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指着一条蓝色丝绒抹胸礼服。
苏曼总觉得这件礼服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
“是是是，苏小姐皮肤透亮，这种明艳的颜色会更适合。”韩予连声称赞，让人换下裙子。
谢濯坐在正中央静静地等待试衣间里的人出来，三十多名员工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眼神疯狂交流：
——苏大小姐一定要相中一件成衣啊，不然就别想下班了，我刚看见南城最出名的裁缝也来了，不过想想谢氏集团所有人陪我们一起加班，突然有被安慰到。
——是不是在会议室啊！cv设计师、jae、裁缝，这是准备连夜赶制啊！谢少一发火，整个时尚圈都跟着抖一抖！
——他到底什么来头啊，谢氏虽然是我们老东家，但我们早就脱离自己发展了，韩予有必要这么卑躬屈膝地伺候着吗？！
——听说谢少一个电话打到海外大boss那里发了一大通火，韩总监能不怕吗，搞不好要丢饭碗的！这么帅气的财阀也给我一个吧，瘫痪都没事，我可以在上面！
——！！！我不纯洁了！突然好期待苏大小姐的妆造，本人又美又飒，又有时尚界大佬加持，这得美成什么样啊！
——来了！来了！
试衣间的帘子撩开时。
几十双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去：
聚光灯下，纤细的身影亭亭而立。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雪白的肌肤在蓝丝绒衬托下耀眼夺目，丝绒材质紧贴肌肤将她的身材曲线展现无遗，高开衩下……
谢濯眯了眯眸子。
“苏小姐真是太迷人了，这条裙子果然是最适合你的。”韩予由衷感叹。
“换了！”谢濯声音冰冷。
韩予一愣，默默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句话搞不好要断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不好看吗？
苏曼觉得奇怪，瞧了眼镜中的自己，灵光一闪，她知道眼熟在哪里了！
谢濯！！！
她攥着拳，又羞又怒，决定一会儿回去就把那件酒红色吊带长裙剪了！
她随便拿了件白色礼服换上。
jae赶到时，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他拍了拍正在画图的尹童，眼神询问：不是选礼服吗，两人怎么坐那了，一件看上的都没有？
尹童叹了口气，手上动作一直没停，过了片刻一条裙子跃然纸上，“祈福吧，希望今晚能走出这里。”
真是见鬼，上午他还在国外度假，晚上竟然被捉来紧急加班！
苏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他不说话她就也不想说话。但是当看见尹童递来的设计稿时，她看了眼周围默默陪着他们的人，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没经过谢濯同意，直接推他进办公室，反锁。
“你到底在干什么！”
“挑礼服。”
“只是件礼服而已，有必要这么大阵仗让所有人都陪着加班？”
谢濯冷笑一声，“这就要问问苏小姐，是什么让你忙得连自己的订婚仪式都不放在心上。”
苏曼哑然，她确实没放在心上，在她心中不过是走个过场，她甚至不知道明晚有哪些宾客。
谢濯这是在惩罚她不重视？
“dlt新品要上市，我才回集团，很多双眼睛都盯着我，我想服众。”她心平气和地解释。
谢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服软，眸光偏向一旁，“你可以来找我。”
“我不想什么都靠你。”她不想在他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
谢濯没有说话，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打开门问，“有你喜欢的吗？”
“都喜欢。”
“那就都留下。”
“……我觉得一开始那件金色纱裙不错。”
礼服选定后，妆造很快，用jae的原话来说，苏曼底子好，妆容只是锦上添花。
本以为要熬个通宵的众人，在晚上10点前陆续都离开了谢氏集团。
苏曼叫住准备去南城酒吧逛一圈的jae，“上次的事情还没谢谢你。”
jae挠了挠头，这才想起来她说的什么事，“哦，那事啊，谢少吩咐的，你谢他就行。”
说着接过尹童递来的头盔戴上。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是谢濯的功劳，但当当事人亲口盖章后还是有种莫名的感激之情。
忽然，一阵响亮的引擎轰鸣声，尹童和jae一起消失在南城的夜色里。
苏曼愣了愣，她还没说想要邀请他合作。
果然人如传闻，不好相处。
她回头瞧了眼灯火通明的谢氏集团，心中感叹：
论起不好相处，谢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
南城两大集团联姻，所有财经类记者以及八卦记者纷纷出动在订婚宴周边蹲守。
化妆间。
苏曼从镜子中看见身后的谢濯一身黑色礼服，眸光清冷，眉宇间带着一丝疲倦和高高在上的疏离。
虽然不是第一次结婚后，却又对结婚很陌生。
她和林白远只领了结婚证，没有办婚宴。领证后盛天出了点问题，林白远一直在公司忙碌未归，也就是那几天，婚前体检结果出来，显示乳腺癌晚期。
“该出去了。”谢濯揉了揉眉心，一扫疲惫。
“你邀请了哪些人？”
“现在才记得关心这个，晚了点。”
“……”
苏曼后悔了，她就不应该问。
……
两人出现在宴会厅时，宾客已经到了。除了商业上的老熟人，还有几位一线大明星被邀在列。
苏曼觉得奇怪，“你跟娱乐圈有联系？”
“你一会可以去跟她们聊聊，新晋影后，人气偶像，还有话题女王。”谢濯淡淡道。
苏曼震惊，“你早就知道我在为dlt物色代言人？”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要dlt后续宣发跟得上，品牌效益能再升一个点。”
苏曼努嘴，她也知道，不然也不至于因此忽略订婚宴，可是找一个合适的代言人一点也不容易。
“那如果是你，你会选谁？”她目光灼灼。
谢濯商业眼光堪称一绝，能得到他指点，她就不愁不能服众。
“苏小姐，我已经帮你筛除了一轮，后面的需要你自己做决定。”
“帮人不帮到底？”
谢濯失笑：“你确定这是在帮你？”
苏曼一怔，确实，如果他直接给答案，那她永远都不会进步，这不是帮，是温水煮青蛙，会让她慢慢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竟然习惯了谢濯的帮助。
短短几天，她竟然如此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