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脚顿在阶梯上，也不走，就这么看着沈岳山。
“75？！”这是什么概念，能把华晶这种厂子的股份占到75%，这已经远超绝对控股线了！
“花了多少钱？”何哲追问着。
“快把老子在超柔的盈利吃去了一大半。”
“乖乖，”何哲想通了沈岳山的布局，“这电子产品最关键的两个环节不都被你打通了？芯片是核心元件，飞扬是家组装厂，也能产电路板，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不然怎么挣钱？光靠飞扬干组装的活儿，赚的钱都要被上游的元件供应商吃去一大截。”
何哲像是很多事都想通了。
他当初为什么要参与到飞扬的改制，又为什么要投身到华晶整整几个月不回来，更要让华晶不断承接飞扬的订单，直到最后一步，拿下华晶的控制权，“那不是整个行当都被你拿在手里？”
“没用，现在最让我担心的，是我们没有核心技术。”在沈岳山看来，前景还没有这么乐观，“掌机是靠抄的，其实芯片也是靠逆向破解的，这条路子走不长，早晚要转型。”
专利和产权这种东西还没被重视，只是因为市场潜力还没被人发觉。当外国资本发现大陆市场是一片蓝海，眼红这块蛋糕的时候，专利这东西就是他们搞垮本地企业最好的借口。
“那不如再预判下未来会火什么东西？”何哲笑着说道：“有你这个预言家在，我们也好为未来准备下。”
沈岳山摆摆手，“别扯这么多了，vcd这关都没过呢，要是在这里黄了，飞扬、华晶，全部要破产，一个不落。”
何哲也没闲心再掰扯，“我全部家当都投在了这里，飞扬破产就是要我的命。走，我们抓紧上去看看后面怎么搞。”
……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沈岳山、何哲、徐毅三人，同吃同住，全部住在宿舍，每天天一亮就拉着技术团队围着那台vcd团团转，对着各式各样采购回来的配件，拿着焊机在电路板上一点一点刻画。
“这张坏了，快拿下一张。”徐毅喊着手下的员工。
“音频接口不是这个型号，再去买过。”
“光驱的驱动马达动力太小了，也要再买，加急的。”
一个员工拿着采购单毕恭毕敬地来找沈岳山，“沈总，新的采购单要您签一下。”
“就这点东西，不用签了。”沈岳山摆手，“一万元的额度，随便用，你们要能用一千块就把这vcd捣鼓出来，剩下的九千就是你们技术团队的奖金！”
沈岳山说完，马上就给财务那边打了声招呼。
“好…好！”签名这员工听到这话，精神振奋，拿着申购单就小跑着出门。
试验一个部件，再比对一下样机，再试验下一个部件，调试各种零配件，由沈岳山亲自监督，徐毅领头，带着整个技术团队每天从天亮干到天黑。
何哲也没闲着，坐在技术部的办公室里每天电话不停。
“廖总，你们这生产线要快点到货啊，我们全厂就等着这开工！”
“开业时间提前了，再有一个礼拜，我要全部东西到齐。”
“黄老板，之前订的音频口我们要换个型号，样板早上已经发过去给你了。”
“怎么不能退呢？我们又没收到货，当初也说好了只是要些拿来做试验的！”
“……”
凡是和vcd这个项目沾点边的岗位，全部忙得不可开交。
但员工们都没怨言，一来是加班费给够，二来是大老总都亲自下场了，哪还能再说什么。
“邱总呢？”徐毅问着，邱柠几天没在厂区出现了。
“谈代理商去了。”早在飞扬改制之前，邱柠唯一干的活就是这个，人脉都在，她跑这块最合适。
沈岳山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给华晶那边通了个电话。
“王总，图像解码的芯片逆推出来了吗？”沈岳山问道。
“快了，已经到尾声。”
“好，完成了抓紧试产一批芯片发到飞扬这边。”
“明白。”
“另外长三角这边市面上有出现vcd吗？”沈岳山在关心万燕的进度。
“暂时还没消息。”
“好。”
这说明他们的市场起码还没发散开来。
如此忙碌的态势一直延续到十月底，徐毅这边终于搞出一台飞扬牌的vcd。
在整个团队的围观下，徐毅把解码芯片从样机上抠下来，在组装到飞扬vcd上，然后把程序调试一番，通电，开机，把万燕附送的光盘放进去。
紧接着响起了那道清亮的女声：“万燕牌vcd是集合多种影像功能于一身的新型……”
成功了！
“好！”电视机上的画面色彩艳丽，声音清晰。
沈岳山猛地一拍掌，“这放映效果，只能说丝毫不差！”
“啪啪啪啪！”整个技术部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长时间的努力终于收获了回报。
更重要的是，这些去年跟着沈岳山研发出随身听的人，都知道只要vcd能大卖，整个技术部将会在年会上收到一笔丰厚的奖金！
“老何，新厂房那边怎样了？”
“已经全部就位了。”何哲这阵子也没闲下来过。
“新的员工呢？”
“邱总那边已经安排人招好了，随时可以过来上班，现在就是等我们通知！”
“好，那要准备开工了。”沈岳山心情澎湃，按新厂的生产规模，飞扬的销售额将要大幅度翻番！
整个车间里群情激昂，只剩何哲有点担心。
等下班了，何哲才在沈岳山耳边提起，“我们现在是能组装出来了，可新厂这就准备开工吗……芯片这块还没成品。”
“他们能做出来的，”沈岳山答复道：“这半年来我可没让他们闲着，上班就是上课，既然阮教授说可以，那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