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揽月点头,进了病房,然后顺着孟禺山所指的看过去,就看到了病床上的人。
当看清此人容貌的时候,苏揽月挑了一下眉。
孟禺山见此忙问道:“黄大夫认识此人?”
苏揽月一边朝病床走过去,一边点头道:“嗯。是之前在雄狮寨救回来的其中一人,当时他们正被雄狮寨那群山匪当成两脚羊关着。不过我倒不知道他叫什么。”
孟禺山倒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点了点头回道:“他叫狗剩,姓李,原本是阳成镇之人。”
苏揽月闻言,看着病床上的张狗剩,眸光微微一闪:“阳成镇?”
这么巧吗?
孟禺山不知道苏揽月正让尤其去阳城县调查前朝的事情,所以此时听到苏揽月的疑问也没多想,只点了点头,如实回道:“是。之前给他诊治过的时候,怀疑他的病和他之前去过的地方有过,所以特意问过他曾经去过什么地方,他回答是阳成镇老家。”
苏揽月点头,便伸手给张狗剩把脉。
而此时张狗剩虽然昏睡着,但呼吸一点异样都没有。
如果不给他把脉,甚至觉得他此时根本只是普通地睡了一觉。
然而一把脉……
“脉象时有时无?”苏揽月皱了一下眉头。
一旁的孟禺山点头:“是,很奇怪。这脉象有时候强而有力,但有时候又虚弱到几乎探不到,如果不是他还呼吸,心跳也没问题,只看他虚弱的脉象,几乎得认为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病症我也是第一次见,也连夜查过不少的书籍,但都没有结果。”
喜欢钻研的大夫遇到疑难杂症会忍不住兴奋,因为这给了他们能够攻破疑难杂症、提高自己的医术,乃至名声的机会。
但孟禺山却宁愿没有遇到这样的疑难杂症。
因为就算是神医,却也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什么病症都能治好。
而一旦治不好就代表着一个生命很可能在自己面前陨落。
这不是身为医者愿意看到的。
但现在,这疑难杂症确实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希望能解决这疑难杂症,能救人。
苏揽月没急着下定论。
给张狗剩把脉之后,她又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张狗剩的心跳,甚至贴在张狗剩耳边听他呼吸的变化。
随后,就看到苏揽月将从南疆圣女那里拐来的蛊王拿出来。
“看看它身体之内是不是有蛊虫。”苏揽月对着蛊王说道。
别看蛊王是虫子,真正的蛊王活了那么久,他的智商相当于人类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了,就算不能完全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但能猜出大概意思。
不过此时苏揽月说完,蛊王却没动静,而是仰着它的脑袋盯着苏揽月看,那模样像是在对峙。
苏揽月失笑:“也不是我想把你们俩分开的,只是现在的情形只能如此。”
苏揽月口中的“你们俩”,其一自然是她手里的蛊王,而另外一个则是苏揽月从末世带过来蛊后。
当时蛊王虽然被她拐过来,但蛊王愿意跟随更大的原因就是单身多年的蛊王一遇到苏揽月手中的蛊后,立马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然后直接叛变,跟着苏揽月了。
最开始,蛊后对蛊王可是爱搭不理的。
但或许是烈女也怕缠郎。
在蛊王的猛烈追求下,蛊后终于愿意和它在一起了。
而之前萧珩在的时候,这两只蛊虫也是你侬我侬的。
不过,这会儿萧珩不在,且是带着蛊后离开,蛊王只能独守空房。
对此,它可是怨念颇深。
它闻言,依旧不为所动。
“好了,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让你们团聚。”苏揽月再次说道。
而一旁的孟禺山闻言,担忧地看了苏揽月一眼,正想说什么,但这时蛊王看着苏揽月,见她神情不像在哄骗它,这才终于有了动作。
孟禺山怕打扰到蛊王,所以也没将想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准备晚点再说。
而蛊王直接跳到张狗剩的身上,它并没有钻进张狗剩的身体,而像是巡逻自己的疆土一样,在张狗剩身上“巡视”着。
过了许久,它才在某个位置停了下来,随后抬头看向苏揽月。
苏揽月开口:“将它咬出来。”
此时蛊王正趴在张狗剩胸口的位置。
闻言,低头一口要开张狗剩的皮肤,然后直接钻了进去。
而它这一钻,张狗剩本来平坦的胸口位置突然有什么在起伏蠕动。
但这并不是蛊王造成的。
而是张狗剩身体中本来就藏着其他的蛊虫。
而此时这蛊虫感受到了蛊王对它的威胁,所以反应激烈,甚至想逃。
只是蛊王就是蛊王,有它的压制,那挣扎的蛊虫没过多久就没了动作。
而很快蛊王也钻进了张狗剩的身体内,将本来藏着张狗剩身体之中的蛊虫带了出来。
这是一条青绿色的小虫子,很像菜青虫,不过估计也就菜青虫的十分之一大小。
这种虫名叫“寄生蛊”,但不是传统认知上的寄生虫,不过它又和传统寄生虫有相似之处——
就是要寄生在活体生物中,然后以活体生物的身体营养为自己的养分。
要知道,这种青绿色小虫最开始是肉眼看不到,然而此时它却已经能肉眼轻易看到,可见它在张狗剩身体中已经吸收了很多的营养了。
再这样下去,估计过不了七天,张狗剩将会越来越衰弱,直到死亡。
然而这还不是这种寄生蛊的可怕之处。
苏揽月看着那青色小虫,脸色难看得厉害。
一旁的孟禺山也看到了:“黄大夫,可是这蛊虫有不对之处?”
因为张狗剩情况特殊,所以他被安排在单人病房之中,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如果不是如此,苏揽月刚才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拿出蛊王,还和蛊王说话。
苏揽月皱着眉解释了寄生蛊的寄生特点的可怕之处。
但孟禺山也知道,仅凭这一点也不足以让苏揽月脸色如此难堪,毕竟现在这寄生蛊已经从张狗剩身体中引出来了,那张狗剩的性命是保住了。
然后,孟禺山就听到苏揽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