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看似很难，但当各个部门决心足够、统一意见时，事情推动的速度可以远超常人想象。
上午侯宇的所有流水都已核查完毕，发现就在前天，有两笔金额四百万的转账打入到他爱人的账户名下，紧接着这笔钱立刻被划转到一个不知名的投资项目。
而这两笔款项的转款人正是世邦投资和氢水神车。而查阅放贷记录，给这两家企业放贷的正是支行行长马田。
另一边，侯宇近些年招商进来的企业的经营报表已经全部被分析过一遍。
无一例外，全部是亏钱。
银行放贷的款项，都没能按照既定的规定用在购买所需要的生产资料，而是清一色地投资到一些都没有听说过的项目。
然后莫名其妙地就亏损了。
而侯宇控制的账户，也会投钱进入这些所谓的“项目”，却能每一次都从里面获得高额的盈利。
很显然，这些所谓的“项目”，就是他们把钱洗白的手段。
世邦投资和氢水神车的负责人经过了连夜的审问，哪里遭得住，已经全盘托出。
就剩下马行长和侯宇两人在死撑着，一口咬定，就只会说三个字：不知道。
“你知道和不知道都没用了。”郝东来拿着这半天所获得的所有资料，摆在侯宇面前，“你认不认，都是证据确凿，已经可以走正常的检察起诉流程了，你要解释，和法官解释吧，看他听不听你的。”
“郝局长！”侯宇叫住他，“我可以说，我可以说，但我只和你说！”
郝东来给身旁的人打了个眼色，几个审讯的人纷纷退下。
侯宇咧着嘴，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笑容看着郝东来。
“郝局长，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嘿嘿。”
郝东来冷笑一声，起身要走。
“别，别走！”侯宇拉住他的手，“五十万！”
“诶！别，别，别，一百万！”
“三百万！”
“五百万！”
郝东来回过头来，面带不屑地看着他，“你贪得还真不少啊！”
“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放我一马！”
“放不了，放完了我就坐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上了！”
郝东来用力将侯宇甩开，头也不回地走出审讯室。
“你讲不讲随意，你就在这等着提审吧！”
上午，被解救出来的沈岳山找到了李国正落脚的地方。
“高升啊李局长！”沈岳山笑嘻嘻地看着他，把果篮递了过去，“没想到从南城提拔到了沪市，那是政绩倍受认可，被进行了破格提拔啊！”
沈岳山这倒没说错，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安排，是为了将经济好手聚拢在沪市，全力发展这里的经济，将沪市打造成国际大都市。
李国正拿起个橘子，剥皮，开吃，也不客气。
“怎么，你想要把超柔开在沪市？你来沪市，我也来沪市，这不成了我跟着你的步伐了？”
“哪里哪里，”沈岳山说道：“是我跟着领导的步伐，寻求领导的庇护。”
“行了行了，”李国正打断，“早听说了，你扯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今年的一个招商引资的名额么？现在都已经2月了，明年的名额行不行？”
“不行。”沈岳山摇头，“宝洁已经定了明年入驻，而且给的是外企的优惠政策，超柔要是也明年才进，那可是一点优势都没有，一定要今年。”
“沈老板，你是真的想和宝洁打到底啊？”
“我在南城的时候就说过了，我的对手就是宝洁。”
“现在还真让你混出头了。”
“李局长，您是从南城看着我走出来的，你不会不帮我一把吧？”
“你小子，”李国正笑道：“脸皮倒也够厚，说得这么直接。刚好世邦投资和氢水神车空了两个名额下来，我可以帮你留意下，但是不敢说一定能成。”
“有这句话就成了！”沈岳山笑道。
按他对李国正的认识，当他能接下来这活儿，就代表十之八九是有把握的。
聊完正事，两人吃了顿午饭，畅谈一番沪市的商业环境，又吹吹南城的事情，沈岳山便告辞。
接着将三名私家侦探约了出来，把尾款结了。
沈岳山给三人各点了杯饮品，沈岳山问道：“事务调查所不好搞吧？”
“难，”柴杰笑着摇头，“私家侦探现在还属于灰色地带，也不知道能不能合法，什么时候能合法。”
“死心吧，不能的。”这点沈岳山很清楚，哪怕三十年后，也很难见到光明正大亮着招牌的私家侦探事务所，“转行吧。”
三人面面相觑，“我们能转去哪里？”
“比较贴近你们的，应该是独立调查记者。”
“独立调查记者？”三人问道。
“就是自己去走访、去拍摄一些社会问题，然后通过媒体力量将它公之于众。前提得是客观、符合事实的，而非污蔑。一旦独立调查记者因为污蔑而发布了欺骗群众的消息，那他这个个人招牌就永远也立不起来了。”
“嗯……但是我们能去查什么呢？”
“要真想干这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我暂时可以给你们两个方向，一是晋州的黑窑矿，二是山里的拐卖事件。这些事情正悄悄地发生着，需要人去揭露。但是具备相当的危险性。所以你们愿意干的，我可以给点资助。要是不愿意的，可以留在沪市帮我的忙。”
沈岳山说完，喝了口奶，静静等着两人的答复。
其中一个先发话了，“我去！”
“去哪？”
“独立调查记者！”
“我也去！”
沈岳山点点头，这是有勇气且富有正义感的人，“留个账户吧，暂时每年我会给你们每个人一万，直到你们有调查成果获得社会认可为止。”说完推上去一张白纸。
两人在上面写着自己的账户信息。
一个叫孙志，一个叫张岩。
如果这两个人一切顺利的话，将会成为留名青史的独立调查记者。
“你呢？柴杰？”
“我……我想进超柔，我妈在沪市，而且我刚结婚……”
“行了，不用解释。”沈岳山说道：“各有追求，那你留下来吧，刚好给我帮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