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相处如同看菜下饭。像老何这种的，两个大男人自是有事说事，畅所欲言；但和邱柠则全然不同，要哄一阵，再说事。
沈岳山见邱柠吃得高兴了，才缓缓打开话匣：“掌上游戏机怎样了？”
“生产这块准备投产，外壳、电路板、显示屏都已经到位了。”何哲答道。
“那芯片呢？”沈岳山问。
“样品今天早上刚收到，还没试。”何哲说着拿出一件小包裹，里面装着二十片由无锡华晶电子试产的芯片，“老沈，这东西50块一片，能用吗？”
“我谈下来的，当然能。”沈岳山说着，叫人来把芯片拿走，吩咐道：“给生产线抓紧组装！”
“明白！”一个小年轻拿着包裹，快速跑向生产大楼。
“销售这块呢？”沈岳山看向何哲。
何哲没有回答，又看向邱柠，“销售这块邱总在推进了。”
邱柠嚼着马卡龙，淡淡地说道：“南方几个省份的大型商厦我都咨询过了，他们很欢迎这种高端电子产品的入驻，但好几家商厦都强调了一点：不承担可能的违法责任。”
“违法？”何哲看向邱柠，“卖游戏机怎么会违法呢？”
“你问他吧，”邱柠指向沈岳山，“香江的朋友和我提起过，这东西香江那边有企业准备正式代理？”
“代理？”何哲问着。
“这东西抄的霓虹国任天堂的，这个也没什么好藏着掩着。任天堂已经联系了香江一家名叫万信的企业，代理负责gameboy在大陆的销售。”邱柠讲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那违法是……”何哲顿了顿，“指我们抄袭侵权？可是现在芯片订单都签了，生产线和原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啊！难道不做吗？”
“做。”沈岳山打断两人，“抄袭侵权而已，他们说是就是了吗？不用管，先生产。”
“既然大老板发话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邱柠说道。
“好，”何哲点头，“要不我们先去厂里看看？”
“我没兴趣。”邱柠应道。
“那我俩去。”
说罢，沈岳山和何哲两人便往生产大楼走去。
两人走在园区内，何哲看着沈岳山，“你不和邱柠吵几句，我都觉得不适应了。”
“哄两句就行了，又不是要和她过日子的。”沈岳山解释着，“再说了，我们拿到这厂子的股份，也多亏她的功劳，她是飞扬从始至终的老板，我和你是新来的老板。”
“这我知道。”
飞扬新拓了一层楼，也新招了人，专门拿来做gameboy，剩下的两层一层是生产收音机，一层是生产随身听，两人聊着上到了三楼。
“沈总好！”
“沈总您回来了！”
沈岳山是带着飞扬电子厂扭亏为盈，带着全体员工一起涨工资的角色，因此工人们都对他格外尊敬。
“掌机到哪步了？”沈岳山问着生产线长。
“刚拿到芯片，线上开始装了。”
“带我去看看。”
说着三人就往流水槽那走去。
“先是电路板和芯片拼装，然后连显示器，接着装音频部件，接下来是外壳、按键……”线长仔细解释着整个组装过程。
沈岳山听完，点点头，“你还是挺熟悉的。”
线上正流着的是第一台，不少员工都跟在沈岳山身后，见证着这第一台掌机的生产。
“你们觉得能成功吗？”沈岳山转头问向众人。
一片安静，没人敢答话，毕竟这是第一台，心里都没底。
“应该……能。”线长站了出来，应了一句。
“继续吧。”
于是一群人逐步跟着，从线头走到线尾，看着一块小小的电路板上一直在拼接着各种各样的零配件，由平整变得立体，由简单变得复杂，接着再连接上那2.45寸的屏幕，底部安上扬声器和耳机接口，在装上按钮，套上外壳，拧紧螺丝。
“完工。”
足足跟着站了两个多小时，第一台组装的掌上游戏机正式下流水线。
沈岳山拿起掌机打量着，“这和霓虹国那个一模一样啊！拿电池，卡带来。”
线长忙找来四个电池和一张卡带，递到沈岳山手里。
拔开后盖，放入电池，接着插进卡带。
整条生产线的员工都已经围了过来，屏息凝神，盯着那飞扬电子厂的第一台游戏机。
没人说话，全部在等着沈岳山。
沈岳山手抵在掌机的顶部，手指拨弄着黑色的开关，往右一拉。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刻，沈岳山将掌机翻过来，在众人注视下，屏幕突然一亮，小小的显示屏上缓缓弹出两个单词：“gameboy”，然后下方是任天堂的英文名称。
接着画面一转，是一页纯英文的任天堂简易介绍。
再摁下“a”键，画面跳转，一只圆滚滚的皮球跳了出来：“星之卡比！”
欢快的游戏音乐响起，沈岳山点下“开始”，这只小皮球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游戏地图上。
“可以，很好！”沈岳山说道。
“好！”
“这下我们就真的成了电子厂，不是只干收音机了！”
“以前捣鼓台破收音机都感觉难得要死，没想到现在这种洋玩意都被我们做了出来！”
围观的员工们都在笑，除了沈岳山在无锡找芯片，这些员工也在调试着各种各样的零配件，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刻获得了体现。
众人看着沈岳山，等待着他的反应。
沈岳山拿起掌机，塞到线长手里，“辛苦大家了，初步看来前期的整个调试都很成功。第一批试产的掌机，这条生产线上的所有员工，每人奖励一台！”
欢呼雀跃的谈笑声在车间里响起，沈岳山也没限制他们，拉着何哲往外走去。
“每人奖一台？”何哲犹豫着，“这相当于多了五千块的支出。”
“五千块算啥，”沈岳山说道：“他们辛苦了这么久，就等着领导层的表扬呢。这种时候你奖一些，他们心里的归属感就更强一些！你要再浇冷水，大家心里就都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