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婶看过类似的戏文,可现实中真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当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鬼转过头来,后面还有一张脸,这种惧意是语言无法形容的。
孙大婶吓得半死,回来就魔怔了,其实她心里一直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好像有东西蒙着她的眼蒙着她的心一样,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楚辞听完,怔了片刻,楚泽宇也被吓到了,哆嗦道:
“妈呀!不是吧,楚辞?这种鬼听起来就很吓人,怎么解决?”
楚辞冷哼一声:“自然是登门拜访了!”
“……”楚泽宇一滞,“不是吧?你去哪找?水井里?你该不会是想要进井里找吧?”
楚辞没做声,孙大婶现在已经安全了,她交代了几句,原本想留张符咒给他们镇宅的,转念一想,疑惑道:
“你们家屋里怎么连把杀猪刀都没有?”
“杀猪刀?”韩大叔奇怪道:“屋里放那东西干啥?原本家里是有的,但我小孙子年纪小,我怕他贪玩伤到自己,就把家里的刀具都扔了,就前几天的事情。”
楚辞失笑:“该不会正巧是一周前的事吧?”
韩大叔一怔:“你怎么知道?”
楚辞摇头,颇觉得无奈,“大叔,怎么说呢,杀猪刀经常杀各种动物,刀上沾血,带有很强的煞气,因此,一般人用杀生刀镇宅,就可以挡住外面的煞气,因此,你家就算沾染点阴煞气,也无碍,因为带着煞气的杀猪刀无形中起了保护作用,但你把杀猪刀拿走了,就相当于把镇宅辟邪之宝拿走了,所以,邪气很容易侵入。”
韩大叔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惊讶道:“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在确保孩子安全的情况下,家里屋里可以留一把!原本我想给你法器的,但杀猪刀比法器还好用,像这样的杀生刀最适合镇宅,又不需要花一分钱,你可以考虑一下。”
楚辞说完,出了门。
她和楚泽宇一路往村口的井里走,楚泽宇一路急道:
“楚辞啊,万事要三思而后行啊!你看看,哥哥长得这么帅,要是被鬼抓破了脸,以后怎么给你找嫂子?陆景行要是知道你要下井抓鬼,非得急死!”
楚辞听他啰啰嗦嗦的,不觉皱眉:
“别念叨了!”
俩人来到水井边,楚辞看向一旁的槐树,又在周围走了一圈,果然如她所料,以水井为中心,周边被人布了八卦阵,只是这八卦阵十分巧妙,是结合周围的树木来建的,尤其是这颗老槐树,正占据八卦阵的一个方位,使得这个八卦阵牢不可破,也使得这女鬼根本无法逃脱水井。
不知道是谁建了这水井,也不知道是谁搞了这八卦阵,想来这女鬼已经被困很多年了。
楚辞往下看去,却见水井约一米左右,水面平静,除了水,看不出任何其他东西,她试着引鬼出来,然而水井里已经没一点动静。
楚泽宇吓道:“楚辞,回去吧!别再找了!”
楚辞皱眉,脱掉身上的棉衣,只穿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
“楚辞,你可别吓哥!你真要下去?要我说就算了吧?”
楚辞眉头轻挑,哼道:“那可不行!大过年的,家里也没有趣的事,要是再不找点乐子,岂不是要闷死了?”
“……”变态!
楚泽宇阻拦不了,等他反应过来,楚辞已经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楚辞的人已经沉了下去,楚泽宇担心的要死,这水井一米宽点,直上直下,楚辞进去游泳腿都伸不开,万一被鬼缠住,也没人能帮她。
等了很久,楚泽宇都没见楚辞上来,吓得掏出手机,给陆景行打了个电话。
那边陆景行接到电话,沉默许久,忽然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往外走。
“周坦!剩下的事你帮我安排!我有点事要离开一趟!”
周坦急道:“大哥,我哪有能耐替你安排,剧组这摊事怎么办?”
“交给副导演!我的戏份往后排一下,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回来补拍!”
陆景行自从进组,到现在没离开过一天,再说他又是导演,出品人也是他联系的,剧组的人自然没话可说,但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陆景行扔掉这一摊子事?
“难不成是大师?”周坦摇头,觉得不可能,楚辞什么事没法解决?她那么独立,平日没陆景行活得很开心,怎么可能需要陆景行去救场?
楚辞很久没上来,楚泽宇吓得给父母打了电话,家人过来,责备道:
“你也真是的!你这当哥的怎么不知道拦住妹妹?”
“妈,爸!我怎么没拦?傻妹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懂。”
“下去多久了?”
“十几分钟了!”
“什么?”田三彩面色一惊,普通人憋气一分钟都活不成,楚辞下去这么久都没上来,不会是出事了吧?田三彩吓坏了,忙让人去请牛大师,牛大师笑眯眯来了,听说了事情经过,安抚道:“别急,楚辞有我的真传!下水也能保持呼吸,别担心!别担心!”
牛大师见过楚辞下水,那次楚辞为了制服一个水鬼,也在水底下停留了几十分钟,那时候牛大师才知道,法术原来还有很多不同的用法,他安抚好楚家人,也跟着等,等了很久却不见楚辞上来。
——
楚辞下了井,原以为几分钟就可以搞定,谁知下去后才发觉,这井底特别深,至少二十几米,这是她没料到的,二十几米听起来没什么,可下水后,很容易造成耳朵疼痛,能见的光也越来越少,加上井口较窄,底下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管往哪个方向,都看不清楚,要是有黑暗恐惧症的人下来,肯定要被活生生吓死的。
楚辞往下潜了几米,周围黑漆漆一片,她忽然感觉到什么,停下身体,当下,一股属于死人的阴煞气传来,楚辞朝那方向伸出手,摸到一个人,不知死了多久了,正想把人拉出去,忽然,又是一股阴煞气传来,楚辞戒备地回头,在符咒的作用下,楚辞清楚地看到自己眼前,有个白面女鬼,正目光阴森地盯着自己。
楚辞一怔,那女鬼很快转过头,这一转,又一张脸出现在楚辞面前,这张脸和那张脸长得很像,只是表情动作完全不同,明显不是同一张脸!
女鬼笑了一声,不停转动头颅,楚辞就看见,这个头上的两张脸,以不同表情轮流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种感觉很诡异,尤其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井底。
女鬼的样子着实吓人,饶是楚辞,都被这样子吓到了。
最近是怎么了?不是遇到双头女鬼,就是遇到双面女鬼?现在的鬼流行这种畸形长相?还是说整容整残了?
楚辞冷笑一声,掏出发簪,发簪感觉到她的召唤,对准女鬼刺过去。
女鬼闪身一躲,又用后背对准楚辞,她的后背有脸,两张脸一同注视,让楚辞的难度加大许多。
狭窄的井下,楚辞很难做动作,她掏出法器,很快布了个奇门遁,奇门遁让水井里的空间陡然宽敞起来,虽然还在水中,但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影响,楚辞冷笑一声,掏出师刀狠狠劈过去。
女鬼闪身一躲,要命的是,她前后两张脸,好不容易让她转过身,想趁机从背后袭击她,谁知道人家背后还有脸,这可把楚辞难倒了!
怎么办?
怎样才能打倒女鬼?
楚辞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既然女鬼有两张脸,很难避开,那她也弄出两个人来,一个人从背后攻击,一个人从前面攻击,这样一来,女鬼怎么躲都躲不开,而她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这女鬼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楚辞一哂,掏出符咒折了张纸人,纸人很快有了动作,楚辞咬开手指,将血涂在纸人的眉心,很快,纸人有了人的精气神,举手投足竟然有了她的感觉,楚辞冷笑一声,指挥纸人与女鬼周旋。
女鬼冷笑道:“折个破纸人就想对付我?想得美!”
“哦?要是加上我呢!”说完,楚辞陡然闪到她背面,如此一来,正面有纸人,背面有她,女鬼腹背受敌,而那纸人就像是楚辞的复制品,楚辞怎么动她就怎么动,一时间,楚辞和纸人背后对付女鬼,女鬼几下便支撑不住。
楚辞又趁机掏出发簪,扔过去,女鬼低头要躲,她嘴角冷笑,以为自己躲过了楚辞的攻击。
谁知,那边的纸人也做出同样动作,她拿出纸做的发簪,狠狠飞去,女鬼躲过楚辞那边,却来不及防备纸人这边,最终被发簪戳中胸口。
发簪是极其厉害的法器,煞气极重,女鬼暗道不好,眉头紧皱,正要跑,却见自己不知何时被困在楚辞的奇门遁里,奇门遁如果不是专业的天师,哪怕是鬼也很难解开,女鬼左冲右撞,最终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楚辞冷笑一声,掏出符咒贴在她眉心。
贴完,又在背后的脸上贴了一张。
女鬼不甘心,满眼怨恨地盯着她:“我不服气!你等着,总有人会替我收拾你!”
“是吗?好可惜,就算真有人收拾我,你也看不到了!”楚辞笑得很欠揍。
女鬼气得半死,还要作妖,被楚辞一脚踹在脸上。
楚辞冷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看你这两张脸的样子很不爽!一张脸不爽完,另一张脸又凑过来,双倍不爽!”
说完,快速念咒,女鬼正要说什么,却见她胸口陡然裂开,浑身裂纹。
她满眼怨恨:“你等着!你等着!有人会收拾你!”
“来啊!让他来!又不是你收拾我,你牛逼哄哄的干啥啊!赶紧滚吧!”
说完,嫌符咒慢,一刀劈了她!
女鬼就这样消散于无形。
解决好女鬼,楚辞抱着那具尸体往上游。
守在井边的田三彩等人,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急忙围过来。
“楚辞!”
然而上来的不是楚辞,是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
“啊……”
“别慌!妈,是我!”楚辞擦干脸上的水,无事人似的说:“我在水底下遇到一具尸体,应该是落水死的,你看看这人认识不?”
田三彩受了不小的惊吓,她哪里敢看这尸体?赶紧躲到一边去,让几个大男人报警,很快,民警过来了,一调查,原来这井中之人就是村里的,叫楚大川,和楚辞家还有一点亲戚关系,这人好喝酒,每每总要喝醉才行,前几天和同事聚餐,晚上喝多了回来,然而家人怎么都找不到人,这不,都好些天了,没人知道楚大川去了哪,还以为他离家出走了,家人还给报了警,谁知道,这人那天就坠井死了。
本来平静的村里顿时激起千层浪,楚大川家人来了,哭得不行,尤其是他老婆孩子,都接受不了这个噩耗,更让楚辞没想到的是,村里很多人在井边就呕了,据说原本村里人都不用这口井的,以前这井里的水也是黑的,很不干净,也不知从哪天起,这井水忽然变得很干净,村里人便会来这里拎水洗衣服、做饭、喝,村里人说这井水比自来水都干净,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不少人会来拎水,谁知道楚大川早就死在这水里,这一想,大家喝的水,都是泡着楚大川尸体的水。
村里的气氛一时很沉重。
——
楚辞没事,楚家人也放心了,回到家,田三彩皱眉道:
“楚辞,以后再不准你这小姑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说你要是出点事让爸妈怎么办?”
“是啊!楚辞,粑爸爸妈妈就你这一个闺女,你要是出事,我们也不想活了!”
楚明江和田三彩都为闺女担心。
一旁的楚泽宇和楚明飞也一阵后怕,好在俩人知道楚辞的实力,不像田三彩担心成那样。
家里人这次回来,还是住在老家,家里是楼房,但因为很久没住,已经发霉了,田三彩刚打扫好,听说楚辞落水了就跑去看看,现在见楚辞没事,便忙活着把被子给铺了。
牛大师听到消息也过来看看,俩人很久没见,楚辞见到他很亲切,打量他一会笑道:
“牛大师,这肚子又大了,脸也大了一圈,最近伙食不错啊!”
牛大师呵呵道:“可不是!托你的福,咱们这庙的香灰特别好,尤其你给我的香囊,卖了不少钱,顿顿有鸡腿吃,能不好?”
楚辞不觉失笑,俩人聊了几句,楚辞便帮田三彩收拾房间去了,这边房间刚整理好,便见一辆跑车停在家门口。
农村的环境肯定好不到哪去,即便现在很多人家都盖着楼房,可楼房的乡土气息很重,怎么看怎么土,再加上楼房门口都是泥土地,坑坑洼洼的,周边不是田地就是沟渠,总之怎么看怎么村!周围人家里不少有车的,但大部分是国产车,偶尔有过五十万的,就算是豪车了,肯定能吸引全村人来围观,于是,当这辆跑车停在楚辞家门口,楚辞站在二楼看着,只觉得这车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尤其是那风骚的银灰色,完全将这个村拉高到偶像剧标准了。
田三彩出门一看,惊道:“小陆?你怎么来了?”
陆景行表情冷冰,皱眉问:“我听说楚辞出事了?”
田三彩一怔,“听谁说的?”
“楚泽宇打了我电话,说楚辞落水了。”
这边,楚泽宇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见了陆景行,才恍然记得自己似乎真的打过这样一通电话!应该、好像、似乎打过?楚泽宇忽然意识到自己惹事了,当即讪笑:
“那个,我可没说谎啊,刚才小妹确实落水了,那水井二三十米深!小妹掉进去半个多小时没上来,我们都吓得半死,警察都来了!”
陆景行心惊肉跳,皱眉道:“她人呢?”
楚辞疑惑着从楼上上来,刚到楼梯口就被陆景行一把抱住,于是,全家人全都低着头,有人揶揄,有人看好戏,有人低头咳嗽,总之……都盯着他俩,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楚辞被陆景行抱得很紧,微赧:“那个……家里人都在呢,要么咱们去楼上说?”
那边楚泽宇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拍照摄像了,陆景行抱着楚辞,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是真被吓到了,楚泽宇这厮说话说一半,打电话给他直接来了句:
“楚辞落水了!不好了!”
听听,都不好了!肯定是出大事了!要知道一般人只有遇到人不行的时候才会说这种话,陆景行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当下扔下一摊子事开车急速奔来,这一路,他都十分忐忑,总怕楚辞出意外,掉水里半个多小时?就是游泳冠军也活不了这么久,楚辞不会有事吧?会不会出意外?
陆景行担心坏了,一路闯红灯过来。
直到见了楚辞,一颗心才完全放下。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陆景行摸着楚辞的后脑勺,叹气道:
“以后别吓我,我心脏不好,禁不住这种吓。”
楚辞真懵了,她万万没想到陆景行回来,话说陆景行不是正在拍戏吗?不是有很多事要做吗?不是既要当导演,又要当演员吗?怎么忽然跑来了?
“不是……谁告诉你说我出事的?”
陆景行无声看向楚泽宇,拍照拍的正欢的楚泽宇滞了一下,当即讪笑:
“呵呵,怎么说呢,小妹啊,哥也不是故意的,哥这不是关心你吗?实在不知道打电话给谁,就给陆景行打电话了。”
陆景行皱眉:“我之后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
“村里没信号,农村地方,你知道的,信号不稳定啊。”
楚辞没想到会闹这样的乌龙,也没想到陆景行就这样开车跑来了,她原本不想引发关注的,这样一看,怕是跑不了了,果然,村里人见到这豪车都围过来看热闹,一帮人嗑着瓜子站在门口,大家对着这车指指点点的。
“这车不少钱吧?要不要一百万?”
“我看不止!这车我只在电视里见过!颜色真好看!跟国产车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们这些崇洋媚外的,国外的车有什么好的?要支持国产!”
“这车是楚辞男朋友的吧?天哪!真有钱!”
“人家是明星,肯定有钱啊!”
楚辞听着大家叽叽喳喳的,实在是哭笑不得,田三彩倒是淡定,给大家搬了凳子,拿了不少零食瓜子给大家吃,就这样,门口坐着一帮人就跟看戏似的。
陆景行倒是淡定,牵着楚辞的手走出楚家的院子,村民们见了他,却也十分淡定,都琢磨着:
“这谁来着?我认识!叫……宝强!对宝强!”
“……”陆景行石化。
“不是宝强,他二舅你说啥呢?这哪是宝强啊!明明是小明!小明你知道吗?宝宝的老公!”
“汗?这是小明啊?小明长这杨啊?”
“你们都胡说啥,他明明是电影里那个……那个演汉奸的!叫啥来着的?我看有点像!”
“他二爷你说错了,人家这么帅怎么可能演汉奸?要演也是演八路啊!”
原本怕引发暴乱和关注的楚辞,忽然笑出了声,站在一旁被认出各种人,却唯独没被认成自己的陆景行倒是很淡定,还不是幽默地来了一句:
“哥是在大城市、好莱坞、嘎啦走红的人!这种18线小县城里的农村人不是我的主要目标!”
楚辞哈哈大笑,真忍不住了!
“是,咱们这里只认识宝强本山,哥你别介意,我们老家人只认识名气大的。”
“……”被女朋友插了一刀,陆景行十分无语。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是大明星,不管是老年人还是二舅三舅啥的,都跑来要合影,陆景行也很给面子,笑眯眯和大家合了影,任大家拍,有签名要求的也尽量满足,于是乎,只看到陆景行和村民们,以极其搞笑老土的姿势,站在楚辞家门口那扇很久没人擦过的大门前合影!这种大明星乡村一日游的感觉怎么这么搞笑?
楚辞反正想笑。
陆景行却全程淡定,满足全村人拍照的需求,别说!这一拍,不知不觉就拍了一个多小时。
之后,一些年轻人跑过来,都认识他,激动地哇哇大叫。
陆景行挑眉:“看吧!洋气的年轻人,才是我的粉丝群体!”
楚辞不屑地哼哼:“得了吧!你在咱们这的名气就这样了,认命吧!下次来也不用找保镖了,一个人来,开辆普通点的车,没人认识你!”
陆景行又被插刀,更郁闷了!心道自己的名气还能不比这些人大?
竟然被楚辞给鄙视了!
看来,明年春晚他不能再拒绝了,一定要去露露脸,给这帮二大爷三大舅七大姑八大姨看看,他可是大明星!能上春晚的大明星!
之后,村里人见他脾气不错,拉着他打牌,扔骰子,结束后,还热情地邀请陆景行去澡堂洗澡。
“走吧!小陆!你这种大明星,大城市来的肯定没洗过咱们这的澡堂子,一起去搓搓背,敲敲肩膀!这才是嫁到我们村里来的男人啊!”
陆景行一滞,他想说他除了拍戏镜头需要,从来没有在这种公众澡堂洗过澡,桑拿也没有。
他从小到大,没法忍受,他的**曝光在别人视线下的感觉。
陆景行呼吸一滞,连忙拒绝:“不了!我就不去了!”
“嗨,去洗洗吧!大过年的,今天不洗,过几天澡堂关门了,想洗也洗不到!”
“就是!难得来一次,去洗澡吧!”
楚辞见他一脸难为,不知怎的,又想笑了,她从来没想过,陆景行在农村适应的还挺好的,更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喜欢他,连洗澡这种事都要带他。
事实上,在本地,大家都很喜欢去澡堂子洗澡,尤其是冬天,农村没有供暖,热水器什么的也很少有人用,大家都去洗澡堂,男人们更爱约着去澡堂泡澡,当然,楚家人爱干净,自小父母就教育他们不要洗这种池浴,怕被传染病传染上。
大家约陆景行去洗澡,可见是真把他当自己人。
盛情难却,陆景行做梦也没想到,来了趟楚辞老家,竟然没遇到别的大事,头一份能难倒他的大事,竟然是去澡堂洗澡!
陆景行拒绝不了,竟然真被楚辞家几个远亲带走了。
楚辞想拦着,却见陆景行摆摆手,淡笑道:“行了,我去去就来!”
表情跟上战场似的。
楚辞无奈,只得踹了楚泽宇一脚,道:“快跟去!”
楚泽宇一脸不情愿:“我不想洗澡!”
“不想洗也得洗!不然我把你扔河里去,看你洗不洗!”
楚泽宇叹了口气,连声抱怨:“暴君!暴君!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哥哥!”
一旁的楚明飞哼道:“活该,谁叫你谎报军情,把陆景行都给招来了,看你把人家吓得!”
“我又不知道他会这样跑来……”
田三彩对陆景行满意的不得已,以前她还总是担心,怕楚辞镇不住陆景行,毕竟陆景行这样优秀,娱乐圈又是个大染缸,演员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不在家,看起来风光,可对另一半来说,并不是个好事,田三彩怕楚辞吃亏,可眼下看来,陆景行对楚辞是挑不出的好,从申城直接就跑来了,可见真被吓得不轻。
——
楚辞的爷爷奶奶听说陆景行来,特地做了好酒好菜,让他们晚上去吃,楚家其他人也来了,等陆景行洗好澡,楚辞拉着他往爷爷奶奶走。
“怎么样?在大澡堂洗澡是种什么体验?”
什么体验?陆景行失笑,真是想死的体验!
首先,身为明星,一进去就被乡亲们宣传了身份。
“这是楚辞男朋友!明星!拍电影拍电视的那个!见过不?认识不?他也来洗澡了!”
总之,在这样的宣传下,谁都知道他是明星,都盯着他身材看,尤其是他下面。
好像想看看,明星那里是不是跟平常人不同。
更过分的是,还有不少人为了见他跑去洗澡,这就导致原本就狭窄的澡堂,更是跟下饺子似的,挤得满满的,于是,陆景行就站在那看着,各种年纪的男人,好看的不好看的**。
欲哭无泪!
楚辞叹气:“我早就让你不要去了,我自己都不去公众澡堂洗澡,洗澡时总是遇到七大姑八大姨,大家看你一圈,这个说你瘦了要补补,那个说你胸发育了,叫这个二姑,叫那个表姨,还有二舅奶三舅妈,熟人一拨接一拨!每次洗澡我都头疼!”
陆景行深有同感,“下辈子再也不想体验呢!”
楚辞点头表示赞同,却听他趴在自己耳边,低声道:
“当然,如果有你陪我洗鸳鸯浴,这就另当别论!”
俩人咬耳朵,周围的邻居看了,又啧啧说:“看这小俩口,多恩爱!多般配!”
楚辞顿时石化,提醒道:“这是农村!注意点影响!”
陆景行后背僵硬,半晌才笑了起来。
——
在农村,一个女人未来婆家的家庭地位,决定了全村人对她的看法。
楚家人都不知道楚辞在城里是做什么的,虽然听说她画漫画,但也没往有钱那方面想,但看了陆景行的车,知道陆景行的工作,大家对楚辞更热情了。
楚辞的小姑,叔叔们都来了,连父亲的堂兄弟他们也来了,可见对陆景行的重视。
楚辞一一做了介绍,又把陆景行介绍给大家。
有几个堂姐妹是陆景行的粉丝,都尖叫着要合照和签名,陆景行也好脾气地和他们合照。
楚辞的小姑名叫楚爱莲,是楚家唯一的闺女,颇受楚爷爷楚奶奶的喜爱,对这唯一的闺女,二老也非常照顾,希望闺女能过好,但楚爱莲命不好,嫁的老公不贴心,对老婆不好,还天天要老婆生儿子,开个大货车,一个月赚几千块钱,一分钱都不拿回家,楚爱莲生了两个孩子,一女一儿,按理说在男家地位应该高了吧?但这家也是奇葩,楚爱莲她老公周国胜给自己花钱很舍得,给老婆孩子花钱,花一分钱都嫌多,楚爱莲已经十几年没买过新衣服,因为在家带孩子,身上每一分钱,据说有一次楚爱莲见俩孩子瘦的跟猴子似的,想买炖肉给孩子吃,结果被周国胜撞见了,回家就是一顿打,说楚爱莲不会过日子,吃菜就行,非得吃肉!还说这样好吃的婆娘他养不起,让楚爱莲爱上哪上哪去。
周国胜这个态度,他父母自然对楚爱莲不好,不仅不帮她带孩子,还喜欢让她伺候,楚爱莲照顾这一家子,也抽不身区去工作,楚爱莲自然也想过离婚,但在农村,带两个孩子的女人很难找到婆家,再来她前些年还做过一次手术。
当初楚爱莲得了子宫肌瘤要做手术,县医院的医生建议她切除子宫。
周国胜的姐姐凉凉来了一句:“你现在把子宫切了,我可不保证我弟弟不去外面找其他女人,你要自己想好了!”
再加上周国胜不给钱做手术,楚爱莲无奈,又从医院回来了。
好在这些年没大碍。
楚辞其实一直搞不懂,楚爱莲跟他做什么日子?出去随便找个工作,也比在家受这种窝囊气好,再说周国胜也一分钱不给她,吃顿肉都要挨打,自己孩子都舍不得花钱,这样的日子过个毛?
这不,楚爱莲的俩孩子一进门,见了肉就两眼冒光,等开动后,每个人夹了一碗肉,像是从来没吃过一样。
楚辞叹了口气,夹了块肉给俩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小姑?现在肉比菜还要便宜,你就不能给孩子吃点好的?”
楚爱莲叹气:“我哪里不想?这不是没钱吗?”
周国胜喝了口酒,哼哼道:
“吃什么肉!现在都流行减肥!咱们农村人可不比外面人娇贵,动不动吃肉啥的,农村人就吃点菜,吃菜健康!”
楚辞没做声,田三彩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
陆景行笑笑,见周国胜正要夹肉,当下把他面前那盘肉端到楚辞面前来,还笑道:
“小姑丈不爱吃肉,楚辞,你就不能有点眼力?快把素的端给姑丈吃!不能委屈了小姑丈!”
楚辞憋笑把素菜端过去,周国胜话已说出口,哪里还有脸再夹肉吃?于是,一整晚都吃的素菜。
俩孩子吃了好几碗肉,真不比流浪汉好多少!
一顿饭结束,楚辞皱眉道:
“妈,小姑家也太搞笑,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自私的人了?”
“这家子都是奇葩!就周国胜他姐姐,家里吃东西舍不得给你小姑家孩子吃,还把门给反锁起来,每天在屋里偷偷吃,你说这都什么人!我不让你说,是因为你小姑自己不要好,要是我,带着孩子去做保姆都能过,怎么可能受这种窝囊气!”
楚辞点头,当下,陆景行走进厨房。
楚辞不想让他看笑话,就是家里人再差,娘家的事情最好少让老公知道,否则关系好倒是罢了,若是关系不好,夫妻俩吵架总要拉扯旧账,这样也是没意思!楚辞本就不爱搭理这些事,很快,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已经很晚了,陆景行肯定要留宿的,楚辞和他商量好,在这过两天。
陆景行第一次来楚辞老家,也没推辞,安排好了剧组的事情,便在这安心住下。
年关,剧组也要放假,事情倒不是很多,俩人牵着手散步消食,楚辞一路上见不少鬼跟她打招呼,这种回到自己山头当山大王的感觉相当好!
谁知等她俩回家,就见家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像是闹得不很愉快。
楚辞进门,却见爷爷奶奶一脸愁容,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周国胜正借着酒气,撒酒疯。
他将楚爱莲拉了过来,命令道:
“你娘家大哥在申城做大老板,你侄女找了个大明星男朋友!他们这么有钱,借我们点钱怎么了?你让他们借我们钱买大货车!等我赚了钱就还他们!”
楚爱莲像是不乐意,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