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将她抱上楼以后,林清尧穿上鞋子去拿了体温计。
她将温度刻数甩下来:“张嘴。”
傅程看着她,深邃的眉眼比平时要亮一些。
听话的张开嘴,含着体温计。
似乎是料定了他是发烧了,林清尧拆了一包退热药,和热水一起放在床头。
时间到了,她取□□温计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三十八点一。”
傅程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睡吧。”
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她出声喊他:“傅程。”
后者起身关掉窗帘,夜景彻底被隔绝开来。
“恩?”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发烧了。”
“我知道。”他过去把枕头放好,“你刚刚说过了。”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吗?”
林清尧脾气一向很好,极少发脾气,什么时候都是温言软语的。
从未像现在这样过,尤其是在他面前。
他做什么她好像都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情绪很少会因为他而起一点点波澜。
可是最近,好像有什么在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
他停下动作,抬眸看着她,因为刚才的动作衬衣下摆已经掉出来了一点,领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解开的,锁骨上覆着一层浅薄的阴影。
他的声线属于那种很有磁性的低音炮,尤其是故意压低了声调说话时,又酥又麻:“你关心我?”
林清尧抿唇,似乎没料到他的重点会歪到这里去。
“你先把药吃了。”
她把水杯和感冒药一起递给他。
傅程没接。
又问了一遍:“你在关心我?”
他有的时候幼稚起来,就像个刚满三岁的孩子。
林清尧低声轻叹:“是在关心你,现在可以吃药了吗?”
傅程沉默良久,似乎在辨认她脸上的情绪。
半晌,他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感冒药,和水一起服下。
稍微亲近一些以后,他总是喜欢抱着她睡觉,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今天却离她远了一些,可能是怕感冒传染给她。
睡意袭来,意识模糊之际,腰间一紧,她的后背贴靠在傅程的胸膛之上。
他周身滚烫,林清尧动了动。
头顶的声音有些暗哑。
“别动。”
然后林清尧果然不动了,听话的窝在他的怀里。
“傅程,你是不是很难受?”
吃了药以后还是这么烫,看来天亮以后得去医院了。
“恩。”
“——忍的难受。”
她一愣:“什么?”
他在她发顶留下一个吻:“想要你。”
林清尧不是不懂这三个字的含义,脸顿时红了,好在后者说完这句话以后就睡着了,呼吸逐渐变的平稳,从她头顶传来。
·
林清尧醒过来的时候傅程那侧已经彻底凉了下去,她掀开被子起身,客厅放着两个行李箱。
吴婶把早点摆上桌,看到她醒了,轻笑道:“待会路上小心点,山路不好走。”
林清尧抬手扎了个马尾下楼:“会的。”
吴婶脸上挂着欣慰的笑,两人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虽然年纪大了,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情啊爱的,但林清尧她再了解不过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连假装都嫌麻烦。
老爷特别想抱孙子,可林清尧的肚子又一直没动静,他也不好多说。
毕竟是孩子们自己的事,该怎么处理的,还得他们自己看着办。
他不好干涉。
这次两人去旅游的话,难免会撞出什么火花来。
林清尧却没有注意到吴婶别样的心思,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酸奶出来。
车轮压过水泥地面的声音传来,半晌后,门被推开,傅程难得不是一身正装。
看上去随性又休闲。
“起了啊。”
林清尧小口喝着酸奶,点了点头:“恩。”
“那走吧。”
傅程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他特意开了一辆路虎的越野车。
这次可能会去三天,地点是郊区的山里,风景一般,不过胜在游客少,很多景点都没被破坏,并且干净。
·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陆临洲他们已经提前到了,夏枳也在,一身水粉的连衣裙,皮肤白皙细嫩,她长了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反倒像个高中生。
林清尧对她没什么印象,可莫名的对她没好感。
以至于夏枳扬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过来想要挽住她的胳膊时,她不动声色的挪开了。
夏枳的脸色顿时变的不太好看。
不过也没说什么。
这次来的女生算上林清尧一共有四个,一个陆临洲的女朋友,还有夏枳带过来的朋友。
听说是她的高中同学。
他们住的是景区最大的民宿,吃饭的时候夏枳看着林清尧笑道:“其实我跟于雅两个人和清尧是同届的,只不过不同班。”
林清尧家教好,吃饭时甚少开口,听到她的话只点了点头。
一旁的于雅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那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把你是林家私生女的事贴在了公告栏上,后来我们才认识你的,好在后来澄清了,要不然……”
她的后半句被傅程凌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柔和的长相,这会更是冷硬异常。
眼里带着半分威胁。
于雅心里莫名有些发怵。
夏枳连忙出声打着圆场:“行了,你别乱说。”
她起身给林清尧夹了一块红烧肉:“对不起啊清尧,于雅她说话不经大脑,你别生气。”
林清尧眼眸微垂,仍旧没开口。
来这的第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回房后。
于雅轻嗤出声:“一个私生女还装清高,拽什么拽,要不是因为她攀上了根高枝,给我提鞋都不配。”
夏枳把床铺好:“行了,刚刚也是你不对。”
她一脸不服气:“我哪里不对了,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吗,高中的时候也好,现在也好,傅程那双眼里永远都只有那个狐狸精。”
听到她的话,夏枳愣了半晌。
她很久以前就认识林清尧了,那个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傅程。
可傅程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林清尧一个人。
她起先还会安慰自己,那只是一时的新鲜感,慢慢的他那股喜欢就会淡下去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林清尧的喜欢非但没有淡下去,反而还更加深厚了。
集体舞比赛,他的眼里也永远只有穿着统一服装的林清尧。
比赛得了一等奖,他会拖着一身的疲倦坐一个小时的飞机,再坐三个小时的车,只为了第一时间和她分享这份喜悦。
夏枳微咬下唇,于雅看到她这副模样,轻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好了,他们现在还没孩子,想要离婚并不难的。”
·
荆野部队放假,他原本是打算好好在家睡一觉的,结果被陆临洲强行拉到这个地方来。
说是景区吧,可除了成片的树林和山野就啥也没了。
无趣的很。
入夜后,荆野下楼想吹会风,正好和抽烟的傅程遇上了。
郊区的夜景很好看,满天的繁星是大城市里没有的。
他在傅程的身边坐下,也抖出一根烟点上:“媳妇不让抽?”
夜晚风大,他点了好几次才点上。
指尖轻点,掸落烟灰。
“怕呛着她。”
荆野笑了笑:“你还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傅程抬眸:“怎么说?”
“你暗恋人家那么多年,现在不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夜风吹过,远处的沙树也跟着左右晃动,明天就是十五了,圆月高挂,柔和的月光坠进他的眼底。
映着细碎的光,甚至要比这满天繁星的夜空还要好看一些。
他低声轻喃:“见月明吗?”
荆野拍了拍他的肩,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
“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侄女啊?”
指望陆临洲那个登徒子可能是没戏了。
傅程轻笑出声:“快了。”
·
林清尧洗完澡出来,傅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感冒药还放在床头。
她微皱了眉,山里夜风大,他烧还没退,这会出去恐怕只会加重病情。
犹豫片刻,她穿上外套出门,荆野已经回房了,外面就剩傅程一个人。
他应该是在想事情,指间的烟燃了大半,烟灰要掉不掉的。
林清尧走过去,轻声唤他的名字:“傅程。”
后者抬头,看到她了,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还没睡吗?”
她拢了拢衣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问他,“你不冷吗?”
他将烟头按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摁灭:“冷。”
“那怎么不回房睡觉?”
他沉默片刻,眼睫微垂。
“我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很难过。”
“为什么难过?”
他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比往常要低,应该是真的难过。
林清尧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这会是盛夏,萤火虫很多,他们这儿还不时能看见几只。
面前便是深林了,有月光照亮,不算黑,路也好走。
“傅程,你见过萤火虫吗?”
“见过。”
林清尧一愣:“你什么时候见过的?”
她是因为幼时在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那里也是山区,每到夏天,萤火虫就特别多。
而傅程从小就在大城市里长大,接触萤火虫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他微扬下巴,看着面前那只挥着小翅膀飞走的萤火虫:“现在不是见了吗?”
“……”
林清尧顺势牵着他的手:“我带你去见更多的萤火虫。”
她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傅程烦躁的内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他任由她牵着,带自己进了深林。
说是深林,其实和普通的小树林没什么区别,林清尧走了一小段路以后,眉头轻拧,轻声嘀咕了一会。
“这里刚刚好像来过啊。”
傅程走过来:“迷路了?”
林清尧面露窘迫,本来是看傅程心情不太好,想安慰他一下,结果却忘了自己是个路痴。
她迟疑了一会:“没……没迷路,就是……突然忘了该从哪里走。”
可能是因为没底气的缘故,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傅程看到她这副模样,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挑。
“迷路了也好。”
“恩?”
林清尧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她被傅程按在身后的树干上。
他的唇重重的碾过。
湿润的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她因为突然的惊吓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
裙摆被人撩开,冷气像是藤蔓,缠绕上她的小腿,一路往上。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虽然发烧了,可指尖还是凉的,尤其是和她本就灼热的体温形成了更加鲜明的对比。
一路往上,在某个私隐部位停下。
她的皮肤很好,触感丝滑。
林清尧瞳孔放大,随手他手指的动作下意识的张开了唇。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她唇角溢出。
傅程的舌头顺势滑了进去。
几番纠缠,他稍微偏离,声音暗哑到几乎听不见。
“反正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不如做点打发时间的事。”
“譬如……”
“造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太困了,再次和你们道个歉qwq这章发六十六个小红包弥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