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无措的站在中间廊道,望着夫人雀跃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坐在客厅沙发上那抹坐得笔直冷硬的俊影,他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他觉得他们家先生输就输在长了张不会说还惜字如金的嘴。 明明不想夫人去,但就是不肯说。 还拿夫人的衣服说事。 但看着他这如此孤寂的坐在那,好似有些委屈,林叔到底是不忍心,走过去问,“先生,中午您要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不必。”
商衍敛眸起身,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不用准备我们的晚饭。”
说罢,便径直去了车库,开着那辆保养好了的黑色卡宴去了商氏大厦。 本来陈墨上午接到的指示是把原定在十点的会议推迟到下午,结果才过去半个多小时,他又接到商衍的电话,说恢复会议。 看着现在指向十一点的时钟,陈墨心里五味杂陈。 这什么时候十一点还开过会的。 还有四十分钟就要下班了。 先生在时间观念上向来很有分寸,今天是怎么了? 不仅临时召开会议,而且气场还颇冷,脸色还特别差,不说他了,公司的好几个区域的高管都被震得不敢大喘气。 相比商氏会议室里的压抑气氛,远山别墅这边就显得热闹多了。 和许梨猜测得不错,除了她和唐欣外,顾隽郗还请了几个朋友,一个是她上次在意大利见过的陶尔,还有一个是他的特助,另一个是个栗色短发的年轻女孩子,比较眼生,她没见过。 但一番介绍下来,许梨才得知,这女孩叫闻芷迎,就是顾隽郗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 她长得很漂亮,有一张特别高级精致的脸,但性格意外的活泼好相处。 对乐乐也特别好,也看得出来,乐乐很依赖她。 切蛋糕的时候,顾隽郗和闻芷迎两人一起抓着乐乐的手切下去时,特别像温馨的一家三口。 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许梨这个想法就被‘啪啪’打脸了。 因为她看到闻芷迎和陶尔坐在一起,还特别亲密的给彼此夹菜,中间还有一次陶尔直接把一块红烧肉喂到了闻芷迎的嘴里。 而反观顾隽郗这边就特别淡定,视若无睹的淡定。 只顾着给乐乐夹菜,还时不时贴心的询问许梨,又给她盛汤,又给她拿螃蟹的。 把许梨给看不会了。 这都是些什么神奇的发展趋势,她不懂。 等饭后,乐乐忽然拉着她往楼上走,要给她看那份超大份的限定款乐高,然后满脸真诚的望着她,“Sheila小姨,舅舅说,这是你买的,我很喜欢,谢谢。”
说完,还以90度给她鞠了一躬。 “你喜欢就好啦,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呀,所以不需要谢。”
许梨笑了笑,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 乐乐又牵起她的手,走到另一个房间,是他的一间专属画室。 里面有几十副美轮美奂的画作,看得许梨无比震惊,里面有现代画,还有建筑物的素描,甚至还有几幅水彩画。 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一个仅有九岁的孩子画出来的。 “乐乐,你好厉害啊,这些都是你画的呀?”
许梨忍不住感慨。 她其实并不是第一次看乐乐画画了,以前在M国时,也见他画过,但短短四年的时间,这进步简直神速。 乐乐乖巧的点了点头,“这些画都是陶尔叔叔教我的,他是我的老师。”
说着,他走到窗台的画架前,把上面那幅画取下来,然后递给许梨。 许梨接过,画中是一个庭院,和她记忆里在M国时,顾隽郗家别墅的庭院一模一样,身后的别墅并没有画完整,只有一半虚影,但也是所差无几。 庭院里有秋千长椅,长椅上坐着一个长发女孩和一个金发的小男孩,长椅旁边还有一条雪白的萨摩耶,是顾隽郗养的,名叫sweets(糖果)。 而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的,正在推着长椅。 她看完后,记忆深处的一些沉淀已久的画面全都悉数牵扯出来,这一幕也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 长椅上的是她和乐乐,而身后的则是顾隽郗。 但过了很久了,还是五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她那时候休息就去了顾隽郗那看望了乐乐。 “这也是你画的?”
许梨有些惊讶。 五年前,乐乐才四岁,以他的特殊性,那时候应该还不存在有长久记忆才对。 乐乐点头,“嗯,Sheila小姨你喜欢吗?”
“喜欢呀。”
许梨顿了下,看着这幅画,笑着道,“我们乐乐以后一定会超过陶尔画家的,太厉害了。”
“那这幅画我送给Sheila小姨了。”
“送给我?”
乐乐很真挚的抬起那双褐色的眼瞳望着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拒绝了,便笑着接受了,“好,那谢谢我们乐乐小画家了。”
“乐乐,焦糖布丁做好了。”
忽的,门口传来脚步声和一道温润低沉的嗓音。 “布丁,布丁……” 乐乐一听到有布丁吃,立即冲出了画室,顾隽郗一脸无奈,侧头看向有些懵圈的许梨,“这小子,是个焦糖布丁的忠实爱好者。”
“这幅画……他送给你了?”
注意到她手里的画,顾隽郗笑问。 “嗯,我还挺意外的,他居然还记得。”
许梨笑了笑,“而且,画得还那么好,让我一下就回忆起了在M国那段时间,说起来,时间过得也是真快。”
“是啊,过得可真快啊!”
顾隽郗望着她的目光愈发柔和深邃,“乐乐记性很好,说他过目不忘,也不为过,只不过,这幅画……他其实也只记得一些碎片,是我指导他画出来的。”
“原来如此。”
许梨恍然,倒也没太注意他话里的深意。 脑子里光去想刚刚饭桌上那令她费解的一幕,她寻思着要怎么问才不会伤害到顾隽郗。 生怕自己不问,或许顾隽郗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M国长大的人,思想都比较开放。 这要直接问了,好像又显得有点多管闲事,无中生有似的。 “陶尔和芷迎是个很好的老师,这几年也多亏了他们俩,一直教乐乐画画,没有浪费他的天赋。”
顾隽郗却率先开口。 “你未婚妻也是画家?”
许梨微诧。