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揽月不折腾顾炎,但顾炎还是从床上起身,然后对苏揽月行了一礼:“谢城主两次救我和我妹妹。”
虽然顾炎这话像是岔开了话题,但苏揽月也不介意,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两次?”
顾炎点头:“之前村子里的人被屠杀,我和我妹妹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以我们兄妹俩的情况想要在这乱世活下去,很难。
是城主愿意接纳我们,给我们住的地方,让我们有活干,有饭吃,让我们有活下去的希望。
还有这一次,城主给我解了寒蛊,就是救了我一命,也是救了我妹妹。因为如果我出事,我妹妹年纪小,未必能好好长大。
所以是两次。”
苏揽月点头,直接说道:“做人要知恩图报,我想你说这些也足以证明你是个懂得报恩的人。那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娘亲是什么身份?”
这个问题,顾炎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
瞒不了,也没必要对恩人隐瞒。
“我娘是南疆贵女。”顾炎回道。
前世,苏揽月虽然对南疆有所了解,但这个了解更多的还是建立在蛊虫这方面,而对南疆的历史了解其实并不多,而这最主要的是南疆素来神秘,关于它的记载本来就少。
而传到这里,这里也有一个南疆,但这个南疆或许和前世历史里的那个南疆有相似之处,比如都有蛊虫存在,但他们的政治制度等等到底是不一样的。
比如现在顾炎所说的“贵女”苏揽月就不太清楚指的是什么。
“南疆蛊虫喜阴,所以一般上乘珍贵的蛊虫只有女子能炼出来,也因为在南疆女子为尊。
不过南疆并没有所谓的女帝,最尊贵的那个人是南疆圣女,而在她之下的就是贵女,贵女是除圣女以外蛊术最高的,而一般上一代圣女陨落之后,正是从贵女之中选出下一代圣女。
我娘……本来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代圣女的人。”顾炎解释到这里,眸光一暗。
苏揽月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问道:“你娘后来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离开南疆?”
就算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代圣女之人,那在南疆必然是极尊极贵的存在,又为何会突然远走他乡……
苏揽月没有忘记之前顾宁和她说起自己娘亲的时候,用的是“逃”这个字眼。
顾炎和顾宁的娘亲是从南疆逃出来的。
“南疆圣女一生侍蛊,不能嫁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甚至不能……有任何亲眷。”顾炎声音艰涩,“他们说圣女只有断情绝爱才会永远忠于南疆,守护好南疆。”
“可人总会有自己的亲人,就算是孤儿,也该有一些亲戚,有血缘羁绊。”苏揽月拧着眉头说道。
“是啊,总会有的,但这一些在贵女成为圣女的时候都将不存在……”顾炎顿了一下,才艰难开口,“圣女继任大典上,新圣女所有的亲眷都将被举行活人祭。”
这话出来,就连苏揽月也忍不住沉默了。
以活人为祭,残忍至极。
“活人祭到底上不了台面,所以对外是隐瞒的。而新圣女一旦继任,她的亲眷都会被接进圣女宫殿,名曰享福,而实际上就是参加活人祭。
我娘当年是在继任前夕偶然得知这个消息,她想带着家人离开南疆,然而……她被背叛了。
我娘明明想救他们,可他们却说我娘疯言疯语,说我娘是挡了他们享福的路。
他们将我娘关起来,然后去禀报当时的圣女……”顾炎继续说道。
“我娘崩溃之下知道她救不了那些所谓的亲人,而她也不想自己成为杀害至亲的恶魔,所以她逃了。
我娘的蛊术天赋很高,所以就算被关,想逃脱也很容易。
只是,贵女为了侍蛊,体内都会有一只寒蛊,只要控制得当寒蛊不会伤害贵女,但当时我娘为了逃出来耗费太多精血,让寒蛊失控。
后来我娘寒蛊发作时候,刚好遇到了我爹,两人情投意合便成了亲。
然后我娘有了我。
只是我娘也没想到,喜阴的寒蛊会在她生产的时候到我身上。”
顾炎说完之后跪在地上,向苏揽月磕了一个头:“城主,我发誓我所言一字一句都是真的,如有半句假话,您随时可以取我性命。”
苏揽月看着他,也没说信没信,只道:“起来吧。”八壹中文網
顾炎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谢城主。”
“你娘的身份既然贵重,应该也认识很多人,你可曾见过你娘和谁有过书信往来?”苏揽月想了下问道。
她的直觉告诉她,和阿珩约定在南疆见面的那个人身份一定也非同一般。
书信往来?顾炎想了下,摇了摇头:“我未曾见过……”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娘从南疆出来的时候,带了几本记载难见蛊术的书,上面有历代圣女的批注等。城主你如果要看,我现在去拿。”
他也不确定这些记载蛊术的书苏揽月有没有兴趣,所以看着苏揽月的神色有些紧张。
“不用你去。”苏揽月说道。
顾炎眸光一暗,但下一秒他就听到苏揽月说道:“你告诉那些书藏在哪里就行,我让许忠义去拿。”
顾炎是知道许大人,也就是许忠义的名讳的。
顾炎闻言眼睛一亮,立马回道:“那些书被我藏在床底,我在床底挖了一个洞……”
顾炎和顾宁两人现在还住着单间,两张床的中间用帘子隔着。
顾宁现在还小,暂时还离不开人,暂时大点再另外给他们安排住处也行。
也因为是单间,门带锁,再加上安置所那里的巡逻一向森严,所以顾炎倒不必担心有人偷进他的屋发现那些书。
许忠义领命,很快去将那些书取过来。
书不过三本,但苏揽月只翻了前面,就知道这些书地珍贵。
在前世,她对南疆蛊术的钻研也算是深刻,但这些书上面许多东西她却还是第一次知道。
只是现在不是钻研这些书的时候,她拿这些书,是想比照这些书上面的字,确定在这些书上面留下自己的人中,有没有谁正是那个给阿珩写那封约定在南疆见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