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之后,队伍重新整装,继续朝前行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所有人都保持缄默,各自提防着身边人。
等着队伍走后,自大树后面探出几个脑袋来,悄摸着查验着刘鲤及其带来的部下,所停留过的地方,大范围的搜寻着,果然在树干上,找到了一些痕迹。
“这里!”
“这里也有。”
“我这里也有。”
阁主有令,处理标记。
很快,这附近一带的标记,全部被处理干净,一如之前那般。这些标记,最后都会成为罪证,甚至于可能会从中发现一些特定的线索。
每个人的联络方式,都是特定的,标记也是如此……
队伍前行,祁越策马疾驰。
刘鲤策马在侧,“大人,您难道不怕吗?这若是出点什么事,怕是回不到金陵城了,您这到手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值几何?”祁越转头问,“刘副将可有家眷?”
刘鲤一愣,不敢言语。
“保家卫国是正道,天下太平才是真。”祁越抬眸望着前方,“刘副将投身行伍,为的也不只是荣华富贵吧?”
刘鲤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笑得比谁都尴尬。
好在耳畔冷风呼啸,可以假装充耳不闻。
祁越策马狂奔,自知刘鲤开口是想试探,谁知竟让他拐了个玩,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标配“活该”二字。
行至谷外的时候,天色尚未完全暗下,自然不能贸贸然前行,只能稍作按捺,等着天黑再说。
时辰还早,天色未晚。
所有人都躲在树后,小心蛰伏着。
赵诚跟刘鲤的距离相差无几,这会背靠着大树,悄然隐匿身姿。
“你是武由县的捕头?”刘鲤开口。
赵诚赶紧拱手。
“特殊时期,不必多礼。”刘鲤忙摆手,连带着唇角都扯了一丝笑意。
若不是在县衙,见过刘鲤的蛮横放肆,赵诚还真是差点信了他的邪,以为刘鲤是个好人。
“是!”赵诚颔首。
在刘鲤看来,一个小地方的捕头能有多少见识?说到底,只是井底之蛙罢了,没什么真本事,没什么大本事,若非赵诚与祁越较为亲近,刘鲤是决计不会理睬,这样卑贱身份之人。
“你与阁主很熟?”刘鲤低声问。
赵诚想着,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哦,大人说了,明面上的墙头草,亦不是不可以。
“那倒不是。”赵诚摆出了一脸憨厚的表情,“只是与阁主大人有点过命的交情,所以阁主大人对卑职,还算有点信任。”
刘鲤眼前一亮,“如此说来,还是比较熟的。”
的确,相较于其他人,赵诚与祁越的确算是相熟。
“算是吧!”赵诚点点头。
刘鲤扫眼看着四下,祁越在左前方那棵树后面藏着,注意力都在前面,似乎压根没注意到此处,只要自己压低声音,别闹出什么动静,就没什么大碍。
毕竟,谁的后脑勺会长眼睛?
“阁主此番来礼州,可有说是为了什么?是冲着圣教来的?”刘鲤低声询问。
赵诚赶紧摆手,“不是不是,阁主大人说了,他原是来查顾家的事儿,处理圣教之事,纯粹是圣教逼人太甚,一路追杀阁主大人,这才惹怒了他。”
“原来如此。”刘鲤了悟。
如此可见,圣教是自作孽不可活,一路追杀千机阁的阁主,如今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也难怪阁主大人这般生气,此前这圣教追杀得紧,委实伤及大人,所以这笔账肯定是跑不了的。”赵诚满脸鄙夷,“纯属活该。”
刘鲤点点头,仿佛是对他这话的赞同。
“刘副将,您说他们是不是活该?”赵诚反问。
刘鲤回过神来,“的确是活该。”
“这圣教众人后来还窜入了县衙内,大开杀戒,若不是阁主大人和我们县令大人,拼死守住了县衙,只怕这擅杀朝廷命官之事,会闹上金陵城。”赵诚说的是实话,但也是夸大其词。
若是当初真的县衙覆灭,只怕是闹不到金陵城的,这么多势力相互胶着,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时候谁也不必担了这责任,一切都会随风而去。
“连县令都杀?”刘鲤委实愣怔了一下。
这圣教众人,还真是愈发的猖狂,若是任由他们在礼州继续罚站下去,只怕来日后患无穷,难怪公子要借着这一次的事情,借着千机阁的手铲除圣教。
圣教,呵,该死!
“是啊!”赵诚说起这事,满脸愤愤之色,“当时县衙中众弟兄可都气坏了,奈何县令大人是个好性子的,事情过后,圣教的人没有再来袭扰,此事就当是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可我等习武之人,哪儿受得了这委屈,一个个如今都憋着一口气呢!”
刘鲤凝眉,“这圣教……是犯了众怒啊!”
“连县衙都敢攻入,以后还不得上天,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赵诚可劲的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刘副将,您说,这圣教该不该剿?”
刘鲤意味深长的点头,“该!”
“活该!”赵诚点头,“所以此番,烦劳刘副将费心,还礼州百姓一个安生日子!若真能如此,您可就是礼州百姓的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