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邛脸上的怒火一瞬间更加旺盛了。
现如今,她很是看不惯面前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在他眼里,比林栋更加可恶。
自己的女儿的情况,秦邛当然知道。
整整五年来。
每天到了这个时间点,都十分的难受,形同煎熬。
时间一长,逐渐形成了习惯。
但此时此刻,她的习惯,被愣生生打断了。
今天的情形,明显要比之前严重许多。
秦邛身为生意人,可是比一般人更加精明。
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
正巧,今日,两个林家人来这里。
秦邛很是自然,便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虽然目前,不清楚眼前这两个人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但秦邛已然对林家蒙上了一层有色眼镜。
不论怎么解释,她都本能觉得,正是面前这两个人在捣乱。
以至于不等林美说完。
秦邛的声音有如自一口洪钟之中迸发。
“若不是你们,我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如此?”
这话,有如一块石头,直接硬塞在了林美的嗓子眼。
一刹那,原谅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很快。
林美抬起一对无辜且充满愤怒的眼眸。
“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总之,生意不成仁义在,这可是咱们这等人的规矩。”
眼前这等人,不知道是因为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从而丧失了基本的理智,还是本来就是这等个性。
但是无论哪一点,继续待下去,对于二人,恐怕都没有任何好处。
继续下去,怕是更加麻烦,以至于林美说完,就要拉扯住吕峰转身。
然而秦邛怎会如此轻易放过这两个人?
秦邛的眼神之中,寒光闪烁。
这里可是她的私宅,不是什么都能够轻松进来,轻松出去的菜园子。
“想走,在这件事弄明白之前,谁都不准走!”
秦邛这话出口。
两个保安立刻明白什么意思。
刚才还帮着搀扶秦邛女儿的。
现如今,立刻重新守在了林美和吕峰的两侧。
注意到林美一对拳头此时正紧紧拽住。
秦邛的嘴角顿时向上弯曲,狰狞可怖。
“我警告你们一句,劝你们最好打消动手的打算。不怕告诉你们,我这里,只要有人跟我来硬的,还没人能从我这里站着出去!”
“你!”
林美气得脸都绿了。面前这秦邛,可是打算和自己硬碰硬啊。
既然如此,林美立刻道:“吕峰。咱们现在要不动手?”
硬碰硬。
有吕峰在,她可不怕。
既然秦邛如此了,她索性豁出去了。
至于后果,林美怒气冲头,根本顾不上。
究竟如何,一切都出去后再说了。
想到这,林美连忙扭头,看向吕峰。
吕峰的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忐忑。
反而相比于之前,越发的自信了。
见状,林美瞬间迷糊了。
“吕峰,你干什么呢?”
见状,林美的心一刹那跳得更快了。
现如今,根本无路可走了。
为何吕峰居然如此的镇定?
这镇定,让林美很是害怕。
虽然林美并不怀疑吕峰的手段。
但身处其中,尤其是摸不清吕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情况下。
不怕,显然是扯淡!
现如今,秦邛分明是在等自己的女儿的状态稍稍平和。
秦暖暖虽然打了镇痛针。
可是此人的面部肌肉仍在一刻不停的抽搐。
而等抽搐停止。
那么她和吕峰恐怕将面临秦邛的疾风骤雨。
毕竟是此人的地盘,秦邛绝不会让她和吕峰轻松如愿。
这条路算是不好走了。
硬碰硬,注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还剩下另外一条相对进取一些的路子。
那就是吕峰刚才说的。
给此人把把脉,看看病。
林美虽然极其不赞同。
但是刚才,在秦邛没有发话之前。
不管她自己赞成不赞成。
吕峰都还有机会。
而今,秦邛已然将脏水一股脑全都泼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足见,此人在心底里,已然认定了吕峰和林美的目的。
既然如此,这人,又怎么会让吕峰插手给自己的女儿治病?
显而易见。
这条路,绕来绕去,明显也是此路不通的。
综合下来,还是硬碰硬,在林美看来比较有把握,至少不吃亏。
但眼下,吕峰却并不这么认为。
林美能够考虑到的这些方面和因素,他早就在脑子里前前后后,细致的走了一遍。
硬碰硬。
显然是最不划算的。
吕峰可不会轻易放弃。
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可没有忘记。
但即便如此,眼下,吕峰却也是一头雾水。
原本,他计划得好好的。
谁曾想,自己本来打算施展一手的机会被私人医生的镇痛剂给抢走了。
机会没了,问题就大了。
正在漫无头绪的当口。
当他的眼角余光扫落在蜷缩在地上的那个少女的嘴角。
“机会来了!”
吕峰一刹那于绝望之中,看见了希望。
此刻,躺在地上的少女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有如一台老旧的柴油发动机。
随着这抖动逐渐向着战栗转化。
少女本来还能看见血色的嘴唇竟然变为了一派苍白色。
不光如此。
面部肌肉的抖动也越发的剧烈了。
以至于,终于,这被镇定剂强行压制下去的疼痛这一刻,轰然爆发。
少女猛然间感觉仿佛有一把锋利且沉重的十字镐正被人高高的扬起。
旋即,猛烈的敲击在她的脑门上。
“啊!”
少女赫然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怎么了?怎么了?”
闻言,秦邛怒目而视,指向吕峰和林美的眸子瞬间转移。回到身后自己女儿的身上。
“妈妈,疼,好疼啊!”
小女孩不住的哀嚎着。
这等疼痛,分明已然超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秦暖暖近乎要崩溃了。
这等疼痛驱使下。
小女孩竟然支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旋即,就要冲着一侧的护栏翻越过去。
这可是打算自我了断的节奏。
“暖暖,不行啊,暖暖!”
秦邛一对眼珠子快要瞪裂开了。
自己几年前,就失去了丈夫。
丧失了一个男人,对于她的冲击本就不小。
眼下,秦暖暖,可算是她最后的精神支柱了。
倘若这个仅剩下的支柱也就此倒塌了。
那么从今往后,秦邛很难有信心,能够继续活下去。
“暖暖,你这是何必呢,医生伯伯们都在呢!”
秦邛一双手死命拉扯住自己的女儿,尽可能压制住心头的愤怒和忐忑,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