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刘晟财那边没有一丁点儿消息，没有一个人来联系。
倒是三个私家侦探那边挖掉点料。
“沈总，那招商办的叫侯宇，那支行的行长叫马田。而且我们发现，马田最近频繁在和氢水神车和世邦投资的负责人在接触。”
“跟紧点儿，”沈岳山猜到，这两家企业估计又要成为他们的下一个小金库了，“那个马行长和侯主任都是老手了，会谨慎一些。但是这两个企业的负责人第一次搞这些，会比较好突破。”
“明白。”
另一边，侯主任那边迟迟不来消息，就表明了是不把沈岳山当一回事了。
“他们好像还没打算腾个名额出来给你？”李金亿问道。
“压根不会腾。”沈岳山答道：“一定要反复地刺痛他，他才会把我们当做一回事。”
于是，沈岳山直接把拍到的证据分成一式两份，一份准备给纪检，一份准备给公安局。
“你就不怕鱼死网破吗？”
“放心，他们还死不了。”沈岳山解释：“他们早就知道我手上有恒康牧业骗贷的证据，到现在还一点动作都没，就代表有应对的方法了。现在他们是想看我只是嘴上说说吓唬他们，还是真的会干出什么事来。”
“所以你要告诉他们，你不是在口嗨，而是真的会把这事捅上去？”
“对。他有什么招数，我们也可以拭目以待。”沈岳山说完，拿着这两封检举的材料就出去了。
沈岳山先递了一封给公安局。因为这里和招商并不属一个系统，侯主任的触手不太可能会涉及到这个地方。
递交上去的材料，人证明确、物证齐全，而且矛头直指某银行支行行长和副处级干部，所以接警的人打开才看了两眼，便急急忙忙将这封信递到了局长办公室。
沈岳山在大厅里等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有人迎了上来，“您好，郝局长想请您进去聊一下。”
跟着往里走，走到一间小型的会议室，门口上贴着领导的铭牌——局长：郝东来。
等了约十分钟，郝东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拿着纸笔和录音设备的年轻人，三人依次坐下。
“是你来举报的是吧？”郝东来拿出来刚收到的文件袋。
“对。”
“这些证据怎么来的？”
“我在涉事的企业，也即是恒康牧业的办公场所拍的。”
郝东来重新把所拍摄的照片一张张翻了出来，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过了好几分钟，又抬起头问道：“你确认这事和侯宇、马田都有关系？”
“确定！”沈岳山很干脆地回答：“他们那天约我去吃饭，直接了当地告诉我，要想拿到招商投资的名额，就得骗出五百万的贷款来给他们。”
“证据呢？”
“这块的证据没有，”沈岳山也不隐瞒，“我进去的时候他们都安排人搜我身了，在场也没有其他人，所以提供不了这方面证据。”
郝东来眉头皱了皱，“那这个难度有点大。”
“不影响，希望您顺着这条线索能查多少是多少。”沈岳山也没有天真到，以为一封举报信就能够把侯宇给打下来。
“这个我们自会处理。”郝东来又仔细盘问了沈岳山和他们吃饭时的时间、地点，以及对话上的种种细节。
足足问了将近三十分钟，记笔录的那人写得手都发疼了，才暂告一段落。
“前因后果我们清楚了，”郝东来说道：“调查取证需要时间，你先回去等消息。”
“好。”沈岳山站起身，手中拿着的另一封举报信被郝东来留意到。
“你手上这封是什么？是要给我的么？”
“不是。”沈岳山拿了出来，摆在桌面上，“和您手上那份一模一样的东西，不过是给纪检的。”
“给哪里的纪检？招商的？银行的？”
“都不是，”沈岳山当然知道这种东西给到同级的纪检效用会被削弱不少，回复道：“这是给上一级单位，商务局的。”
郝东来听完，眼睛眯了下，也没说什么，“今天先到这里，有消息进一步联系。”
“好。”
直到看着沈岳山走出会议室，身后的年轻人才问道：“郝局，这个案我们是跟还是不跟？”
“跟。”郝东来说道：“如果情况属实，侯宇搞的这个事不是我们能保得住的。而且这人不简单，对体制内的门道很熟悉，看样子他想把这事闹大。如果事情真的被他闹大了，我们要有一点违规，别说保侯宇了，我们自己都保不住！”
“你们抓紧把这事了解下，如果到时纪检那边有动作了，我们还一问三不知，那就铁定说不过去。”
“我们现在就去。”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听完，脚步匆忙地回到自己岗位。
沈岳山刚从公安局出来，又快步走进了商务局。
但商务局的纪检不是这么容易接触的，举报信箱就挂在办公大楼门口，定期才会有人从里面取出信件。
沈岳山也没把信直接放进去，而是拿着两包中华走进了门口的保安室。
“老兄，来先抽一根。”二话不说，沈岳山先给对方点着一根。
那保安懵了下，但还是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抽了两口才问道：“兄弟，你来这干嘛的？”
“举报啊，说起这个就来气。”
“啥事啊？”
“我开公司的，找下面单位的人办业务，那负责人一开口就跟我说要给上百万才能办！”
“狮子大开口啊！”
“是啊，我当场就不干了，连夜回去就写了封举报信，就找到这来了。”
“那你投那儿去吧。”保安指了指门口挂着的一个大信箱。
“这也太慢了。”沈岳山说道，“你们纪检的领导叫啥名？”见对面快抽完了，一边说一边又摸出另外一根给他点上。
那保安没忍住，又抽了起来，“这个不兴说啊。哪怕你再给我抽几根，我也没这权利帮你递到领导跟前去。”
“这我知道，我就问个名儿，不求你办其他事。”说完，直接把剩下的整包中华放到桌面上。
保安看了眼，才终于小声说道：“沙益桂。”
“好咧！”沈岳山从裤兜里摸出个大头笔，在信封上写上几个大字：“商务局，沙益桂收。”紧接着把信封往保安室一放，“麻烦帮我给下收发室啊。”
“不是说不求我办其它事？”
“你就当我是邮政的，过来送信的，刚好把信放到你这儿了。”说完，沈岳山又摸出一包没拆封的华子。
“妈的。”保安摸了摸这精致的包装，“太他妈会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