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报纸仿佛静默状态一样平和,广告和新闻都看不到任何江河投资的身影。
省里燕赵经济日报刊登消息,与滨海市合作的魔都杜联的研究员已经撤离滨海,建设主导方永海化工拒绝评价此事。另据了解,gore公司的gore-tex已经中断材料供应,极地人的冲锋衣面临无材料可用地步。
王冉充分运用人脉,将新闻调查记者的作用发挥,危机逐步发酵,没有国外供应商,15亿的新品计划岌岌可危。
“甘总,内部消息走漏,应该是王冉做的。”
滨海市层面李达康可以做主,省里鞭长莫及。刊登本身就是滨海市的敲打,李达康护犊子,不愿意分享经济成果,把甘笛维护成乖宝宝。
杜联的官方说法是北方太冷,让研究员回国休假。gore-tex确实断供,邹亮已经储存约一年半的供应量,限量供应满足两年的生产需求。
甘笛将滑雪板放在角落,“王冉干得不错啊。”
夏宛翻个白眼:“危机已经发酵,咱们的核心供应摇摇欲坠,怎么办?”
“短时间内无忧,都是纸老虎而已,等着看吧。”
甘笛哼着小曲,把蓝绿色彩的滑雪护目镜拉下,抱着雪橇坐上缆车回到高点,继续开心的滑雪。
实打实的危机,一番被冷倩挑拨的话语使得国外资本纷纷跳船,保暖内衣3.0版本已经夭折,她预计极地能撑过95年,如果不限制产量,等到96年极地公司的拳头产品全部下架,全年利润会锐减80%以上,不提前布局,甚至会严重亏损。
每逢大事有玩心,甘笛也是大心脏的男人,危机中孕育的机遇?如果说塑造敌人凝聚内部力量,成本太高,她认为甘笛不会做亏本买卖。
赌杜联会回心转意?
解开谜底,断绝父子关系,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微微叹气,踏着雪回去处理公文。
“做好自己的事。”
田健无奈放下电话,“甘总的指示是全力按照15亿新品计划进行,既然他们知道疼了,周德毅有诚意,那抓紧磨合,有问题直接改。”
“全力生产的话,冲锋衣生产绝对不够4个月排期。”
“甘总说会有转机的。”
“我明白。”
邹亮点头,在风雪中极地的员工登上去往五家棉纺厂的专车,极地人开始和时间赛跑,生产和改制同步进行,惴惴不安的心情,劫后余生又遇到极大困难,外部压力使得内部矛盾弱化,迸发出以往不见的奋斗精神。
原本的甩锅大法减少,承担责任员工变多,在工资条件没办法做重大改革时,同仇敌忾的敌人让指令畅通无阻。
毕竟王阎王瞪着眼睛在看,谁要触霉头,肯定是枪打出头鸟。
甘笛的对手一直关注这件事,断绝父子关系的花边新闻都被断供消息所取代,前者是乐子,后者是饭碗。
米国东海岸的新约克交易所,鲍威尔摇摇晃晃拿着酒瓶子在街道上跳舞,头发黏在一起,红色格子西服上沾满油渍,眼睛无神,浑身散发着酒气,行人纷纷避让。
“你觉得他还有救吗?”
鲍威尔就是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的代表。掌握财富密码后,他的人生一直处于巅峰,金钱、酒精、美女和数不尽的称赞,最后连化学协会都受他摆布,现实生活已经无法满足他的刺激人生。
“我们可以摆脱噩梦,一切回归正常。”菲利普站在公寓里,向外观察,“咱们的钱还能要回来吗?”
鲍威尔哼着童子军进行曲,拙劣的身手顺着墙壁的检修梯向上攀登,摇摇欲坠的模样吸引不少路人驻足。
他站在楼顶边缘,痛苦的捂着眼睛,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烈酒。
“鲍威尔,这次我们撤离有什么说法?”塞西尔厌恶捂着口鼻,登上公寓楼顶,在冷风中继续开口,“需要强令他们回去吗?”
“不用,我们被抛弃了。”
“我们的钱呢!”塞西尔不理解他的疯话,他们的资金都在交易所被他控制。
“等到天堂,我会告诉你。”
鲍威尔邪魅一笑,露出被酒精和雪茄糟蹋的牙齿,张开双臂,像电影镜头一般缓缓落下,塞西尔听到楼下的尖叫声,他从天台望去,只剩下一具尸体。
他松口气,喃喃道:“一切都结束了。”
“并没有。”
菲利普忧心忡忡安排人员从鲍威尔的口袋里搜到体检报告,显示他的前额肿瘤已经积压到视神经和运动神经。
“他是咎由自取。”塞西尔没有重视,将报告付之一炬。
警车已经赶到,两人从公寓里准备离开,突然塞西尔撑住门框,腹部有剧烈疼痛,他和菲利普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诧异之色。
同样在西海岸的别墅区。
甘布斯拿着这份大放厥词的断绝宣言,如获至宝。
“我成功了。”
为了见甘道梁,他把黄毛染回黑色,脱掉皮衣皮裤,耳钉饰品,纹身也好好掩盖。穿上他最讨厌的运动装,在霍普金斯等待主治医生的预约。
“进来吧。”
一个沧桑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
“爸爸,我拿到了甘笛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甘布斯毕竟年轻,很难掩饰脸上的兴奋。
律师打开放映机,电视上映衬出甘笛年轻的面孔,甘道梁时隔16年看到甘笛的影像,感到很亲切。
“不要闹了,关了。”
甘道梁精神抖擞,仿佛重获新生,穿着正装坐在沙发上和律师、公司主管商讨事宜。
他摸摸儿子的头:“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甘道梁意兴阑珊挥挥手,“你现在的样子至少还像个学生,不要想乱七八糟,甘笛的事情你不用管。”
甘布斯不满道:“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当孩子,你重视远东的私生子,也不正眼看我一眼,他都断绝关系,你竟然不发表声明!”
多年来的冷漠,集中爆发。
甘道梁知道他苏醒完全是个意外,并非衰神系统同情他,暂停接受疾病任务。断绝父子关系使得衰神系统的布控出现意外,它已经离开自己体内。
衰神系统的力量早就突破他的躯体,随时可以通过空气和光缆等传输,它更像一个智能生物,我不过是一个它不愿放弃的载体。
“鲍威尔死了。”他的保镖低声提示,证实他的猜测。
鲍威尔和杜联的高管都在甘道梁的监控之中,对于他的死亡甘道梁感到很意外,他明明是系统的帮手。
“死于自杀,不过有份体检报告,脑部患有肿瘤。”
这是衰神系统出手提示,在鲍威尔体内注入细胞。鲍威尔是股票交易员,他不知道系统是有股灾和疾病双重能力,在路径依赖下,身患绝症,他以为被神明抛弃,所以自杀。
如果他能继续给甘笛提供支持,肯定免于疾病之苦。
“甘道梁,你一直这样,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甘布斯如同以往被被忽视,哭着暴怒喊道。
“我说了,你不要插手甘笛的事情,你承受不了!”甘道梁惶恐的向四外望去,甘笛断绝父子关系之后,情况不受控,衰神系统离开体内肯定会寻找新的代理人。
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让甘布斯和甘笛沾染上任何关系。
衰神系统会疯狂寻找能懂得它指令的人,如果听不懂,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第一阶段股灾,第二阶段是疾病。
“你是不是想把家产给私生子?”甘布斯红着眼睛,保镖都推倒屋外,仅剩下私人律师在场。
“滚出去。”即便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甘道梁也养育他十六年,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不走!”甘布斯倔强怒吼。
情绪爆发使得血压飙升,他的眼前父亲的身影不断晃动,屋内的陈设在眼前跳舞,他想站住,却失去身体控制,扶着桌子慢慢失去知觉,晕倒在霍普金斯医院的病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