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媪道:“还别说,将军府的下人,对主子比以前还恭敬。
从前的管事,拿自个儿当半个主子似的,没个做奴才的样子。
这个叫进禄的管事好,懂礼数。”
福来从外面插言道:“小的听进喜说,原来的管事怠慢主子的事,被将军知道了,打了一顿给撵出去了。
而进喜因为礼数周到,被将军夸了两句,如今成了几个门子的头了。”
秋月一听管事挨了打,高兴的拍了一下手道:“该!让他嚣张,先前让他办点事,推三阻四的,就是看主子性子好,报应来了吧!”
孙媪也笑呵呵地道:“就是,活该!”
白苏道:“人善被人欺,我从前就是软弱了些。
如今,咱们只是将军府的客人,去将军府也是为了看望老夫人,他们下人的态度,倒不必太在意。
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马车到了小院的胡同口,放下孙媪,白苏他们直接去了宏正堂。
林澈看诊的桌案前,有几个病人正在排队看诊,里面有熟识的病人,一见白苏进来,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白苏笑着对众人点头致意,就匆匆忙忙的去里面洗手换衣服去了。
她让林澈和东子回去,林澈怕师父劳累,坚持要把病人看完再回家。
一直忙碌到快午时的时候,林澈才嘱咐了福来几句,带着东子回了家。
白苏看着贴心的小徒弟,和身边的福来秋月,以及叶掌柜,几个大夫和铺子里的小伙计们,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自己穿过来短短几个月,受到了这么多人的倾心相待。
他们这些人,思想简单纯粹,善良真诚,重情重义,没有勾心斗角和算计,自己若真的回去了,也会非常的难受和不舍吧!
第二天一大早,林澈就赶回来给白苏请安,白苏看到他就问:“你母亲喜不喜欢?”
林澈乐不可支地道:“我母亲高兴坏了,午后,让徒儿陪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晚上还要父亲和徒儿陪她去外头看星星。
我父亲说,人家都是夏季乘凉的时候看星星,你大冬天的,盖着大厚毯子看什么星星啊?
你坐在躺椅上倒是自在,我和澈儿坐着小杌子,跟你的小跟班一样,冷哈哈的陪着你,你忍心吗?”
白苏听的哈哈大笑,问:“那你们最后去看星星了吗?”
林澈笑道:“看了,我父亲说归说,凡事还是想让我母亲高兴。
我们在院子里待了一小会儿,我母亲就回屋了,也是怕我们冻着。
我母亲还说,躺在师父送的躺椅上看星星,星星显得格外的好看。”
白苏笑道:“你母亲真是个有趣的人。
你们的家庭氛围真好,怪不得能养出你这么单纯善良的好孩子。”
“师父仁心仁术,制的药不知能救多少百姓,师父才是真正的至善之人。
徒儿的胸襟气度和学识见识,都跟师父相差十万八千里呢!”林澈道。
白苏笑道:“你夸起自己的师父倒是一套一套的。
昨日忘了嘱咐你,让你在家多待一天,多陪陪他们。”
林澈笑道:“今儿一大早,我父母就赶徒儿回来,让徒儿不要误了给师父请早安。
他们知道徒儿跟着师父学本事呢!才不想我留在家里。
师父今儿不是要去孔夫人家吗?徒儿还想给孔夫人请请脉呢!
我母亲还给孔夫人备了点补品。”
“也好,十一姐月份大了,多诊诊脉,没坏处。
一会儿,咱们就去孔府看望十一姐。”
林澈道:“对了师父,昨日秦大人的父亲去我家了,徒儿回家时,他刚走一会儿。
秦伯父昨儿去找我父亲,想让我父亲给他当引荐人,想和秦大人一起拜入师父门下。
我父亲拒绝了,父亲说,他这么一把年纪了,该享清福了,还想拜师,让师父怎么教导啊!
秦伯父也很犟,说学东西不该分年龄大小,有学识的人不管年龄大小,都能当师父。
还说,朝闻道,夕可死矣。
父亲劝了他半晌,他也不大认可,临走时,说让秦大人得了空,再去拜见父亲。
怕是想让父亲当秦大人的引荐人。”
白苏心道:“这秦老先生还真是好学之人。
还想父子一同拜师,古代父子拜同一人为师的倒是不少,像曾参和他父亲曾点,颜回和他父亲颜路,都是孔子的学生。
但他们父子俩都比孔子岁数小。
秦老先生父子俩的岁数,也太大了些。”
林澈见白苏不说话,以为师父为他父子俩烦心呢!
劝慰道:“师父不必烦心,想收就把秦大人收下,不想收,就给他们说您忙,没功夫带徒弟就是了。
他若非愿意学,您有空了,就指点他一下,我和福来给他示范示范,也不至于得罪他。”
白苏点点头:“秦慎要是岁数再小一点,我也愿意收他,他岁数大这么多,当他师父心里头别扭。”
“师父,岁数大点别扭啥!他手底下的太医,估计多数都比他岁数大,见了他还不是都得行礼。
学问无大小,能者为尊,师父教他医术,不管有没有师父名分,也是事实上的师徒,该有的礼数也得有。”林澈道。
白苏道:“你比他小那么多岁,当他的师兄不觉得别扭吗?”
林澈摇摇头笑道:“不别扭,师父若收了他,他要是惹师父生气,徒儿还敢打他呢!”八壹中文網
白苏咯咯笑道:“你倒是有大师兄的范儿。
不说他们了,去收拾一下,去孔府!”
白苏他们坐着马车,林澈骑马跟随在马车旁边,穿过几条大街,到了孔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