶杯捏在手里，点头道：“就这两三天便能好，冯师傅他们正好回家过节。你呢？中秋节要回去的吧？”
“要的。”凌千韧诚实应道，“家里有庆祝宴会，我得赶回去参加。”
这时，顾初心抱着木料过来了。
凌千韧见状，连忙起身接了过去，“这个用来做什么？”
“做月饼的模具啊。”顾初心扭着纤细的手腕，走到石桌旁坐下，“你会雕刻不？”
“会一些。”凌千韧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花纹？”
“团圆可定是要有的，其余的嘛……”顾初心将目光转向顾有粮，“爹，你说呢？”
“随便弄几种图案就行了，可以多在形状和口味上多下下功夫。”
惹热闹闹的吃过晚饭后，凌千韧依旧没回成家，和顾有粮一起做起模具来。
——
隔日一大早，青谷送来了铁皮等物。
睡得挺晚，却起了个大早的顾初心，第一时间去看了烤炉，见已经干透，便洗干净手，去了灶房。
跟忙着装饼的卫老太打了声招呼，取出细面粉、糖浆、碱水等，按比例调和好，挼成筋道的面团。
调和在一起的红豆沙和绿豆沙，一半揉搓成肉丸子大小的团子，一半包裹蛋黄。
将所有馅团塞进面团里，取出昨晚做好的模具，撒上干面粉后，放入加了馅的面团子，压紧、压平后，取出放进烤盘里。
刚刷上蛋液，已经忙完的卫老太等人便凑了过来。
邱老太掂了掂身上的背篼，“我怎么觉得三丫做出来的这个，看着都比我们做的这些好吃呢？”
宋老太点着头附和，“还是生的呢，我看了都想留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