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内心总以自己真实年龄为准,把林澈当成了自己的弟子,但白沁才二十一岁,只比林澈大两岁,不如平辈称呼为妥。
林澈跪在地上,心里也是一喜,他当初被白苏惊叹的医术和人品深深折服,还有她身上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林澈是发自内心的敬仰,怎么跪都心甘情愿,师父喊的是心服口服。
这个师姑明显感觉就很软弱,刚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听到楚涵的身份一脸的慌乱无措,完全是一个小女郎神态,个子也比自己矮了大半头。
但辈分在这里摆着,自己得恭恭敬敬的磕头喊师姑,此时听师父让他喊孔夫人,心里怎能不喜。
林澈又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道:“弟子林澈,叩见孔夫人。”
白沁赶紧虚扶了一下,道:“快快请起!”
她不知道白苏有什么本事,能让一个如此出众的公子拜她为师。
他既然是宏正堂药铺的少东家,也应是学医之人,又想到十九刚刚说的,要给自己检查一下,难道十九也会医术。
林澈起身站到一旁。
白沁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身边没准备什么礼品,真是失礼了,下次再补给你。”
林澈躬身道谢。
白沁道:“子由不必多礼,你我岁数差不多,我身无所长,没什么能指教于你的,以后就别行这么大的礼了。”
林澈躬身道:“澈是晚辈,不管怎么称呼,孔夫人都是在下的长辈。”
白沁心里对林澈又多了一分赞赏。
楚涵道:“白苏,你和令姐说说话,我去隔壁等你,有事你就让人喊我一声。”
白苏道:“你若是有事,就先走吧!我跟我姐说会儿话。”
楚涵道:“说了午后陪你熬膏药,怎么能先走,你们慢慢聊,我等你。”
说罢带着陈峰走了出去。
白苏问道:“姐姐怀孕几个月了?怎么姐夫没陪你一块吃饭。”
白沁道:“七个多月了,他事务繁忙,哪有时间陪我。
我去寺里许愿,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怀念这儿的菜,就来了,没想到遇到了你。
我这两天刚听说你的事,正担心你呢!你怎么没回徐州啊!家里就算是比不了从前,但也不至于短你一口吃的。”
几天前,她才从婆婆嘴里得知十九妹妹被休的消息。
婆婆很明白的表示,孔俊心善,婆母也仁慈,这才容得下她这个白氏女,让她安分守己,不然也会跟白十九一样,是个被休的下场。
几个姐姐嫁人早,在夫家都有了嫡子,就算婆母心里不满,最多也就是刁难一下,撼动不了主母的地位。
只有她和白苏岁数小,没有嫡子,她成亲虽然早几年,但头胎是个女儿,二胎还没怀上,家里就出了事。
她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用尽了心思才怀了二胎,婆家人仍然不喜欢她。
这一胎生个儿子还好,要是再生个女儿,真不知道婆家人会怎样待她。
白苏比她还可怜,连个女儿都没有,就被休了,白沁心里就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待白苏也比以前亲切了许多。
白沁言语真诚,白苏听后心里一阵感动,原主胆小自卑,不爱和人交往,和家人的关系都不亲厚,没想到,这个十一姐还记挂着她。八壹中文網
白苏笑道:“姐姐不必担心,我如今生活的很好,比在将军府时还好。
孙媪秋月和福来跟着我,都很忠心,我如今在我徒儿的药铺里给人看诊,收入也不低,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回徐州路途遥远,我一个和离的女儿住在娘家,也会给侄女们带来不好的名声,还不如在这里自己生活。
姐姐也不要告诉父亲,就让他们依然以为我在将军府吧!”
“和离?你和将军是和离的?”白沁意外的问。
“是啊!赵明轩待我总是冷冰冰的,我就跟他和离了?”
白苏猜想,白沁听到的版本应该是被休,不然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是你要和离的?”白沁吃惊的问道。
白苏看白沁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笑道:“是啊,我觉得他配不上你妹妹我,就跟他和离了。
只是这大周没有休夫的,若是有,我就一纸休书休了他了,他看不上岳父和媳妇,这样的夫君还要他干嘛!”
白沁看她笑的这么开心,知道她说过的好是真的,心里安心不少。
她用手点着白苏的额头笑道:“你如今怎么连这样的话也敢说,真是羞死人了!”
白苏看白沁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抓住她的手腕道:“姐姐,怀孕不是小事,我给你诊诊脉,检查一下吧。”
福来立即搬过来一个小桌案,放到软榻前,又用巾帕卷成脉枕状,放到桌案上。
白苏把白沁的手放在上面,仔细诊起脉来。
白沁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啊!怎么连诊脉都会了。”
白苏笑道:“我小时候就爱琢磨医术,只是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而已,姐姐不要说话了,安心坐着就行。”
不一会,白苏的脸上就没了刚才嬉笑的表情,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她对白沁道:“姐姐留两个婢女伺候,剩下的去门外侯着吧。”
白沁道:“徐媪和画扇留下,其余的人去外面等着。”
婢女们鱼贯而出,门也被带上。
白苏吩咐道:“拿个坐垫过来,子由,你来诊断一下。”
福来立即拿了个坐垫放在桌案前,徐媪拿出一个丝帕,铺在白沁的手腕处。
林澈跪坐在垫子上,手搭在白沁的脉搏上。
白苏道:“我只诊断出姐姐阴虚火旺,肝郁气滞,你仔细诊断一下,看看能不能诊出别的。”
白沁和两个婢女都暗暗吃惊,白苏诊断的结果,竟和孔俊设法请来的太医诊断的一模一样。
她的医术竟然如此不凡,而且听她的意思,这个林子由的医术在她之上,唉~,不对啊!那他怎么会拜白苏为师。
白沁心里疑惑不已。
林澈点头应是,凝神号起脉来,过了须臾,又让白沁换了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