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情绪才稍缓的薛建明差点没忍住,他连忙低头,眼帘低垂,怕泄露自己的情绪。
只是宽袖之下,他拳头已然握紧了。
皇上对此却不知情,还在和薛建明说起婉嫔的好。
“等过段时间,朕打算再给她晋升一下位分。”皇上还想继续说着。
而这时候薛建明忍不住开口了:“皇上,国事要紧。”
显然是不想再听皇上继续说下去了。
皇上闻言顿了一下,看了薛建明一眼,笑了一声:“是朕忘形了,继续说刚才的事吧。”
两人在御书房又待了有小半个时辰,而这小半个时辰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但对于在偏殿等候的孟氏而言却是漫长而煎熬的。
“爱妃在想什么?”皇上刚进门就看到脸色不是很好的孟氏,便问道。
孟氏抬头,看着完好无损的皇上松了一口气,看来薛丞相还是能忍的。
只是孟氏莫名地又觉得不舒服,男人说是宠她,可现在她被抢走了,却又如此能忍耐,看来这所谓的宠也就那么一回事。
“在等皇上过来。”孟氏起身道。
皇上看着孟氏,突然挑起孟氏的下巴:“爱妃突然来找朕是为了什么?”
他心里还是存疑的。
毕竟孟氏并非处子,那么她先前又是跟了哪个男人?
他对这方面虽然不介意,但那个男人……他没查出来才是让他在意的。
“皇上说晚上会去和臣妾一起用膳,臣妾便想着来接皇上。”孟氏说道。
皇上看着孟氏,却见孟氏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就心软了。
他松开挑起孟氏下巴的手,然后搂住孟氏的腰身:“现在我们就去用膳,然后晚上朕就在爱妃的宫里歇下。”
“嗯。”孟氏垂首应下,然而低垂的眼帘之下,双眸却含着厌恶。
孟氏随皇上回宫,而另一边离开的薛建明也坐上了回去的马车,然而……
“砰”的一声,他一拳没忍住直接捶在车厢上。
外面刚准备坐上车辕赶车地车夫见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薛建明没看到车夫跪了,但见马车迟迟没动,也知晓怎么回事:“还不滚起来赶车?”
“是。”车夫这才惶恐地起身,然后没多久,马车便动了。
而今日薛建明进宫的消息,苏揽月也知晓了,甚至包括宫门前,薛建明在马车内发火,吓得车夫跪在地上一事,也一并知晓。
“这对于我们来说反倒是一个好消息,就怕薛建明是个冷血的男人,对孟氏一事并不在乎。”苏揽月评价道。
“最近你就时不时让人传消息给薛建明,让他知晓宫里皇上是怎么宠幸孟氏的,我就不信他真的坐得住。”
“是。”青易应道,“奴婢待会就吩咐下去。”
苏揽月点了点头,又问道:“顾家和金家那边怎么样了?”
“那日金大小姐从南音寺被接过来之后,金老爷和金夫人直接带着她去了顾府,想来是要找顾老先生拿主意。今日我们也打探到消息,顾府那边正想办法给您递信。
只是现在许多人都盯着这公主府,再加上我们府上也没有进任何新人,更没有和其他人有过往来,而顾府那边小心为上,所以一时间还没有门路。”青易回禀道。
苏揽月点头:“不着急,等个两日吧。听你说那位顾老先生也是个厉害之人,所以应该是能猜到我们也有用得上金家和顾家的地方,只是我希望他们知道,我们虽然有用得上金家和顾家的地方,但也并不是非他们不可。”
“是。”青易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薛建明很快就被孟氏被皇上百般宠爱的消息折磨中。
要知道青易担心薛建明听多了这些消息,不恨皇上,反而痛恨上了孟氏,所以每次让人递消息说的都是孟氏是被强迫了。
如此薛建明对皇上的恨意可谓是与日俱增,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爆发。
而另一边,想给苏揽月递消息却一直不成的顾府和金府这边。
一般来说做生意的人是最有耐性的,因为谈判时候谁着急了一般谁就会吃亏。
只是事关金文君的安危,不是生意,身为父亲如何能像谈生意那样坐得住。
“既然是幽月城主给我们递了皇上去南音寺的消息,那么同样的,我们现在想给幽月城主递消息的事情,幽月城主那边肯定是知晓的。只是她现在不想和我们见面而已。”顾老先生说道。
“这是为什么啊?伯父您不是说那幽月城主想和我们交好,又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吗?”金老爷不解道。
“因为幽月城主是在告诉我们,她确实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但她并不是非我们不可。所以哪怕我们找上门,我们不可因此而有所托大。”顾老先生说着宽慰道,“你放心吧,幽月城主既然愿意给我们递消息,那么肯定是会护着文君的,否则那不是要和我们交好,那是交恶了。
这两日我会继续让人往幽月城主那边递消息,等幽月城主愿意见我们的时候,这消息自然就能到他手上了。”
金老爷闻言松了一口气,对顾老先生抱拳鞠了一躬:“一切拜托伯父了。”
顾老先生将他扶起来:“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
金老爷起身笑了下:“我现在就等着文君和叶舟那孩子成亲了,然后幽月城主那边再愿意见我们一面,我心里这块大石头才算是真的落下了。”
“一切都会好的。”顾老先生颔首。
苏揽月说要晾金家和顾家两日,不过却也一直让人盯着皇宫那边,毕竟皇上这人荒唐人尽皆知。
这两日虽然一直宠着孟氏,但不代表皇上就不惦记着其他的。
不过幸好这两日,皇上一时半会想不起那金大小姐,身心都被孟氏勾住的。
当然了,这就导致了薛建明那边很痛苦。
虽然传到他那里的消息有出入,但关于孟氏被皇上宠幸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薛建明作为被抢了女人的男人,这气能沉得住一日、两日,却不代表能一直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