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潇手抖得更厉害了。
和于家划清界限?
现在看起来的话,他和于家的界线是怎么都划不清了!
“子潇,你在听吗,子潇?”
电话里的呼唤让宫子潇反应过来,他连忙应道:“哦哦,我在听在听。”
“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记住了!总之你先赶紧从于家搬出来,至于你和于何通之前走的太近的关系,那你先不用担心,我和家里会给你想个办法,给大众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宫子潇沉默。
有些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说。
事情不像家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总而言之,现在的宫子潇,已经毁得肠子都青了!
电话里头的宫父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子潇,你快点跟我说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呃、这个……”
宫子潇支支吾吾。
他能预感出来,自己如果把这边的真实情况说出来,父亲一定会着急上火,这对他们整个家族来说也许是一种可怕的灾难!
宫子潇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接近于何通,委曲求全和他做朋友,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他的小跟班。
他以为自己的忍辱负重得到了回报,别人都死在任务里,只有他因为和于何通不一样的关系,一个人好好的活了下来。
他认为以自己的小委屈来换家族的大荣昌是值得的,但谁能想到到头来他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最后变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事情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有点想不明白。
“爸爸……”
宫子潇痛定思痛,还是打算将这边的实际情况跟宫父说明一下。
因为他实在是撑不住了,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如他所料,他把这边的真实情况说出来之后,宫父果然震惊上了。
“你、你说什么?!”
“爸,我说的都是真的……”
宫子潇无力道,对父亲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他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着父亲痛骂自己愚蠢可笑,等了半天,等来父亲一声长叹。
“这这这……唉。
子潇,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就算这个事情你提前给我商量的话我可能也会让你这么选择……
毕竟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谁能想到他们还能再活着回来?”
父子俩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无生的耳里。
无生吃饱喝足,此时舒舒服服的窝在被窝里,表面看起来在闭目养神,实则百无聊赖的在听他们父子俩“唠嗑”。
“现在于胜出事,你因为一直和他们走的太近,肯定受到牵连,咱们宫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肯定也会被他们戳脊梁骨,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赶紧把于家对我们宫家造成的影响,给降到最低……”
宫父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遇到事情比宫子潇沉着冷静——虽然他心里现在也烦的要命。
要知道,他们现在所遇到的问题是之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级别最凶险最恶劣的一种危机。
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他们宫家,将会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宫父在电话里如此这般的交代宫子潇,大致意思就是让宫子潇主动去执法司配合调查,主动交代他和于何通的关系。
毕竟宫子潇只是于何通的朋友而已,在此次事件中,他因为是于何通的朋友而被于胜放过。
对于于胜勾结鬼神教会残害特别行动小组的事,他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形式上的参与,所以从某一种角度上来说,他也是受害者。
经过宫父的一番指点后,宫子潇顿时豁然开朗。
事情远没有到最糟的一刻,是他自己吓自己。
对啊,父亲说的没错,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没有助纣为虐,也没有知情不报——他确实是提前知道会有危险不假,但是如果他装傻的话,谁能知道?
宫父老成的交代完宫子潇,忽然感叹了一句:“这个于胜,我还以为他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怎么居然蠢到让别人发现了他的马脚?”
另一间屋子里的无生闻言无声讥笑一声。
对这些所谓的异能世家来说,只要他们的家族依然昌盛,至于九渊大陆无辜百姓,的死活,跟他们没有关系。
宫父的话提醒了宫子潇。
“爸,那个陆无生你还记得吗?”
“陆无生?”
“就是陆家那个原本以为死在外面十一年,结果又回来了的那个陆无生。”
宫子潇深吸一口气。
“我觉得这次特别行动小组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很可能是有他在的关系。”
不得不说,宫子潇的判断相当正确,然而可惜的是,宫父却不以为然。
“你的意思是说,是他发现了于胜的秘密?新闻我看了,当年陆青云的案子是于胜和鬼神教会一手促成的。
陆无生此次去京城,应该确实是为了他的父亲一事。
但若说是他发现于胜和鬼神教会勾结的秘密,暗中策划这一切僵他们全都安然无恙的救出来,我认为不太可能。”
宫子潇回想刚刚他看到别人对无生的态度,那分明是把他当成英雄的举动,难道不是因为无生救了所有人?
“子潇,你想一想,那孩子只有十六岁对吧?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宫子潇仍心存疑虑:“爸,你可能有所不知,陆无生是被当成特别行动队员招进特别行动小组的,他甚至有特别行动权,您说,这是不是说明他有别人想象不到的过人之处?”
宫父讶异:“特别行动队员?特别行动权?我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宫子潇郁闷。
他之前不说,那是因为他不想说!
在无生没进队之前,他是特别行动小组里最闪耀的小组成员。
无生来了之后,一下子把他比成了最最平庸的存在!
秉持着“报喜不报忧”的心态,宫子潇不想跟家里人提及无生,有“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的憋屈感。
无生听着那对父子在偷偷而肆无忌惮的议论猜测自己,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