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萧倾聿搂着她躺下，胳膊搁在她腰上，没让她乱动，至于他刚才说的话，他没逼她立刻给回答。
温今瑟瑟缩缩的，不敢动，浑身紧绷，明明这个天气不冷，快入夏了，她还是冷，全靠本能往萧倾聿怀里靠了靠，他怀里暖。
萧倾聿是正常体温，甚至有点热，为了照顾她，房间没开冷气，温度上来后开始热了。
“睡吧。”萧倾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沉沉的，她甚至能听到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寂静的夜里很清晰。
萧倾聿在身边，她完全睡不着，虽然闭着眼，鼻息间却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她更紧张睡不着。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身体僵硬，她小幅度挣扎了一下，过了会，又挣扎了一下，腰上的手使了劲，萧倾聿的声音响起：“别乱动。”
“腿僵了。”
萧倾聿松了手，她动了下腿，换了个姿势，腰还是被他圈在怀里，那股压迫感还是很强。
不止她睡不着，他也是。
她是身体难受，好不容易睡着了，刚想翻身，腰上的手忽然收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睁开眼才意识到她和萧倾聿躺在一张床上。
反复几次后，再次睁开眼天亮了。
后背的衣服湿漉漉贴着皮肤，她想翻身，发现自己是面对面的姿势被他搂着，他的手还搁在她腰上没松开过，她一动，萧倾聿也醒了，睁开眼，眼里都是血丝。
他昨晚也没休息好，她不安分动了一晚上，同样难受的是他。
她未免太看得起他的自制力了。
温今舔了舔干燥的唇，“我、我想起来。”
“不多睡会？”萧倾聿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不困了。”温今没说衣服湿漉漉贴着皮肤很难受才睡不着，她现在太热了，还被他那么紧抱在怀里。
“还想吐么？”
“不，不会了。”
“今天多吃点，长点肉。”
萧倾聿起身揭开薄被，昨晚来不及换睡衣，直接穿着衬衫入睡，闷了一晚上，他的衣服也湿了。
“起来吧，你的衣服在床边，洗漱用品也拿过来了，你以后住这间房。”
“住这间房？”温今声都在抖，“那你睡哪？”
“你觉得我还能睡哪？”
显而易见的问题，不需要萧倾聿说那么直接，温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砰砰用力跳动，一阵阵发寒。
萧倾聿尽收她脸上的慌张，“我说多少次你都听不进去，那就让你习惯，我的存在。”
她确实没有听他的话，很多事，他说归说，说了之后，她不听又是一回事。
其实也是她潜意识在躲避。
之前相处，他还不会动手动脚，更别说什么肢体接触，吻她，现在直接睡在一张床上，是她不敢想象的。
其实周围也有同学和对象早早在校外租住在一起的，大一那会没和室友闹那么僵那会，听说了不少这类故事。
当时她只感觉距离他们的世界很远，温默早早就在她进大学校门那天说过，绝对不可以跟男生出去住，就算是男女朋友关系也不行，要是让他知道，他准打断那男的腿。
温今那会很乖的，自然乖乖听温默的话。
可没想到现在她跟萧倾聿纠缠那么深。
……
半个多小时后，温今磨磨蹭蹭从楼上下来，她看了一圈，看到萧倾聿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打电话，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着她，简单说了几句，挂断电话，目光看向她：“过来。”
温今低头走过去，站在他跟前，脸色比起昨天好多了，不过状态还是不太好。
萧倾聿说：“警察那边有问题想问你，你可以么？”
温今点点头。
“要是勉强，可以不去。”
温今摇头，“我应该可以。”
萧倾聿：“应该？”
萧倾聿看她脸色一阵阵发白，明显还没彻底缓过来，说：“我陪你过去。”
温今低下头点点头，过了会，说：“我想去医院看看她……”
“你妈妈还没醒，等她醒了再去，我有安排人在医院照顾，你就不用担心了。”
温今很担心她妈妈的情况。
那个孩子到了医院没了呼吸，没抢救过来。
她要是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应该会很难受吧……
萧倾聿看她一眼：“先吃早餐，吃完去做笔录。”
温今声音很轻恩了一声。
……
真到了面对警察做笔录的时候，温今难免紧张起来，手指一直抠着，从后颈涌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那天你去你妈妈家里后，都发生了什么？”穿着制服的人问她。
即便有萧倾聿陪在身边，她还是恐惧，声音抖的厉害：“我到了之，没、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你妈妈现在的丈夫？”
温今垂眸全程没抬起头来，“是。”
萧倾聿开口安慰她：“不用怕，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的，你不用怕，凶手已经被抓起来了，只是关于案子细节，我需要你跟我们说清楚。”
温今小声赢：“恩。”
温今回忆起的事发那天的情况，还是抖的厉害，“我那天心情不好，请假去找我妈妈，之前她跟打电话说她被家暴，我不放心她，想过去看看，刚好那天那个男的不在家，我去到没多久，那个男的忽然回来……”
一整段话说出来，温今手心不断涌出冷汗，一直哆嗦，还是萧倾聿握着她的手，她才勉强说完整，可是很多细节想不起来，只有大概。
“我妈怕他发现我，就让我躲进房间里，他好像喝了酒，进屋后就动手，我妈一直求他，他不听，小孩也在哭，后来他们吵架，我当时气不过，想报警，被那个男的发现了我，后来就……”
“后来就怎么了？”
“后来就动手了，我、我看到他冲进厨房拿刀，后来都是血，全是血，我救不了我妈，我妈让我跑……”
温今闭上眼，全是那天充满血腥的一幕。
那个女人原本不想和她来往，却又在最危险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温今说不出来的难受，心脏剧烈跳动，引起胃部一阵阵抽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