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办完了自己要办的事,扭头就从拍卖会退了出来。
掐着时间回剧组等戏。
孔琳姿刚下戏，见乔悦匆匆忙忙去换衣间，对她笑了笑。
乔悦步子一顿,放缓速度看向她：“孔老师。”
孔琳姿小跑着甩开助理跟上她的脚步，挽住她的胳膊，用剧本掩住嘴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
乔悦把耳朵凑过去闷声听了会儿,笑着点了点头。孔琳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跟着笑了起来。
杨谨言捧着杯柠檬水，叼着吸管看着近处亲密互动的两人，抬手拍了拍许乐乐的后背：“诶，乐乐，她俩……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的？”
许乐乐在整理乔悦的化妆包,没注意听。扭过脸一阵乱看,问：“谁？”
“悦悦跟那个孔琳姿啊。”杨谨言放下手里的杯子,一脸好奇地问：“她俩之前关系不是挺僵的嘛，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好奇怪。”
许乐乐挺迷茫地看了她一眼，摇头：“不知道啊。”
“你说你一天天跟在悦悦身边,怎么就学不会观察呢？”杨谨言手肘撑在她肩上，一本正经地训她：“八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许乐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杨谨言慢悠悠把吸管叼回嘴里，眼角余光拐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视线转了过去,微微一怔：“倪湛？”
把手里的柠檬水递给身后的助理，嘱咐助理不用跟着她。
从内场走出去,挤过被拦在外面的人群。杨谨言站到倪湛身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倪湛,你怎么过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站在这里发什么愣呢你？”杨谨言往身后扬了扬手,“走吧,跟我进去。”
倪湛回了神，慢半拍收回视线。转过脸看向杨谨言，笑了笑：“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还有事。就是路过，来看一下。”
“哦。”杨谨言也没勉强他，问：“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对我家悦悦好像没以前那么上心了，她从新疆回来后你有联系过她吗？”
“没。”
“你不喜欢我家悦悦了？”
倪湛默了片刻，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突然就变了样了？还是……”杨谨言挺凶地瞪着他，猜测道：“你外面有别的狗了？”
“不是我。”倪湛缓慢叹了口气，“是她，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悦悦？她有喜欢的人？”杨谨言像是听了个笑话，显然不信：“你蒙谁呢？悦悦身边除了一起工作的异性同事，就没正儿八经出现过几个男人。我看她这么清心寡欲的这么些年，都怀疑她是不是打算出家了，还……”
她突然想到了些事，话顿住了。跟倪湛对视了一眼，确认着又问了一遍：“悦悦，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倪湛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嗯。”
“你怎么知道的？”杨谨言追问道。
“我见过。”倪湛说，“之后也收到了一些实锤的照片，我猜测是那个男的特意发给我看的，应该是想让我离乔悦远点吧。”
“照片呢？”杨谨言摊开手朝他伸过去，“给我看看！”
“没了。”倪湛说，“那封电子邮件被动过手脚，只能点开一次。再点，就已经是删除状态了。”
“太过分了！”没能吃到完整瓜的杨谨言觉得很郁闷，“我都没看到，怎么能就这么删了呢！”
倪湛挺无语地看着她：“……”
杨谨言意识到自己吐槽的点好像有点歪了，讪笑了一下，问：“你真不打算再争取一下了？”
倪湛的视线转向了坐在不远处正拿着剧本等戏的乔悦，挺沮丧地说：“人家两情相悦，我算什么啊？”
“悦悦喜欢的那个男的，长得怎么样？”杨谨言特好奇地追问道。
“……”倪湛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杨谨言看了看他，又朝乔悦的方向看了一眼，推测道：“看你这变幻莫测的表情，肯定是比你强。那我就放心了！”
倪湛转过脸看她：“能有点同情心吗？”
“可以。”杨谨言收了笑，动作稍显做作地拍了拍他的肩：“兄弟，看开点。有空了一起喝一杯，我给你点一首——《没那种命》。”
“……”
倪湛一脸“我其实并不是很想跟你喝一杯”的抗拒表情：“那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应该的。”杨谨言嘻嘻哈哈地说。
送走了倪湛，杨谨言小跑着折回乔悦身边坐下。
两只手紧紧扒住了她的胳膊：“悦悦！”
乔悦被她的指甲抠疼了，想把胳膊抽出来，没能成功，对上她的视线：“谨言你干嘛？怎么一副怕我跑了的样子？”
“听说你有心上人了？”杨谨言立马问道。
乔悦往她来的方向看了看，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问：“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
“算……是吧。”乔悦说，“挺多年前的事了。”
“承认了？”杨谨言眨了眨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竟然承认了！你以前不是总逃避这个问题吗？怎么这次回答的这么痛快？”
“都是过去式了。”乔悦撩了撩额发，把剧本上用荧光笔划过的部分又描了一遍，云淡风轻道：“再说了，人家对我又没那个意思。”
“那个男的谁啊？”杨谨言追问道。
乔悦划线的动作顿了顿，回：“林琦。”
“……”
杨谨言对天翻了个白眼，松开了她。
“真会说瞎话，我发现你最近总爱用‘林琦’这个名儿来搪塞我。”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乔悦被逗笑了：“你爱信不信吧。”
“我信！”杨谨言朝她扮了个鬼脸，“才怪！”
“幼稚。”
“别怪姐妹儿没提醒你啊，你这瞎说可不能再乱说了。对方可是鸿胜总裁，这真要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追你啊？”杨谨言提醒她。
这话说的在理。
乔悦忽地想起了林琦很笃定的那句：“谁坏谁的名声，这事可说不准。”
低着眉眼，微微翘起了嘴角。
**
月朗星疏。
乔悦收工比平日里早些，停了车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八点三十七分。
林琦没跟她提起晚上什么时间会过来，她也没问。一切随缘，佛得很。
刷卡上楼。
时间不算晚，她到家就把长发盘了起来，撸起袖子进厨房。洗干净手，拿出做蛋糕的磨具。在冰箱里翻了翻食材，临时决定做一个简单的戚风蛋糕。
刚把蛋白的蛋液滤进玻璃碗里，林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悦看了眼手边的手机，摘了一次性手套。接起电话，笑着“喂”了一声。
“到家了吗？”林琦问。
“嗯。”乔悦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回台面上：“林总这是打算要光顾我这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淡笑：“还得有一会儿。”
“方便视频吗？”他问。
“可以。”
乔悦把电话挂断，主动发了个视频邀请过去。
林琦很快就接了视频，把手机搁在近处的支架上。
镜头晃动了一阵，放稳了。光线不好，只能看清他坐在车里。
乔悦把手机竖起，靠在了玻璃杯边。用勺子在下面固定住，手在镜头前挥了挥：“看得见吗？”
“嗯。”
他配合着伸手，把手机调整了一下方向，终于把镜头对准了自己。
“我也看见你了！”乔悦很开心地说。
他弯了弯唇：“在做蛋糕？”
乔悦直起身，把手边的牛奶打开：“对啊，林总钦点的，不敢怠慢。”
“要学吗？”她问。
“不学。”林琦身体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她：“监督。”
乔悦挑挑眉，不管他了，继续没完成的工序。
忙忙碌碌间她无意中往手机方向扫了一眼，发现说着要监督她的人自己倒是睡着了。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定格在手机屏幕上。
他侧歪着头靠在了椅背上，闭着眼，唇微微抿着。本就气质干净，安静睡觉的样子看起来很乖。
担心打蛋器的声音会吵醒他，乔悦踮起脚尖移步过去，指尖停在了挂断键上。盯着他的睡颜缓了两秒，挂断了视频。
**
林琦按响门铃的时候，乔悦刚洗好澡。
开着轻缓的音乐，满屋都是蛋糕的甜香味。
乔悦心情很好，替林琦开了门，哼着小调转着圈移步去厨房。戴上隔热手套，把烤好的蛋糕从烤箱里拿了出来。
林琦一副完全没睡醒的状态，右脸压出了浅浅的红色印子，耷拉着眼皮进屋。
往厨房方向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一头倒在了沙发里。
乔悦端着切好的蛋糕出来，问：“很困吗？”
“嗯。”
“回家睡去。”
林琦遮住眼睛的那只胳膊放了下来，单手撑住沙发垫坐起，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不困了。”
乔悦把手里的小碟子放下，揪住他的衣领近前嗅了嗅。
一抬眸，正对上他漆黑的眼：“喝酒了？”
林琦半阖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露了个笑。抓住她揪扯着自己衣领的手，凑过去。低眸，视线落在她殷红水润的唇瓣上。
唇贴着唇，沉声低语：“一点点。”
乔悦的视线下意识低了下去，目视着他微微启合的唇，心跳骤然加速。
空气里浮着丝丝酒香，是醉人的味道。
“林琦，你……”
她刚想说点什么缓解这持续发酵的暧昧气氛，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夹着类似行李箱滚轮滚过地面的摩擦声。
那脚步声顿了顿，安静了两秒，走路声音明显放得很轻。
乔悦猛地转过脸看向声源处：“妈？”
林琦一秒松开了她，手往沙发边胡乱一撑，想要支起身体。手掌打滑，整个人从沙发边掉了下去。
原本打算开溜的乔妍僵硬着转过身，一脸抱歉地看着乔悦。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