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揽月笑，可小太监和孔画师却笑不出来了。
传闻不是说幽月城主眉若九天玄女吗？
而且就算传闻不可信，但是杨公公可是在幽月城亲自见过幽月城主了，杨公公也说传闻可信，幽月城主确实美若九天神女。
可是……
谁能告诉他们眼前这个绝世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刚才你们不是说会把我画得好看吗？现在怎么不出声？”苏揽月收敛脸上的笑容，“难不成你们是骗我的？”
显然是生气了。
小太监和孔画师噗通就跪在地上：“奴才/小民不敢。”
“那就开始画吧。”苏揽月点了点头，似乎就信了他们的话。
她将手里的帷帽递给一旁的青易，然后整了整衣裙坐下，然后就看着还跪着的小太监和孔画师两人。
小太监和孔画师便也跪不下去了，对着苏揽月磕了一个头，才从地上起身。
只是这画……
“画具需要我让人帮你准备？”苏揽月笑着问。
孔画师忙摇头：“不、不用。”
而画具很快就准备好，孔画师第一次觉得画画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他现在不知道应该是如实画，还是应该美化苏揽月的容貌。
前者，他担心会惹幽月城主的威名，当场要了他的命完全有可能的。
可是后者……那可是欺君之罪，他依旧逃不了一死。
孔画师求救地看向小太监，可是这会儿小太监也自顾不暇。
“幽月城主，奴才想起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需要先离开一会，您看……”小太监弓着腰说道。
苏揽月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为难他：“去吧，这里有孔画师就行。”
小太监松了一口气：“那奴才先告退。”
他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等小太监离开之后，苏揽月再次看向孔画师：“继续吧。”
孔画师：“……”
想死，谁来救救他。
只是这会儿确实没有人能救他。
而另一边小太监离开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杨公公：“干爹，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杨公公本来正坐着吃葡萄，这水果还是别人递到他嘴边了，而此时还有人给他捶肩捏腿。
那葡萄才刚入口，还没来得及吞，突然被小太监嚎这么一嗓子，那葡萄滋溜一口直接进去，噎得杨公公一口气直接喘不上来。
一旁伺候的人见状吓都吓死了。
然后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嗓门：“快锤肚子，我之前见过有人也被噎到了，就是锤肚子救过来的。”
于是乎一群人便拍着杨公公开始锤他肚子，只是肚子这个位置太笼统了，他们锤了好一会，眼见杨公公人没被憋死，也快被他们锤死了，那葡萄还是没能吐出来。
杨公公脸色都快发紫了，也就这时着急忙慌的宫人们又是一顿乱锤，那葡萄“噗嗤”一声才从杨公公嘴里吐出来。
“公公您没事吧？”宫人忙问，“奴才去喊太医过来。”
杨公公猛地喘了好几口大气才缓过来：“不必了。”
他在宫里虽然有点权势，但现在许多人都盯着他，他这会喊太医过来，怕是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平日里他虽然行事张狂了些，但现在这关键时候，他还是懂得把握分寸的。
只是把握分寸是一方面，方才他差点被噎死了却不能不发火。
杨公公一发火，方才着急忙慌跑过来要汇报事情的小太监便是第一个倒霉的。
杨公公被其他宫人扶起来，然后他一脚直接将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太监踹翻在地：“你这遭瘟的是想害死杂家吗？要死的。”
小太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磕头：“孩儿不是故意的，孩儿是有急事要禀报，还请干爹饶了孩儿。”
杨公公有几个干儿子，这小太监是其一，也算是比较得宠的。
只是到底差点丢了一条命，杨公公这会看小太监只有一肚子火，只是他没忘记方才他是吩咐小太监去给碧华郡主画画像，这会小太监这样着急跑过来，那必然是碧华郡主那边出事了。
“说吧，什么事？如果不是真的要紧事，杂家饶不了你。”杨公公被宫人扶着坐下，又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这才问道。
只是他看着小太监的眼神依旧不善。
而小太监也知道，今日过后他得失宠了。
但这会他也顾不上其他的，连忙将他在承恩殿的所见所闻汇报了。
“干爹，那碧华郡主根本不是什么绝世美人，而是绝世丑女啊。”小太监哀嚎道。
但杨公公一口否决：“这不可能！我去幽月城的时候亲眼见过碧华郡主，绝世美人不可能作假。”
就算是人皮面具，可首先得要有这样以为美人存在，那才能剥了美人的脸皮才能做出这样一张人皮面具出来。
而且他是见过人皮面具的，人皮面具并非一点瑕疵都没有，毕竟那是死人的脸皮，所以多少会显得死板僵硬。
可是他当时见到碧华郡主的脸，那张脸分明生动无比，绝对不可能是人皮面具。
至于那粉黛之术也绝对不可能达到那种效果，更何况当日他看到的碧华郡主分明是不施粉黛的。
所以碧华郡主是实实在在的绝世美人，什么绝世丑女，这根本不可能。
他又不瞎，也没有出现幻觉。
“干爹，孩儿怎么敢骗您啊？当时碧华郡主摘了帷帽，孩儿和孔画师确确实实看到了碧华郡主满脸坑坑洼洼，还有脓包。她不仅眉毛连成一字，甚至还有胡子……那胡子不说比孩儿，恐怕比一般男子的腿毛都长，实在是不堪入目。”小太监都快哭出来了，显然被苏揽月的脸吓得不清。
杨公公皱着眉头。
他能肯定当时他在幽月城看到的幽月城城主确实如传言那般，是位绝世美人。
可是他也知道，他这干儿子是不敢骗他。
那么绝世美人确有，但绝世丑女也确实存在。
杨公公皱眉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认为当时他在幽月城看到的那个碧华郡主是假的，但宫里这个郡主也不可能是假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杨公公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