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张如京挂断电话，沈岳山只听到一阵忙音。
“看样子是说中了？”
太平洋的另一端，张如京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电话，久久不能平静。
“他说这些都是我的借口？我不敢跳出去自立门户只是害怕？”
张如京想起了张仲谋，这个当年自己遥不可及的人物，如今已经在宝岛动手创办着芯片代工的商业帝国。
“他说的是对的……”
良久，张如京喃喃道。
他确实害怕失败，他从进入德州仪器开始，就一直关注着张仲谋，这位在美华人的佼佼者，是德州仪器的副总裁，是台积电的创办者，是宝岛当局的座上宾。
如今，就连英特尔，都已经开始将部分芯片代工的订单转移给台积电。
“还会有我的机会吗？”张如京问道。
又坐了好一阵，已经是深夜了。
“明天要推0.5微米的生产线了，抓紧睡吧。”他揉了揉眼睛，终于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在华国的廊坊市，不出意外地，超柔在华北再创销售新高，超柔的洗护用品在短短的一个礼拜，先后出现在华北的三十多个主要城市。
这个预热多时的品牌终于出现在当地民众的视野当中，光抱着尝尝鲜去看的消费者都不在少数。
在和陈峰商讨了厂房扩大生产的计划之后，沈岳山又从华北动身，前往汉城。
汉城除了销售业绩比不上另外几个分部，其它都是大同小异。
沈岳山在当地逛了一圈，对黎迅语重心长地嘱托了一番，便又赶了回沪市。
“要不也在沪市买一套房吧？”沈岳山想着，来沪市来得愈加频繁，没个稳定的住所也太不方便了。
人到沪市没多久，便赶到了沪市的商务局。
轻车熟路地上到二楼，敲敲门，屋里传来了李国正的声音。
“请进！”
推门而入，却见李国正正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茶几上谈着事。
“是不是不太方便？”沈岳山问向屋里的两人，“要不你们聊？”
但李国正却没回话，而是指着沈岳山，“王总，就是他，说你的厂子干不下去。”
“……”
“……”
沈岳山和王建英对视一眼，好生尴尬。
李国正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来来来，”李国正朝沈岳山招招手，“快进来坐，正好，你和王总说说他的厂子为啥干不下去。”
沈岳山硬着头皮进去，低声问道：“李局啊，我咒过的厂子太多了，这是哪家？”
“华晶电子啊！”李国正说道：“刚拿到两亿贷款的那家。”
“啊，王总是吧！”沈岳山很热情地走上前，“两亿的贷款都能拿到手，看来是商界英才啊，华晶电子在有了这笔资金，再在您的带领之下，一定能够造就国内半导体行业的辉煌！”
一番话说下来，言辞恳切，满是祝福，哪有咒过人家快倒闭的样儿！
“……”
“……”
“沈岳山，你别来这套！”李国正说道：“王总是自己人，敞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搬那些客套话出来。”
“自己人？”沈岳山纳闷道。
“王建英以前是我同学，也是刚不久才接手华晶电子这个烫手山芋，他是真过来请教的，不像你这么多小心思。”
“啊，原来是李局的同学，那必定更加非同凡响，一定是过人之才！”
“……”
王建英凑到李国正耳边，小声问道：“李局，你说的超乳老板就是他？这……横看竖看都不像啊！”
“他就装傻而已。”李国正朝沈岳山正色道：“好好说话！别把你那套虚头巴脑的东西搬上来，你来找我干嘛？”
“额……”沈岳山想了想，还是说出了真心话，“我就来看看华晶电子倒了没……”
“……”
“……”
空气安静了好一阵，三人喝了盏茶，才好不容易将聊天拉回到正常的轨道。
王建英有点看不起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见他满口狂言，知道他只是在洗护行业的翘楚，对电子行业应该一窍不通，于是故意问道：“这位沈总是吧，关于华晶电子有何高见？”
“说认真的？”沈岳山问。
“真的，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沈岳山清了清喉咙，认真说道：“起码现在，半导体产业靠补贴还成不了大事。”
“难道你没听李局说补贴的两个亿这个月才到账？”
“这我知道。“沈岳山说道：“但我也知道，过家给华晶电子的补贴原定是十五亿，这是90年在908工程上定的。”
“这又怎样？”
“这说明了整个效率非常之慢！”沈岳山说道：“整整过去了近三年，拨下来的款项不到计划的20%，这在集成电路行业是致命的。两位知道摩尔定律？”
李国正和王建英两人摇摇头，这两个都是行政上的好手，但要问他们行业里具体的某项内容，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摩尔定律就是指，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在大约每过一年半，便会增加一倍。没记错国家大力补贴华晶电子，就是为了攻克1微米的生产难关吧？可是到现在，整整过去两年多了，国外0.5微米的生产线都准备落地了，我们这1微米的连生产线都还没有！”
“问题出在哪里？”沈岳山看向两人，得到的却是一片安静。
“因为国家还是小看了这个行业的发展速度。电子行业的更新迭代是远快于其它领域的，只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拨款的审批流程才能简化，才能快速拿到钱，将钱用在刀刃上。”
李国正嘴角露笑，这小子终于不在这卖关子了。
王建英见到李国正的反应，心里那点对沈岳山的轻视荡然无存，焦急地问向沈岳山。
“那沈总，你看要怎么办？”
“我看？这事现在还没得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