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楚王听着朱棣发自肺腑的话,竟然微微有些感动。
想想可以称孤道寡,成为真正手握大权的土皇帝,倒也不错。
说实话,朱高煦真心不希望朱棣现在就让周王、楚王去新拓之地“占城、暹罗地区”建国称王。
他毕竟是穿越者,深知在这个没有抗生素与特效药的时代,若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去那里建国的困难程度,不亚于荒野求生,运气差的话很能被毒蛇咬一口就一命呜呼了。
如果年纪仅次于朱棣的周王、楚王皆不小心死在了新的封地,那么其他藩王不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到时候可能会联合起来想尽办法抵制改封一事。
“今日,俺便与你俩直言了。”
“其一,太祖皇帝效法宗周之分封,改封诸王于中国之外,俺秉承太祖遗命,自然会给予诸王在藩地境内的募兵、收税、立法等权力,过去宗周之诸侯国拥有的权力,俺大明藩国都将拥有!”
“其二,改封诸王于中国之外是国策,除非将来无新拓之地可分,否则此国策便要一直执行下去。”
“其三,俺会在军事、钱财、人力、粮食等各个方面支持你等在外建国,而你等所建立的国家,将会是大明藩国!”
“朕会给你等足够的时间,让你等按各自想法去治理藩国!不答应者,皆以违背太祖遗命论处,革除宗籍,贬为庶人!”
朱棣话音一落,周王、楚王皆如遭电击,当场愣住,下意识抬头向御案后的朱棣看了过去。
楚王与周王虽不是穿越者,但却读过正经史书,西周分封出去的那些诸侯国为了延续社稷,付出了多少艰辛,想一想秦国的崛起之路就知道。
即便如此,兄弟俩现在谁也不敢吱声,朱棣刚才说的直白,谁不愿就藩建国,谁就等于违背祖宗遗命,会被贬为庶人。
此时,朱棣脸上换了一副淡定的表情,恰好与抬头的两人进行了一次对视,随即嘴角微翘道:“都起来罢!”
“于新拓之地建国,乃极其艰难之事,除了要适应新气候外,还将面临各种天灾甚至当地土人之叛乱,丢了性命也未可知。若有谁不愿就藩建国,最好现在就说。”
待周王、楚王起身后,朱棣又接着道。
他语气平和且真诚,颇有老师傅教诲新学生的姿态,并不像寻常的试探。
可他刚才还强压周、楚二王服从他改封国外的意愿,现在却变了态度,换上了一副商量的口气,实在是让周、楚二王无语。
“改封之事,就这么定了!待朕派人出海巡洋,会特别要求他们详细掌握占城、暹罗等扶南地区的风土人情、山川地理,为你俩改封提前收集情报。另外,朕今日所言乃机密,你等务必牢记,非心腹之人不得相告!”朱棣十分严肃的说道。
“谨遵四哥谕旨!”周王、楚王齐声道。
“若无他事,五弟、六弟你俩先退下。”
朱棣脸色一沉,耷拉眼瞅着朱高煦,冷声道:“高煦留下,有些事,朕需找你问个清楚!”
朱高煦面色如常,心中却猛地一慌,暗道:“莫非皇帝老子发现了我蓄养密探的秘密?”
周、楚二王离开后。
朱棣沉默片刻,忽然走下御台,背着双手,径直向偏室走去。
朱高煦隐隐不安,却镇定自若,一路跟进了偏室。
偏室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左右两边的墙上悬挂着辽地与岭北地区的舆图。
“五年前,你太祖爷爷命你前往北平,节制军务。后来俺又命你督办盛安城与努尔干城之间官道的修建,满朝文武皆以为俺是让你去捞军功的。而今数年已过,你现在可明白俺修建官道的深意?”
朱棣指着沙盘问道。
朱高煦已明白朱棣吞并努尔干,打下岭北地区的野心。
“当年爹力排众议,命令孩儿带人在福余卫与忽尔海卫交界处修建城池——盛安城作为通商易物之地,而后又下令福余卫、忽尔海卫征调女直、野人等部落修建襄平城至盛安城、盛安城至努尔干城的道路,明面上是方便归附朝廷的番人运送货物,实则是为了加强对两地的控制,甚至在必要时可以迅速出兵!”
朱高煦认真的分析道。
“襄平为辽东地区商业最繁荣的城池,亦是整个辽地的交通枢纽之所在,若攻伐岭北地区,此地必为保障粮草后勤的军事重镇。换言之,今以官道将盛安与襄平贯通,若战争一旦开启,我方就先有了五成胜算!”
“不错,你太祖爷爷对蒙元的岭北行省一直念念不忘。”
望着侃侃而谈的朱高煦,朱棣双目之中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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